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刚刚破晓,温情就感受到了骤然降临的温度。她猝然从床上翻身起来,全然不顾地打开窗户,登时一阵汹涌的狂风便毫不客气的袭卷进来,以势不可挡的气质直直地冲了进来。温情沉着脸用力的将窗合上。转头就看见上官衍站在背后,一向镇定自若的男人此刻也难得的凝重着。温情默然无语的和上官衍对视了一眼,两人心头都蒙上了一层厚重的阴霾,但此刻没有一个人先开口说话。这安寂到接近肃然的沉默终究还是需要一个人来打破的。温情空茫茫地盯着天花板,“我们还有多少木材或者其他引燃物?”
上官衍低声说道:“大概能撑过一年的量。但是……”两个人都默契的没有继续说下去,虽然两位穿越人士都或多或少猜到了这可能就是屡屡见书的小冰河期。但总归还是抱着一点侥幸心理。万一呢?两人突然明白了儿时阅读的《哈利波特》里为什么所有人提起伏地魔都噤若寒蝉。当一件事或者一个人笼罩的威胁在你心头的占比足够庞大的情况下,是真的连张嘴说出那个词都难以张口。小冰河时期,太阳异常活动等重重原因叠加导致气温极具骤降,连年暴雪,四处结冰。然而伴随小冰河期来的最为恐怖的威胁是连年的重大旱灾。对于仰仗土地而生的农民来说,本就因为最近频发的灾情折磨的不成人形,倘若再加上这令人绝望的漫长的生不如死的时期,只会更加生灵涂炭。温情扯了扯嘴角,苦笑道:“之前都撑过来了,没道理现在就败退给老天爷了吧?”
说完这话,她仿佛又恢复好了那点精神头。双眸又开始熠熠的闪着光。上官衍专注地看着温情,温柔的笑了。“我好像从来不需要安慰你。”
上官衍伸手握住温情凉冰冰的手,不容拒绝的将她捉到身前,狡黠地状似委屈的抱怨着,“偶尔也可以依靠我一下嘛。”
温情感受着从对方指腹手掌传递而来的温度也笑了,“你分明刚才也被吓到了,如果还要指望你压下情绪来安慰我,未免有点太辛苦你了。更何况我相信即使有困难——我们也一定能克服度过去的。再艰难又能怎么样呢?”
她温柔又坚定的将视线投射到上官衍脸上,她的语言自带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像是被尊上神座的女神在传讯圣音。上官衍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好啦,我的祖宗,日头才刚刚出来一会,我们先再去睡一会吧。毕竟现在事情也急不得啊。”
温情笑着朝着上官衍伸出胳膊,理直气壮的要求,“那你抱我过去啊。”
她当然捕捉到了男子那点撒娇没被满足的委屈,也大度的准备满足这一点小小的需求。上官衍看着温情,漂亮而狭长的眼睛亮亮的,像是有无数颗小星星落进去了一般。温情看着这家伙仿佛像又有什么鬼点子的样子就心里直发怵,但是还是说到做到,朝着上官衍伸出了手。上官衍微微弯腰,搂着温情的腰肢就将人一把捞起,在温情猛的腾空而起之时又突然猝不及防的轻轻亲了一口温情的额头——与其说是亲,不如说只是蜻蜓点水的一点触碰。分寸掌握得很好,没有多一寸没有少一寸。恰好就停留在能让温情心痒痒又不至于为之说什么的界限。这家伙真是越来越会了。温情咬着牙看着上官衍,上官衍也得逞的朝她笑着,那张俊朗的脸上是毫不作伪的快乐与恶作剧得逞的小孩般的满足。这让本来想狠狠拧他一把的温情突然下不去手,最后她只是轻轻扯了一下上官衍垂到背后的发丝。“你怎么不束发?”
她抬头,胡搅蛮缠地问着。上官衍低头看了她一眼,无奈地说着,“起来追你都来不及了,还怎么顾得上这点小事。”
温情没再说什么,眼圈却悄悄红了,手上更是紧紧抓着那几绺发丝。两人都是没受过多少爱意滋养的人,这一路走来跌跌撞撞,却终于在对方身上互相得到了那珍贵的爱。上官衍注意到了,却体贴的不在这个时候破坏气氛。等上官衍将温情放到床上之后,就看见温情猛的坐起来,扯着他的衣领,近乎有点发狠地说着,“你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不准死,听见没有?”
上官衍垂下眼睫,“这我可不敢保证。但是我会承诺,无论再怎么艰难,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都会尽自己全部能力求生。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回来找你。”
温情怅然地松开了衣领,知道这是他能给出的最真诚的承诺,却仍然会为这其中的不确定性而揪心。她努力收敛了下情绪,才再次抬头,眉眼里已经看不出丝毫多余的情绪,“再睡会吧。”
上官衍站在床榻前,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躺了上来。他们默契的把有些事情揭了过去,把可能到来的残酷的生离死别也揭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温情头一件事就是进了空间戒指里面。即使温情已经进过无数次这个空间戒指,每次进来之际,仍然会为它的规模感到由衷的震撼。有可以根据心念定制的庄园和连绵不觉的水田和旱田以及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各种粮种以及一个庞大的牲畜养殖场。可以说它不仅做到了五毒俱全,同时也屏蔽了林子虽小的缺点。温情先是跑去养殖场捡鸡蛋,与牛掰扯了半天挤出了许多的奶等等。再是收获选种耕种,这一系列干完之后,她还要再转到仓库将收获的物品分门别类,每天完成这一套操作后她就会去庄园后的温泉泡一个热水澡,灵泉几乎可以做到消除一切的疲惫与伤势。温情敢发誓这世界上任何的奇珍异宝都敌不过她手上的宝贝。但同时她也深深的对这个戒指的来由感到无比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