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源不够了。”
萧从信目睹此状,既向历延嗣做了解释,又岔开了那不可说的话题。
资源不够? 历延嗣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对月渊资源储备的印象,还停留在十年前。那时候,那些钱粮宝贝,就已是多到令人感到恐怖的程度了,绝对是几百年也花不完的…… 而且,那时候为了延续盛唐,武装月渊,当真是花钱如流水——他所想的几百年也花不完,就是按照当时“花钱”的标准。 现在,月渊都苟了十年了,资源只怕是更多了,这不够之说,从何谈起! 萧从信没管他,因为,他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得全神贯注地看,毕竟,能把北域孤城逼到这一步的情况,并不多。 天问的脸色恢复了正常,它确信,那些缠绕着它、持续给它造成神魂伤害的看不见的东西,不见了。 不过,它的心态,却再也回不到开始那般不紧不慢了。 换句话说,它破防了。 如果说,它之前是倚仗自己无敌,存着战场如戏台,要猫抓耗子一番之心思的话,那么,现在,没了! 它的理智,还有它的计算,都在告诉它,若再演下去,就该别人看它的笑话了。 这不可能! 园歌大陆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 前有人,懂得卡住关键时间节点,通过自爆来伤害到“芯片”,现又有东西,能直接对“芯片”造成损害,后…… 它不肯想这个“后”,它现在就要毁掉这座城,屠尽知道它们弱点的所有生物! 可惜,天问脱困后会有什么反应,本就在萧东兮的算计之中——它刚起势前冲,就被凭空降下的一张大网,给直接罩住,扑到了地上! 天问吐了。 它是真的吐了一口蓝色的液体,大抵是它的血。 什么鬼? 又是没有扫描到……又是反应不过来……又是打得自己脸疼…… 还有最可怕的一点,天问不敢去想:它根本就挣扎不开! 刚刚,若不是那个看不见的东西,自动消失了,它根本就挣脱不了,只怕现在,还在做五官扭曲到的哀嚎。 它叹了口气,干脆趴在地上,不做挣扎,只等待着被伤害…… 结果,它什么也没有等到。 哦,不!它等到了萧从信的笑声。 “哈哈哈~”萧从信指着它,用十分难听的声音,狂笑不止,“怕了吧!看在你像条死狗一样,想要投降的份上,先不打你……” 被萧从信抢了台词,立在城墙之上的萧东兮也不以为意,她只羽扇轻摇,冲敌人保持着微笑。 “你!”天问还没反应,城外的李仪却是勃然怒。
她作为万年前灭世之战的幸存者,对于天问它们世界的强大,可以说到了盲目崇拜,甘愿为奴的程度。 从未见过它们吃瘪的她,眼见到天问被打趴、遭人侮辱,她又怎能保持住平常心呢? 原来这些机关,都是你在指挥! 这就难怪,为什么你们这群人,会在战局刚启之时,就迅速退到那么后的地方去。 李仪已存了再度杀上城楼,擒下那个浑身上下都是机关,正口吐芬芳的丑人。 感受到李仪的杀气,历延嗣一个斜跨步,就挡在了萧从信身前——此前,他要保护公输墨,没有正面对上过李仪,这一次,他要领教领教。 他已经想明白了,操纵这些机关的,就是他们的三太保! 只不过,一定是发生了一些他们所不知道的事,以至于小三不能示人,甚至,萧从信还要故意发声,给敌人制造出,他才是这些机关幕后之人的假象。 以敌人有限的情报,知道他曾操纵城头机关,针对并且虐过贼之至境姜子吕,很难不相信,他是孤城机关幕后之人…… 别说李仪,就连在他手上吃过亏的姜子吕,都在眨巴着眼睛,考虑这样的可能性了。 当初在草原之战,李仪是着实付出了好几名心腹的生命,亲眼目睹了历延嗣这小白脸的神力无双之勇的。 她信自己能稳赢历延嗣,却又担心万一被他缠上,导致城楼易上却难下,那就麻烦了! 她心绪不定地瞅了瞅萧东兮,发现对方是一脸尽在掌握的云淡风轻——她一时之间,竟不敢轻举妄动…… 天问虽没等来想象中的被伤害,却也无能挣扎着抬头,只得将头埋在地里,放声大吼:“有本事弄死吾,不然,鸡犬不留!”“有本事,你过来呀!”
萧东兮并不惯着它,立马以经典套路回应。
天问当即就闭了嘴,只因它的计算告诉它,再说下去,就是“你上来呀”、“你下来呀”的无限循环了…… 最终丢脸的,是爬不起来的它。 战局,又陷入了僵局,城楼内外,只有死一般的宁静。 “为何不弄死它?”历延嗣见李仪不敢攻上来,放开了架势,传音问萧从信。
“不都告诉你了。”萧从信没好气地应他,“资源不够了。”
历延嗣不得不朝着自己的兄弟翻了个白眼:这……我能想明白的话,还用得着等你说第二次? 萧从信则还了他一个白眼:这事情,我能讲清楚的,我会不跟你说?! 这哥俩,你瞪我我瞪你,这就很尴尬了。 好在,能通过萧从信身上的特殊装置,听到他俩传音的萧东兮,及时传音给历延嗣解了惑:“这个,就是大而全的缺点了。”
历延嗣不是傻子,村长这么一说,他就懂了。 他气得捶了萧从信一拳,传音道:“擦!早讲明白你会死呀?”
“早说‘大而全’,我不就懂了么。”
早讲会不会死,萧从信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若再挨上历延嗣一拳,他现在就要散架了。 “我没修为了。”
萧从信一脸苦逼地看着历延嗣,“你把这些辅助给拆喽,我分分钟就死给你看。”
历延嗣这才知道,自己险些犯了大事。 若是旁人,小四绝对就躲了,正因为自己是兄弟,他才会让自己一拳捶得瓷实…… “我了个去!你就是这样,早讲会死?”
历延嗣忙不迭地上前,给萧从信从头到脚检查起身体来。
“你个老二怎么当的?我这样,你今天才知道么……”萧从信嗓音很难听,话更没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