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孟知书的身份不能显露出来,她恐被人发现这次他们前来的目的,到时候被人给搅浑水可就万事不妙。圣女默言仔细打量起了孟知书,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便冷冷看着孟知书:“你就是长姐说的那位孟知书孟姑娘了吧?我听说过你,你可是传奇人物。”
可没想到的是圣女很快就认出了是她。“圣女,如今也不早了,若是晚些你不在庙里好好待着,老妪怕是要迁怒于你,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
郡主自然有法子掣肘圣女。圣女脸色微微一变,气恼又不能回怼,只好灰溜溜地走了。对于这位圣女,孟知书倒是略有耳闻,听说在集市当中除开郡主打理集市事务之外,因为集市的人极度信奉佛教,所以集市每三十年会挑选出一位女子作为圣女,这圣女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受到百姓们的供奉和爱戴,但并无实权,所以圣女对郡主手中的权位有了渴望。这几年郡主越来越不得集市百姓们的看重,婼云溪便打算慢慢从郡主手上拿到权力,哪怕一点点也好,也可以助力婼家。可如今婼家落败,对婼云溪的打击很大,她没有办法跟郡主抗衡,更加在百姓面前抬不起头。毕竟谁会去供奉一个家世落败的圣女?如今喊她圣女也不过是给予颜面罢了,等十多年后圣女重新选举,她婼云溪不过是个普通女子,再不会被人给提及。正是因为如此,婼云溪日日惶恐,她恨不得把孟知书除之而后快,可她连和郡主抗衡的资本都没有,哪还能够谈得上对付孟知书?所以婼云溪今日也只能忍下这口气,等来日再找个机会一一偿还。不过只要有郡主在一日,婼云溪便掀不起什么风浪,日日待在集市就像是一尊泥菩萨而已。孟知书便是想到了这一层,所以才出面帮了帮郡主。不过郡主没感激孟知书,反倒是瞥了眼她:“你怎么在这里?”
“那我该在何处?”
孟知书耸耸肩,不得不说郡主这变脸的速度实在是快,上一秒还满脸无措,下一秒便是这般的冷血无情。不过也无所谓,她这次过来也不过是说几句过过嘴瘾,也没真想让郡主给自己报答。“今夜的事恐怕要闹到皇宫,孟知书,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能不能帮我这个忙?”
就在孟知书要走的时候,郡主知道这两件事自己处理起来很棘手,甚至很有可能没办法处理好,所以她还是自降身段看向孟知书,希望孟知书能够帮助自己,这才开了这个口。“郡主这话可就折煞我了,什么帮不帮的,若是郡主能用得上我,那是我的荣幸。”
“行,那你去看看吧,今日又死了一个,不过死的是个普通老百姓,他是上街老李头,待在集市也有二三十年了,一直靠卖丝绸布匹为生,家里有个女儿身患重病一直缺银子,所以他挣得多也全填在了自己女儿身上,他心里一直记挂女儿不可能会自戕,所以,只有可能是那群人。”
“可我没证据,这尸体看上去就是自戕,且没有任何人动过手的痕迹,这让我犯了难,鳞家公子之死亦是如此,他们众人在某个酒楼饮酒作乐,好端端的都自戕而亡,等店家发现的时候,尸体早就凉透了。”
既然孟知书已经说要帮她,所以郡主也不对孟知书做任何隐瞒,干脆把自己知道的事全部都给说出来。可这些话说了跟没说没什么分别,孟知书皱了皱眉,跟着白祁一起上前去看了眼尸体。随后她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根针,突然扎入了死者体内,她扎了六次,一共十六针,随后尸体开始逐渐发黑,脸色也从面无表情慢慢变成恐惧。好在郡主早就让人把案发现场给围堵得水泄不通,百姓们都散去,剩下的都是郡主的人,孟知书见到这一幕的时候就大概猜到,她起身看向郡主:“这是巫蛊之术,你们西域最擅长的东西。”
孟知书很轻而易举就看出来了这人是被下了蛊才做出一副自戕的样子,可这就让孟知书心中生疑,按道理来说郡主也是通晓这些巫蛊之术的人,可她怎么就没看出来其中有问题?还是说这里面另有隐情。郡主上前一看,直接否认了孟知书的说法:“这不可能是巫蛊之术,我们西域的巫蛊术法从来严厉禁止出现蛊虫和蛊毒,除了大家族的人会用这种法子,其余……”说到大家族,这就让郡主起了疑心,她也没再继续多说下去。“你是怎么查到这是巫蛊之术?我的人好歹也是从家族里精挑细选出的精通巫蛊术之人,他们若真是死于巫蛊,她们怎么没看出来?”
郡主自己打了自己的脸,不过她不在乎,她只在乎为什么就孟知书看出来了端倪,而她们却一筹莫展。这不是很奇怪吗?“很简单,这巫蛊之术十分罕见,我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没想到还真是巫蛊,你看,死者脚趾略略发黑,若不仔细看的话就会觉得这是因为常常穿着草鞋才导致磨至指甲发黑,可你若拿刀放血出来,想必出来的不是血,而是虫子,这些东西理应来说你们比我还懂,我不过是从古书上看来的罢了。”
不过说来也很巧,孟知书待在西域皇宫里面闲着没事做,她也不想出门晃了旁人的眼睛,所以早就开始阅读起西域的古书,还别说,西域前人都是有真本领,只是现在皇族掌权限制权下的人不准施露巫术和旁的术法,这才逐渐没落下去。“古书?算了,想来是我们疏忽了,今日谢过白夫人提醒,等到时候还劳烦白夫人帮忙,我先走一步。”
难得见郡主用着恭敬柔和的语气跟孟知书说话。她们说完,孟知书也没兴致继续待在这里,这毕竟死了个人,多少有点……她来到这里早就习惯平安喜乐的生活,以前那些打打杀杀她现在实在是有些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