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妖直冲江楠延面门,这个和自己打的有来有回的剑修,要亲手撕碎才过瘾。那天它才出生不久,打不过他很正常。但这次不同,时过多日,它在城中吞食百姓功力大增,谁打不过谁还不一定!双方近在眉睫,蛇妖杀意滔天,江楠延则相反。他侧身躲开蛇妖,跑向木屋,目的是......拔夏萤萤的剑。“畜生,伤我师妹还敢大放厥词,休想活着下山。”
夏萤萤左脸三道血淋淋的爪痕一直延伸到鬓边,皮开肉绽,血一直在流。江楠延看的双眼发红,那张脸他都舍不得捏两下,这条畜生怎么敢!他自己的佩剑将夏萤萤安全送到身后,这时的江楠延持双剑挡在她身前。他柔声道:“师妹,今日师兄给你做一条蛇皮披风。”
夏萤萤还沉浸在死里逃生的庆幸中,没听清江楠延说的什么,就见他如离弦之箭一般闪到蛇妖眼前。他们打的不可开交,蛇妖虽强但资历尚浅,江楠延剑修二十余载,除过无数妖孽,什么手段身法没见过。相比之下,它简直是班门弄斧,螳臂当车,很快便败下阵来。“别动,免得我扒你皮的时候坏了料子,师妹的披风可就不好看了。”
蛇妖被逼退至崖边,那只伤夏萤萤的手,恰巧被江楠延用她的剑利落的削了下来。他看妖怪的眼神,像一只身经百战的猎鹰紧盯一条幼蛇,戏谑、嘲弄、居高临下,是强者对弱者的凝视。夏萤萤在一边旁观,她觉得心慌。因为江楠延的身影正在与夏梁重合!温柔的外衣慢慢褪去,弑杀暴力和失控的内核在慢慢显露。夏梁的狠是出于被误导的仇恨,而江楠延的狠厉,锥心刺骨,好像之前的温语只是包装,现在的他才是真正的他。她怕不同世界的两个人,结局会重蹈覆辙......江楠延调动两把利剑,朝着那条漂亮的蛇尾下死手。不想蛇鳞坚韧无比,上次就没有攻破这层外衣,这次愈加坚硬。他认真了,发动更深厚的灵气驱动佩剑,杀心大起。“呵,我小瞧你了。”
两把剑不能刺穿蛇妖,但其推力巨大无比,它抵挡不住又打不过江楠延,身负重伤,临近崖边,它想了一个下下之策。“剑修,下次定取尔等性命!”
言罢,纵身一跃。上次被踢下悬崖就侥幸活下来,这次看敌不过便故技重施,诡计多端的蛇妖。江楠延赶到边缘看时,它早就没了影子。“切,早知道连你的另一条胳膊也剁了。”
他悻悻离开,回头望向夏萤萤时,狠绝化为担忧与心疼,那双桃花眼中有一汪泉水。江楠延垫起夏萤萤的的侧脸下颚,三条爪痕,似是要把自己的心也给抓烂。他话都不知道说了,只心塞地看着这些伤。上一次如此的,还是夏丞相看见夏萤萤胳膊被蓉美人手下丫头划伤的时候。她又忍不住想哭了。“师兄,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啊?师父和大师兄呢?”
江楠延收手,“是上官卿给的通讯宝玉没拿,我回来取......”他顿住,抚上夏萤萤另一半脸。“你哭过了?”
她眨眨干涩的眼,将头稍稍偏向另一边。“啊......我以为要死了,吓哭的。”
她眼睫上还有未干的泪珠,眼眶红肿。他的小师妹,担惊受怕了,江楠延自责,没保护好她。他将夏萤萤轻轻拥在怀里,小声道歉。“师兄的错,不该留你一个人在家。”
江楠延悄悄蹭蹭她的耳边,“以后都不会了......”夏萤萤默不作声,和哄孩子一样,拍拍师兄的背,“嗯......”半山腰接近山底处,傅松和文元坐在台阶上等着江楠延取通讯宝玉回来。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文元却问了一个每个爹娘都很在意的问题,“臭小子有心仪的姑娘没?”
傅松吓一大跳,连下几个台阶与这糟老头保持安全距离。“你干嘛!莫名其妙!”
文元捋一把胡子,这小子若是没情况,脸红什么?“你们三个年纪相仿,怎么说你是最大的,也该是最早成家立业的吧。有喜欢的女子很正常,你害羞什么?”
傅松别过脑袋,啧声道:“正儿八经的事你不操心,就知道打听一些有的没的八卦消息。”
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戳动峭壁上的小草,傅松自己都不知道脑袋里究竟在想什么。再说哪有喜欢的姑娘,平时除了家里那个爱惹乱子的臭丫头,还能遇上哪家姑娘?没再细想江楠延便回来,还带着夏萤萤,而且两人正牵着手。傅松回头,“你怎么才下来......”他愣住,夏萤萤的脸......才不过一个时辰不见,人怎么就变样了?“怎么回事?谁干的?”
他嗓子发哽,“怎么......我宰了他!”
傅松走上前几步,想看看夏萤萤的伤,才发现江楠延紧紧拉着她的手。刹那间,他的心像被蚊子叮了一下,不疼但痒的紧,目光忍不住在上面多停留两秒。“蛇妖上山了,要不是师兄上来的及时,我可能早就掉下悬崖,粉身碎骨。”
夏萤萤解释着,心虚地不敢抬头。傅松追问:“蛇妖怎么可能上山,不是有老头的禁制吗?”
她将头埋的更深,“之前有个储物袋被袭击我的鹰带着掉下了悬崖,里面装的应该是蛇卵,我以为是鸟蛋才带回来的......”听她讲完那天的经过,文元差点急火攻心,他深吸一口气,傻丫头真是容易受骗。傅松也气她单纯,没一点防人之心,但想想还是不要怪她。“算了,我带你去仙药亭看看。”
他下意识伸出手掌心想去牵,忘了江楠延正拉着她。傅松轻咳两声,缩回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刚刚的自己......有些傻。江楠延握的更紧了些,他笑道:“师妹方才别的地方还受伤了,山路不好走,怕她跌倒,我便觉得牵着安全些。”
傅松“哦”一声,一路上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