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郑珊办公室,朱雀再次来到,看到秘书于蓝的身影,松了口气,郑总终于回来了。他并没有等多久,很快进到郑珊办公室,出来时正好和詹琪打了个照面。“朱雀!”
詹琪扬起笑容,她和朱雀合作多次,几乎快成了朋友。朱雀却没有丝毫反应,游魂一般从她身边闪过,詹琪皱皱眉:“这怎么回事?丢魂了一样?”
心中纳闷,要知道前两天看不到郑总的时候也没见他这副模样,怎么今天郑总回来了,反倒像是惊吓过度。难不成郑总……“詹经理,请进。”
于蓝走向她示意道。“啊?哦哦。”
詹琪这才回神,进去的路上收回思绪,郑总这不好好得吗,她在胡思乱想什么!都怪朱雀......“郑总。”
詹琪站在办公室中间,轻声问候。郑珊笑道:“别这么严肃,坐。”
待到詹琪坐下后她才继续道:“今天找你没什么事,就是找个人。”
詹琪心中很忐忑,几乎听不见郑珊的话,主要是云帆超市最近亏损厉害,那么多钱全都打了水漂,她看着都心疼。“郑总,云帆超市是我的错……”话说到一半,詹琪突然收声,不对!刚刚郑总不是在说云帆超市,反倒是在问人。“您是找我问个人?”
詹琪抬起头小声问道。郑珊并没计较云帆超市的损耗,说到底这是被牵连,和詹琪本身能力没什么太大关系:“对,之前为云帆服装拍照的那个摄影师你还记得吗?我记得是叫项云志?他和云帆签了两年合同,后来好像是出去留学了。在那之后就没消息,不过听青莲说你们认识?”
青莲就是负责深海云帆服装的武青莲。项云志!詹琪郑珊恍然大悟,她还真认识,他们父母都互相认识,还经常见面那种。詹琪并不明白郑珊找他的缘由,但不妨碍她回话:“对,我们两家父母之前走得很近,不过项叔叔身体不好已经去世,那个时候项云志好像不再当摄影师,听我妈妈说现在做什么导演......”话说到一半现在,她注意到郑珊双眼一亮。“你有他电话吗?”
郑珊问道。詹琪点头道:“我只有他家里的电话,但他不一定在家。”
郑珊直接将电话机推过来:“你现在就打。”
詹琪做过她的秘书,她知道她的小习惯,比如,随身携带电话本。十分钟后,郑珊和詹琪一起出来,郑珊一边向外面迈步,一边转向于蓝吩咐道:“你在这里守着,如果有人找我,让他们明天上午再来。”
于蓝赶紧站起身:“好的,郑总。”
詹琪直到坐上郑珊的车还有些没明白,怎么就突然要去找项云志?项云志除了会拍东西之外,啥也不会啊。现在云帆正值多事之秋,郑珊找个拍电视电影的干嘛?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得望向窗外,不经意看到车窗上自己的茫然神情,詹琪突然意识到朱雀离开郑珊办公室时也是这般。郑总不回来时满心焦急,回来时全是茫然。这副场景,詹琪有些想要叹气。项云志顶着鸡窝头,躺倒在全是画稿的房间,周围是吵闹的声音,隔壁孩子上学迟到被妈妈打得直哭,楼下男人酗酒一夜,现在呕吐不停,还有小院里洗衣服、摘菜……很多人都有自己的生活,除了他。他双眼茫然,不知要干些什么。他自小家境优渥,后来玩转摄影摄像也算赚了不少的钱,野心膨胀。从云帆辞职后敢拿着全部存款出国进修,自以为回国就能平步青云,成为世界顶级大导演,但家中电话的哭声将他喊回现实。父亲重病,花光了家中积蓄,卖房、卖车,他们一家三口也从独栋搬到了这间杂乱的小房子里,依旧没能挽回父亲的生命。母亲也备受打击,不愿再和其他人说话,整日枯坐。而他找不到任何一份工作,曾经他是备受追捧的摄影师,如今云帆是他可望而不可及的大公司,他也不愿再回去面对那些早已成功的朋友们。“铃铃铃……”电话机传来铃声,项云志自从父亲去世,家中能卖得全卖了,但电话机退不掉,偶尔还能靠别人接电话赚几毛钱。如今电话响起,他以为是之前那些人回电,只得从穿上爬起来,如今家中没有生活来源,能有一点钱是一点。“喂,哪位?”
他清清嗓子,看着客厅的母亲,双眼无神绣着鞋垫。十分钟后,项云志依旧愣在那,母亲过来推他,他才动作:“妈,电话里那人说她是云帆的郑珊郑总,她说要来找我拍东西。”
母亲缝好的鞋垫猛然掉落:“有人来找你拍东西?”
母子二人对视,喜极而泣。自从丈夫去世,母亲深受打击,再看到儿子郁郁不得志,项云志放不下心中傲气去打零工,他母亲也不愿意他出去干苦力。赶上下岗潮后,更是恶性循环,如今有人来找他们,还是云帆的郑总。纵然如今云帆风波极大,但对他们而言,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云帆是个庞然大物,也是他们的救命稻草。项云志母亲迅速回神:“你现在赶紧洗个澡,把自己收拾一下,我来收拾房子!”
她看着儿子身上的脏污有些皱眉,往日里将就些也就罢了,她又从衣柜中翻出丈夫的西装,十分整洁干净,趁着儿子洗漱放在他的房中。随后再次行动起来,不见往日的颓废,项云志有心帮她又被她赶回去:“把你自己收拾好,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忙!”
项云志来到穿衣镜前,身旁是父亲崭新的西装,拿起后又放下,他不敢以这副面容穿上那件衣服,镜中那人黑眼圈很重,双眼无神,胡子邋遢,他都认不出这是曾经意气风发的项云志。而如今,他要找回自己了。云帆,那个经常闪烁在他梦中的公司,他曾无数次想过如果自己没有离开,这生活会不会......他接了一碰水洒在脸上,像是命中注定。云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