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美人拍拍肖太后的手,让她安心,“您放心,就算夏丞相也站在他那边,还派个女儿嫁过去固权,也是徒劳。”
她一笑,似毒蛇出洞,“我看陛下与夏家早已有了隔阂,不然怎么会让我‘好生照顾’这得了癔症的丞相女啊?”
她确实对夏萤萤有特殊待遇,拿着鸡毛当令箭,不仅将她安排去自己的旧寝殿,收了所有侍奉的奴才,给她穿不合适的衣服和发冠,扣下日用,还派几条狗腿子为难她。夏萤萤一人住在偏僻又暗无天日的寝殿,而她们锦衣玉食,将她当做消遣的玩意儿不停捉弄。若夏萤萤再不反击,这种糟糕的局面怕是会愈演愈烈。“好,好啊,这夏丞相是个不知好歹的白眼狼,跟着我儿这么多年,眼看朱流云夺位,趋炎附势眼睛都不眨一下,教训他家的小蹄子还不是易如反掌?”
两人笑作一团,仿佛折磨夏萤萤是什么天大的乐事。她们喝茶赏花,笑谈如何应对朱流云一派。蓉美人又提到:“而且,我这几日在暗地里四处搜罗反对新帝的队伍,已有一位不错的人选。”
肖太后暗喜,心想总算能为自己那个死的早的儿子报仇了!聊到兴起时,小翠竟慌忙跑到凉亭下,似是要禀报什么事情。“美人,美人不好了!”
蓉美人见手下丫头鲁莽冲撞,不悦道:“你乱个什么?没瞧见太后也在这儿吗?扰清净。”
小翠额上冒汗气喘吁吁,焦急不减,“不是啊美人,您寝殿出事了!今早丫鬟们还没上工,突然闻见房外突发恶臭,查看时,发现,发现......”蓉美人蹙眉,极力收敛怒意,“发现什么?”
小翠吞吐道:“墙上被泼了干粪,还让人用那东西写了好几个大字......”蓉美人怒不可遏,艳丽的脸如同毒蛇吐出蛇信子,“什么?!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造次到我头上?!”
这宫中何人不知她蓉美人倚着皇上的喜爱啊,后宫独她一人,便独宠她一人,敢往她寝殿墙上泼粪?示的哪门子威?肖太后听闻,嫌恶表情尽显,好像光听着就能闻见味。“看来这事不小啊,你赶快回去看看吧。”
蓉美人规规矩矩行礼便跟着小翠匆忙赶回寝殿,只是忘拿来时穿戴的斗篷。她一路走一路咒骂,“要是让我抓住干这事的贱人,定剁手跺脚做成人彘泡进泔水桶里!”
直至寝殿门口,全院的宫女太监堵上鼻子忙前忙后,有的熏的连眼睛都睁不开。蓉美人就算只是轻轻的呼吸,那臭味争先恐后的钻入她的肺腔,直冲大脑,引人作呕。小翠见状连忙递上两个鼻塞子,继续引路将她带去了全院子最为壮观的地方。那堵泼粪墙,任十几个宫女再怎么清洗,那痕迹应该是完全渗入了墙体,刮都刮不掉。蓉美人嘴唇微颤,喃喃念出泔水写出的字样,“宫廷霸凌......沦丧人性......不给吃喝......不给穿住......瞧你那样......猪狗不如?!”
蓉美人失控地尖叫跺脚,什么叫瞧你那样猪狗不如?胆敢用畜生来侮辱堂堂美人,简直是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到底是哪个混蛋干的!都是饭桶!在你们眼皮子底下挑衅都找不出人来?!”
下面的丫鬟瑟瑟发抖,谁知道一大早上院子里会这样遭人恶作剧,还大言不惭的往墙上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