她睁开眼睛,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脸色青灰,眼睛混沌的男人正隔着地笼,伸长青筋暴起的胳膊,不停地往蒋心的方向抓。蒋心吓得差点丢了魂儿,幸好她与男人隔着地笼,不然男人会在睡梦中抓花她的脸。蒋心害怕地又忘旁边躲了躲。她蜷缩着身体,眼泪簌簌地掉了下来,“表哥,你到底什么时候可以来救我?”
前两日她在去县衙的路上,被人突然敲晕,再醒来就来到这么一处昏暗的地牢中。地牢中放着一个个独立的笼子,笼子里都有一个或者两个人。蒋心被单独扔在一个笼子里,她旁边还有其他笼子,笼子里都是一些衣衫褴褛,肤色不正常的人。蒋心刚被扔进来的时候,不停地哭喊。任由她如何哭喊,都没有前来。她嗓子哭哑了,也没口水喝。蒋心安生了,知道自己不管怎么喊叫都没有用。她努力迫使自己接受眼下的情况,但目前来看,关在笼子里的人好像变得不太一样了。就在蒋心感觉奇怪的时候,另一边又传来咯吱咯吱的咀嚼声。蒋心倒抽口冷气,眼睛瞪得跟核桃一般大。她紧抿着嘴唇,惊惧不已地看向左边的笼子。原本一直歪歪斜斜地靠在笼子里的男人,忽然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蒋心惊恐地瞪大眼睛,她想发出尖叫,又不敢。她紧紧地捂着自己的嘴巴,满是惊恐的眼睛溢出眼泪。那个男人的胳膊与腿以常人不能及的角度扭曲着,肤色呈现出青灰色,额角胳膊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男人忽然停止了扭曲身体,就在蒋心以为结束的时候,男人的头忽然一百八十度的转弯。蒋心甚至能听到男人强行扭动脖子时,发出的咔咔骨头断裂声。男人发散的瞳孔中射出凶狠的光,仿若要将蒋心整个都穿透。蒋心吓得哭个不停,男人也像是另一个笼子的女人一样,伸长胳膊,不停地往蒋心的方向抓。蒋心再也忍不住了,惨叫声响彻整个地牢。咯吱咯吱的声音从四面八方袭来,哭得眼睛红肿的蒋心发现对面笼子里的人也开始扭曲身体。他们嘴里发出类似动物的咆哮声,哪里还有个人的样子?如果不是他们的衣服,蒋心完全不会认为这是人类。就在蒋心捂着耳朵,低着头,不停地哭时,踢踏的脚步声犹如利刃,将喧闹声划开。蒋心抬起头,就见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男人立在她的地牢外。这几日蒋心的饭菜都由这个黑色斗篷男人所送。她畏惧地望着男人。男人的斗篷上有个黑色的帽子,将他的半边脸都遮盖的严严实实,并且男人还带着银质面具。从来到地牢到现在,蒋心与男人见过几次,她却一次都没看清过男人的脸。蒋心小心翼翼地用余光打量男人。这是,又一阵脚步声传来。一个高挑,身材精瘦的黑衣人大步走了进来,他围着面巾,蒋心只看到他那对狠厉的眼睛。男人停在黑色斗篷男人身侧,低声道:“他来了。”
黑色斗篷男人似乎笑了起来,“好,按照计划行事啊。”
蒋心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什么,瞪大眼,颤抖着问:“是不是我表哥来了?”
“你们想对我表哥做什么!”
“你们不准伤害我表哥!”
蒋心嘶声竭力道。黑色斗篷男人看也没看她一眼,缓缓向前走。与此同时,黑衣男人打开笼子。那些青灰色皮肤,咆哮着的,像极了野兽,不能称之为人的人扭曲着四肢,摇摇晃晃地从地笼中走出来。奇怪的是,他们对蒋心表现出极强的攻击性,对黑衣男人与黑色斗篷男人视若无睹。就在蒋心感觉古怪的时候,黑衣人拔出腰间的长笛,诡异的音乐响起。原本缓慢行走的“人”顿时暴动起来,他们争先恐后地往前跑,嘴里的声音更加狰狞可怖,仿若野兽。蒋心吓得泪流不止,她蜷缩在角落,惊惧万分。与此同时。铮的一声,宋景烁把匕首插在棺椁上,眼睛微眯,眸中升腾起冷意。几个棺椁都定的很死,他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勉强撬开一条缝隙。夏菊泪流满面地问:“公子,还是别撬开了。”
“这也太恐怖了,呜呜。”
从宋景烁与温叶秋开始开棺,夏菊就哭个不停。沈知鸢嫌烦,环抱着双臂,似笑非笑地看着夏菊,“你如果再哭,就有鬼冲出来抓你。”
夏菊蓄满泪的眸子狠狠地瞪着沈知鸢,眼神凶狠的足矣吃人。“你别想吓唬我!”
说话间,夏菊瞪大眼睛,迷茫地看着四周。沈知鸢循着她的目光看去,眉头拧成川字。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股浓雾袭来,原本清晰可见的街道顿时跟蒙上白纱一般,看的不真切。温叶秋与宋景烁立即跑到前面,两人护着后面的沈知鸢与夏菊,眈眈地盯着四周。这股浓雾来的蹊跷,恐怕有诈。几人一边警惕地盯着四周,一边后退。一直躲在追月身后的夏菊,更加用力地抓着追月的胳膊。“追月,你有没有看到人影?”
追月奇怪地问:“什么奇怪的人?”
夏菊颤颤巍巍地指着前面,就在前面的不远处的浓雾中,人影绰绰,不光一个,而是好多人。这万福镇不是死城吗?为何突然多了这么多人?宋景烁与温叶秋也注意到了逼近的人,他们后退两步,让追月保护好沈知鸢与夏菊。就在几人绷紧身体,准备随时发起攻击时,一道悠扬的笛声毫无征兆地响起。不及沈知鸢觉察笛声从什么位置传来,那些缓慢移动的人影忽地提快速度。“快躲起来!”
宋景烁低吼了声,沈知鸢拉着僵硬在原地的夏菊躲在棺椁后。而宋景烁与温叶秋两人则腾空而起,银光闪过间,两个人砰地倒在地上。夏菊吓得花容失色,“是人,是人!”
沈知鸢瞥见地上尸体的青灰色皮肤,眉头皱了皱,“他们早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