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华吓了一跳,火速用根须把大雁灯包缠起来,以免它害到人。
小雨滴道:“不怕,它现在是死的。有什么很厉害的东西隔绝了它的感知。”起作用的,肯定是天地人阵了。 设下这个阵法的人,真的很了不起,不怕死且不是白死。 殊华怀着敬意,将大雁灯收入储物袋中,准备带回去给灵泽查验。 苏大吉看到她的举止,担忧地道:“魂灯乃是不祥之物,你就这样装进储物袋中,出了天地人阵后,恐会带来灾祸。”
“你知道的很多嘛。”
殊华微笑着,抛出根须将苏大吉猛地钉在柱子上。
根须凶残,带着尖利的倒刺,狠狠地穿透苏大吉的肩膀手脚,鲜血流淌出来,倒刺纷纷舒展开去,很惬意地吞掉了那些血。 苏大吉神色大变,惊恐地道:“殊华,你在干什么?”“吃了你啊。我饿了。”
殊华毫无负担地舔了舔唇,笑容灿烂:“你虽然是个厨子,也足够的老,但我不吃肉,我吃灵力,你的灵力纯度也算上等,挺好。”
一条粗壮的根须高高竖起,蛇一样地盯着苏大吉的头,不时贴近他的脸颊嗅嗅,大有一言不合就要直接刺进去的意思。 苏大吉吓到筛糠一样地抖,他尽力偏头避开可怕的根须,向云麓呼救:“队长,救命啊,我真的不是奸细!”
云麓也是吓了一跳。 他从未见过这样邪恶的殊华。 在他眼中,殊华虽然有些冷酷贪吃,却是最好最可靠的队友。 但他没有选择帮苏大吉说话,他平静地问殊华:“需要我帮忙吗?”
殊华有些意外地看向狐狸,说道:“我还以为你们仙族世家子弟,会看不惯妖修的狂放野性。”
云麓眼圈泛红:“阿纱可能已经不在了,我要把她对你的那份好和信任,再加上我的,一起给到你。这样,殊华就不会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她对他好,他就要对她好,狐狸的信念就这么简单。 殊华沉默片刻,笑了起来,眼角隐有泪光。 根须狠狠地抽向苏大吉,每抽一下,倒刺就带走许多血肉和灵气。 “我问你,我和云麓去执事堂兑换任务奖励的时候,那个嘲讽刺激云麓的仙吏,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问你,你和卷宗室负责保管秘密卷宗的仙吏,又有什么关系!”
“我再问你,你真的只是给孔阳宗主做饭的厨师吗?”
“你的师父姓甚名谁?什么时候陷入虢国的?”
“为什么孔阳宗主姓苏,你也姓苏?”
“苏老大,苏大吉,苏十九,苏一百,这些名字排得好整齐啊!”
“如果你只是一名普通的厨师,你为何知道宗主的魂灯有问题?”
“那十万人究竟到哪里去了?议事堂里又是什么情况?”
殊华微笑着,一句一句地问。 苏大吉痛得昏死过去,却始终一言不发。 云麓的眼睛越睁越大,竟然是这样的吗?竟然都可以关联起来吗?那么,这岂不是一个巨大的阴谋? 门外传来一阵异响,他飞速回头,看到一条黑影从外面掠过。 “谁!”
他不及细想便追了出去。
与此同时,后堂原本一直敞开的大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殊华并不惊慌,她慢条斯理地收起一部分根须,再慢条斯理地看向左前方。 “出来吧,你不是在这里等很久了吗?”暗影中缓缓走出一个人来,灰衣灰帽,面目模糊。 “我只是一道残魂。你可以叫我苏老大。”
殊华一本正经地行礼:“苏宗主,幸会。我还以为,整个孔阳宗除了苏大吉之外,什么都没能留下呢。”
灰衣人说道:“你并不相信我就是苏老大。没有关系的,你听我说完,就知道了。”
他指着苏大吉说道:“放开他吧,他不是坏人,虽然我们确实用了些办法引你来此,但我们对你和你的朋友,绝对没有恶意。”
殊华淡淡地道:“我要阿纱。”
灰衣人掀开袖笼给她看:“孔雀妖在这里。”
灰扑扑、胖嘟嘟的孔雀妖仰面躺着,两只小爪子缩成一团放在肚子上,眼睛紧闭。 “把她给我。”
殊华的胸腔中被一种激烈的喜悦庆幸之情填得满满当当,她能感觉到,那颗返生树做成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 灰衣人轻巧地把月笼纱送到殊华面前:“你可以查验,她只是昏迷过去了,此外完好无损。”
殊华用根须抓起月笼纱,查验无误,立刻将她用根须重重包裹起来,藏进灵兽袋中,交给圆滚滚看护。 “我还要狐狸完好无损。”
殊华说道。
“放心吧,狐狸的修为更上一层楼,已能将灵力罩和多情宝伞完全融合,可以抵挡神君以上的攻击一个时辰左右。”灰衣人袍袖拂过,后堂的墙壁变成了透明的屏障。 浓厚的雾气中,云麓的灵力罩散发着莹莹粉光,灵巧地上蹿下跳着,活力十足。 殊华这才放开苏大吉,用根须将他送到灰衣人面前。 灰衣人往苏大吉口中塞了一颗丹药,注入灵力疗伤,同时问道:“你清楚自己究竟是谁吗?殊华?”
“愿闻其详。”
殊华盘腿坐下,身后根须飘舞,但凡有丝毫灵力波动,都能及时传递给她。
“你是殊华。灵泽神君的妻子,南山道尊之女,殊华。”灰衣人严肃地道:“你或许以为,那是别人的事,你大概只是沾了一些神魂碎片之类的,但并非如此。你就是她,她就是你,只是你历经的苦难太多,忘了。”
殊华面无表情:“你知道得挺多的。你究竟是谁?”
“我就是苏老大,但,我也还有另外一个身份,你曾经的师父。那会儿,南山道尊自觉修为太低,不能为你提供更多的修炼术法,便将你送到我这里,你是我的第十二名弟子。”
“你在这里修炼了八十年,直到外出游历三界才离开。苏大吉,是你养的鹿。当年,是你从猎人手里救下的它,带它进入修道一途。”
“你外出游历不方便带它,便将它留在我跟前,它长着长着,就成了一名厨子。知道为什么他做的菜很合你的口味?因为他专为你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