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仁赫住的这片区域是XN的富人区,李东俊将别墅挂在网上出售后没多久,很快有人将这里买了下来。 别墅的前院忙成了一团,李东俊特地找来的快递公司将他们的大小行李先行拉走,再通过邮寄的方式寄往美国。 “欧巴,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吧?”
朴彩英拉着崔仁赫的衣角,声音小到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得见。 崔仁赫蹲下身,微笑着摸了摸她的头:“你放心,我们还会再见的。欧巴什么时候骗过你呢?”
朴彩英抱着手里的毛绒小熊,认真地点了点头。 从今天这架势来看,欧巴确实要离开这里。可她不傻,她能看得出这是在搬家,当初她们全家从新西兰搬离时就是眼前这副景象。那么欧巴要搬去哪里呢? 她很怕再也不到崔仁赫了,三年的时间其实并不长,但崔仁赫是第一个教会她如何自信的人,虽然现在的朴彩英理解不了这一点,但是她始终记得崔仁赫和她说过,要把自己擅长的一面的展现出来。 出生在法官世家的她,对家里传承下来的这个专业并不怎么感兴趣,虽说让一个几岁的孩子去理解法官这个职业实在困难,但孩子会表现出喜欢或是讨厌的一面。 比如她姐姐朴智英,从小就对法官这个职业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或许是家庭的熏陶,亦或是天赋,总之姐姐在这方面比她要擅长的多。所以家里的侧重方向逐渐偏向了姐姐,对她反倒是持开放态度。 正因为如此,崔仁赫才有机会激发出她的音乐天赋,让她有可以自信的资本。 所以在朴彩英的心里,已然将崔仁赫当成了除家人外唯一一个可以信赖的外人。 看着视野里渐渐越行越远的几辆车,朴彩英感觉心里空落落的。然而她还是默默地告诉自己,将来有一天自己一定要成为一名歌手,决不能让欧巴失望。如果......他不回来了,那自己就去找他。 ...... ...... 一架飞往洛杉矶的大型客机上,崔仁赫单手撑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盯着窗外万米高空中的云层。 “舍不得?”
李东俊开了一瓶空姐刚刚送来的矿泉水递了过去。 崔仁赫接过水,仰头灌了一口后说道:“心里不舒服。”
“为什么?”
“说不上来,可能骗人了吧。”
崔仁赫叹了口气:“尤其是骗了一个才八岁的小女孩。”
“多骗几次就习惯了,尤其是这个充满了欺骗的世界,要想生存,就必须学会欺骗。”
李东俊说的很平淡,仿佛看透了这个世界的真谛。 崔仁赫没有说话,但沉默意味着他接受了这个说法,继续盯着窗外倒退的云层,忽然冒出一句:“东俊叔,你骗过人吗?”
“骗过。”
李东俊说的没有一丝犹豫。 对于这个回答,崔仁赫并没感到太多惊讶。能说出那种话开导自己的人,必然是有过一些经历。 于是又问道:“谁啊?”
李东俊顿了一会儿,说道:“一个女人。”
“女人?”
崔仁赫猛地转过身,眼里满是诧异地打量着李东俊:“没想到叔你跟我同类人。”
“我不是,你骗的那是小女孩。”
崔仁赫撇了撇嘴:“性质没区别,都是骗。不过叔,你为什么要骗那个女人?”
为什么?这三个字充斥着李东俊的内心,他眼睛注视着前方,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个女人的身影。 长时间的沉默,让崔仁赫以为李东俊不会回答的问题时,耳边忽然传来了他熟悉的声音。 “我和她在中学认识,后来上了同一所高中,高中毕业后因为高考成绩不理想我选择了提前入伍。在入伍的前一天,她约我出去吃饭,临别前我们坐在公交车站等车时,她忽然问我是不是喜欢她。”
崔仁赫很想在这个时候问一句,你是不是说不喜欢。但他不是那种喜欢打断别人话的人,尤其是别人在说故事的时候。 “我当时回了句不喜欢,她也只是笑笑,让我不要在意,并鼓励我在部队里要好好生活。后来因为部队管理严格,我和她的联系便断了......” 听到这里崔仁赫有些感慨,平常总是板着一张脸的东俊叔居然会有这么一段过往,虽然有些狗血...... 断定这个故事已经说完后,崔仁赫开口问道:“所以你是喜欢她的?”
李东俊点点头,算是默认。 “那她问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告诉她实话呢?”
李东俊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因为我觉得配不上她。”
“哪有什么配不配的?”
崔仁赫皱着眉头说道:“只有喜欢和不喜欢,感情这事本来就是凭感觉。有感觉了尝试着相处,处不来可以和平分手,彼此也不会伤了和气。哪有你这种,连相处的机会都不给自己,直接断送了一段感情。”
李东俊苦笑着摇摇头,这个道理之后的他又何尝不明白。 “后来那个女人怎么样了” “死了。”
空气忽然又安静了下来,听到这个回答的崔仁赫不免有些感触。他也是死过一回的人,自然知道生命有多脆弱。何况这个死亡的对象,还是东俊叔喜欢的人...... 直到飞机临近加利福尼亚的上空,两人始终保持着沉默。 “等会飞机落地,我们先去住处安顿一下,过几天再飞纽约。”
飞机广播播放即将到达洛杉矶机场后,李东俊才将之后的行程一一告知崔仁赫。 “为什么不直接飞纽约呢?”
崔仁赫皱着眉,即使坐的是头等舱,可长时间的飞行让他不禁有些讨厌坐飞机。 “说是怕你太累,先让你休息调整一下时差。”
崔仁赫叹了口气,心想要是自己那个老爸真的关心他,当时就应该在纽约给他找一所高中,而不是纽约洛杉矶两地飞。 “行吧,既然都定好了就这么办吧。”
崔仁赫站起身深了个懒腰,活动着有些僵硬的脖子:“不过这样也好,等我休息好了有件事必须要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