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
沈博言很是惊讶。听到他的声音,秦安福一时呆愣住了。
“你倒是过得逍遥快活,过年都不舍得回家!”沈博义笑道。他侧开身子,坐在轮椅上的沈长青一脸的严肃。
“爸!您也来了!”沈博言更加惊讶。沈长青恨铁不成钢地瞪着他,压根儿不想理他。
“安安,大哥和爸来了,赶紧倒茶!”沈博言对不知所措的秦安福说着,赶紧去推父亲的轮椅,招呼着进屋。
端着两杯泡好的茶水,秦安福有些紧张,她知道他们并不喜欢她。 “伯父!大哥!”将茶水奉上,十分礼貌地打招呼。沈博义倒是一改以前的排斥态度,笑着接过茶水。
沈长青看着秦安福的脸觉得异常熟悉,一时没有回应她。沈博言见状赶紧接过她手里的茶水放在茶几上,打圆场。“有点烫,冷冷再喝。”“弟妹,这是大哥给你的见面礼。”
沈博义从沙发上站起来向秦安福递过去一个包装精美的礼品盒。“以前多有得罪,弟妹不要放在心上,以后都是一家人!”
秦安福一时有些错愕,第一次见面还很不友好,现在却是改变太大。 “礼物是你嫂子挑的,我说包个红包,她不让,说是太俗气!”
见她一时不知所措,沈博义又笑着说,完全没了以前的冷漠。
“大哥大嫂一片心意,你要是不收,让他怎么下台面!”不待秦安福反应,沈博言已经高兴地上前替她接下了礼物。和大哥对视,眼里全是感激。
“谢谢大哥大嫂!”反应过来的秦安福赶紧道谢。
看着这一切的沈长青,不动声色,面色铁青。 “你们都还没吃过早餐吧?来,先随便吃点。我和安安给你们做向导,在阳府好好逛逛,然后再去吃火锅怎么样?”沈博言说着就去厨房拿碗筷,秦安福也赶紧跟着过去帮忙。
原本去姐姐那里过元宵的计划被打乱,四个人在阳府游玩了一整天。公寓里根本住不下那么多人,沈博言便在小区附近的酒店给他们开了房间。在阳府最有特色的饭店吃过晚饭,才开车将两人送回酒店。 “爸,您今天应该也很累了,早点休息,我和安安回去了!”实在不想再看父亲一整天板着的脸,一到酒店房间里沈博言就想开溜。
“小言,你不打算和我聊聊吗?”沈长青沉着脸开口,不怒自威。
“阿言,我去楼下等你。伯父再见,大哥再见。”知道沈长青不想跟她说话,秦安福握了握沈博言的手就要离开。
“秦老师也留下来听听吧,没什么见不得人的话。”沈长青依旧没有好脸色。他滑动轮椅到沈博言面前,十指交握,颇为严肃。“你在阳府的半年任期已到,难道还不打算回京都吗?你仕途正旺,为了儿女情长断送自己的前途值得吗?你看看你大哥,上校军衔,军功赫赫,哪里像你不思进取、忘恩负义!你罗叔叔救我一条老命,对我们家是莫大的恩情,罗菱从小和你一起长大,你怎么就昧了心蒙了眼要退婚?还偷了户口本又逃回阳府!”
“伯父,我们还没有领证!对不起,让你操心了!”
秦安福赶紧解释。
沈长青扫了她一眼,深吸一口气,继续说:“罢了,现在婚也退了,我这张老脸是丢尽了,你们的事我也不想再干涉!但是,必须跟我回京都,好好做你的工作,担起你检察官的责任来,我们沈家从来没有无用的男人!你祖父、你曾祖父、你大哥,还有你瘸了一条腿的父亲,哪一个不是为国家作尽贡献、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你虽然没有像你大哥一样参军扛枪,可你也是守护人民正义、维护国家利益的官职,不要忘了自己的职责!”沈长青一番话掷地有声。 “爸!我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的初心,您的教诲我一直铭记于心。您放心,我的未来我自有安排!”
沈博言看着坐在轮椅上的父亲很是敬重,虽然这些话他从小听到大。
“伯父,谢谢您的成全!我和阿言原本就计划着过完年回京都的。您请放心,我会成全阿言,不会让他一直留在阳府。”秦安福真挚地说。阳府的市人民检察院肯定是比不了京都的最高人民检察院,沈父这是怕沈博言为了她一辈子留在阳府,耽误了沈博言的前途。
沈长青凌厉的目光终于缓和,语气温和了下来:“你虽然没了父母,但就这样直接跟去了京都也不符合礼数。你伯母生意忙,抽不出时间,只得我一个人来商量结婚的事,你联系一下家里,看哪天方便我们上门拜访。”“谢谢爸!”
沈博言激动地扑上去拥抱父亲。“爸,你真的帅呆了!对了!安安的生母还在,只是不在阳府,我们也应该去拜访拜访!”
脑子里忽而出现一个身影,沈长青略有些心惊,身体不自觉地微微绷紧,表面却十分平静地问秦安福:“你生母叫什么名字?”
“安素芝。”
秦安福回答。
听到答案的沈长青有一片刻的讶然,难怪他一眼就觉得这女孩异常熟悉,原来是故人之女,和她母亲年轻的时候确实是很像。 “爸,我会安排好这些事情,您累了一天,现在好好休息。”沈博义拉起半蹲在地上的沈博言,又说:“我跟小言也好久没见了,您先休息,我们兄弟两个再找个地方说说话。”
沈长青向三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离开。 三人一上车,沈博言就好奇地问:“大哥,爸怎么转变这么大?”
“你猜!”
沈博义坐在后排双手环胸,神秘一笑。沈博言想了片刻,确实想不出是因为什么,以他对父亲的了解,父亲是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就认可他们的。
“难道是妈?”沈博言问出这话自己十分的没有底气。在逃离京都的这半年里,母亲虽然时常给他打电话,也时常问及他和安安的情况,但他可不太相信母亲能够说服父亲。
“是罗菱。她说服她母亲亲自上门退婚,并且多次开导爸妈。”沈博义说。
沈博言心里对罗母的歉意多过感激,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沉默片刻后,直接启动车子行驶上马路,车子里一时陷入寂静。坐在副驾驶的秦安福正想说点什么打破寂静,沈博义又开了口:“上天注定的没缘分,强扭也没意思。相反,如果是天定的缘分,怎么样都会相互吸引的!你们两个也不要有心理负担,罗菱是难得的理智豁达,希望你们能够珍惜彼此,也不枉这天定的缘分!有些人错过了就是一辈子!”沈博义的语气慢慢地有些感慨,眼睛望向窗外,手不自觉地抚着挂在脖子上的项链,脑子里浮现出一直不曾忘记过的笑颜。他们就是错过了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