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婢女见状,提醒道,“此女事关顾老,若是出了事,想必顾公子也会开罪,现下并不是除掉她好时机。”
闻言,蒋心这才不情不愿地将怨气咽进肚子里。沈知鸢走出去之后,果真没见蒋心再纠缠,哼着小曲就走了出去,才走出去几步,笑容就僵硬住,“爷爷……”“鸢儿是什么时候习得的玄学之术?”
沈正堂染了白的眉峰紧皱,目光直逼她的目光。沈知鸢喉间微动,却见沈正堂向她靠近,她讪笑,“平日里脑袋清醒时好奇时会看一些,一来二去就回了不少。”
沈正堂双手背在身后,佝偻的身子给人一股压迫感。她身子僵硬地走了一步,见沈正堂并没有阻拦,便快步离去。等她走远之后,沈正堂掌心放着一根墨发,轻轻放在六壬上,看着上面的结果,不由得疑惑。为何那壳中魂,还是沈家的血脉?沈知鸢走远后,心情沉重。看来宋景烁已经开始质疑她,若是发现了这具身体的秘密,可就麻烦了。若是借助沈家的玄术,会不会能找到回去的办法?夜里,沈知鸢一个人坐在凉亭处的石凳上,抬头仰望着天上散发着淡淡的光芒的月亮,焦躁不安的心逐渐平静下来。她双手合十,轻轻闭上双眼,感受着耳边轻抚而过的微风,脑海里全是现代与亲人的音容笑貌,不由得叹道,“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
沈知鸢缓缓睁眼,看见墨色正浓的夜空中缓缓飘着一个孔明灯,不由得勾起嘴角,就当作神明听见了她的愿望吧。她起身离开,林中隐匿的身子缓缓走了出来,宋景烁背着手站在亭口,正好对上了沈知鸢诧异的表情。沈知鸢脑子里的弦不由得紧绷,眼前的人可是比沈正堂还要难对付,她讪讪一笑,“顾公子真是闲情雅致,此刻还有心情赏月,我就不打扰你了。”
她想要从他身边经过离开,却被他身边的侍卫追月堵住了去路。宋景烁捏着方才抓住的那片梅花,碾碎成渣。“你说,原本一个不正常的傻子,怎么突然学会了玄学之术,还能出口成诗?他目光如炬,逼迫着沈知鸢回答,让她的眼神避无可避。沈知鸢心头微颤,看着宋景烁那张冷脸和追月面无表情的样子,似乎只要她有点不对劲,随时就要杀了她灭口。她当然不知道宋景烁在去沈家之前早早就将沈家上下调查得一干二净。整个沈家就只有沈正堂一个正常人,沈知鸢更是出了名的脑瘫,突然的清醒已经让人十分怀疑。“不过是在书上无意中看到的,我也并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公子要切磋只怕找错人了。”
沈知鸢想要逃离,却宋景烁偏偏死命和她杠上一般。她欲哭无泪,从未有一刻如此希望沈正堂的出现。此刻的沈正堂正坐在宋青州的身旁。原本就花白的头发此时看着更憔悴了几分,满眼中带着几分不舍,“这几年日子倒是把你磨平了不少。”
宋青州轻叹一声。“生老病死,总该接受的,你成日泡在那些玄术中,不也逃不掉宿命吗?”
沈正堂沉默片刻,良久才缓缓道,“你当真要瞒那孩子一辈子?血脉……终究是要被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