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洞内,刑天低头瞧看着他手上的疤痕。这道疤痕,一直在淌血,而就在刚才,它却忽然凝结了。他明白这道疤痕为何凝结,因为他言辞正真的诉出了自己对她特别的原因,他不是因为对她动心,对他动情,他只是想把她当劫挑战而已,所以在那一刻,他说的理直气壮,内心的佛光都大盛起来,自然这血痕结疤了,不再流血。可是……他伸手轻轻地抚了下疤痕,很浅薄,很脆弱,这让他的心猛跳了几下,他意识到这一次自己的借口是多么的勉强,如果他不能顶住她的话,这道疤痕怕是永远都不会凝结。伸手扯下袈裟上的一角,他把手掌包了起来。佛门之器,佛光自在,他相信,他可以封住自己的心。……两天后,他们离开了这里,对于那个男人叫什么名字,姬巧巧没有问,甚至这两天里她都没和刑天再说一句话。这一次他们来到的是一座山寨,姬巧巧打落地起,就自顾自的站在一边冷眼瞧望着周边的一切,这包括惊异他们到来的魔魂妖魁,也包括在擂台前方立着的一位美丽妇人。一如既往的报号后,姬巧巧也被美妇关注,但是她连句“路过的”都懒得说,只是立在一边默默的瞧看。这位妇人没什么情感纠葛,只是杀戮成性,太多的男人死在她的手里,或是死于比武场,或是死于她的裙下……刑天大约记得答应她的叫她开眼界,这一次没有一掌就送此人超度,而是不仅和她大大出手不说,更将这里所有的妖魁魔魂都一一收拾了……请注意,是一一收拾,他几乎是在秀功夫,又似要让她见识所有一般,用了三天三夜才把这里扫成了平地,而后送那妇人下界。一掌的事,如此大费周章,姬巧巧冷冷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温色,而……“为何不一掌给我个痛快!”
千疮百孔的妇人大声的嘶吼:“给我希望,却又一一让他们覆灭,你太残忍!”
刑天一脸淡色没有作答,但在妇人就要消失的时候,姬巧巧却站了起来轻声说了一句话:“因为我想看你的本事。”
妇人入界,她已说不了什么,但这一句话却让刑天转头看向了她。他想要说不是,但话语却出不了口——虚假的言语出口,他破的戒,可不是一道了…………一个月的时间,弹指间过,刑天带着她在魔界里杀的痛快,本来魔界里有人死亡,这一点也不稀奇,毕竟魔界就是强者生存之地,弱者只能是死的下场,然而因为一个蓄发和尚带着一个男装女子这种奇葩的搭配,却使得魔界里上窜下跳起来,于是有人猜测,是不是魔王争霸即将开始,有人先暗自接他人之手清剿强敌,毕竟消失于魔界的,几乎都是高手大能。当魔界流传着杀生佛被谁雇佣的流言时,姬巧巧却和刑天正在一处冰原铺就的狼皮上,热切着……惑心毒蝎的毒很强,刑天困锁了她的心,却无法压制她身躯里的毒,起初还能根据毒发的情况,有时一天,有时三天这样没个正准的破戒一次,而一个月的时间里,姬巧巧毒发的频率完全变了,几乎一天一道,刑天的身躯素质和情况是完全撑的住且毫无压力的,但是……一天一道这种不变的频率,就犹如每日不变的早课一样,成了必须的存在,以至于他常常会不自觉的看向姬巧巧,眼里闪着一抹期待。习惯是可怕的东西,它在无形之中已经在你的骨头和血肉上烙了印……刑天没有察觉这种习惯使然的可怕,他总是用另一种忧虑遮掩着自己的精力,不让他察觉——到底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担忧的是姬巧巧的强大。他不明白到底是姬巧巧真是天赋异禀,还是运气超好,他给她开眼界的招招式式她竟然看过一次就能依葫芦画瓢,自己再练个两天就小有成就,现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他带着她超度了二十一位,她竟然就学会了十八人的绝学,照这样下去,两个月的魔王争霸赛,谁又会是她的敌手呢?而若她做了魔王能修住真心尚且算好,若修不住,难保她不会煞气附身,最后造下孽业,那到时,她若成了他金笔所写的名字中的一个,他岂不是要对她动手?……头发……这是他在魔界的装扮,他不想让自己佛门的身份在魔界太过照耀,如来有令要他去了结孽业,却不是要他掀起一界风云,所以他一直都入乡随俗的改变了自身。他蓄发,却并不在意,可此刻的一痛,他却意识到自己的身份。一个月而已,他已经沉迷在与她的迷醉里,而此时他也忽然清醒,一掌印上了姬巧巧的心口——心上的毒,早已无有,他霎那间明白了什么。“你的毒早解干净了。”
他看着她,似乎怪她隐瞒,而她却往他怀里钻:“我的毒在不在,你不比我早知道吗?”
是的,早知道,他是该早就想到如此加速的频率,以及他的佛门之气,还有什么毒不会早早解掉,可他却选择性的遗忘了。感受到怀里的人儿,他咬了牙,伸手推开了她:“你毒已解,我们也该,分道扬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