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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绝望在天明你会看到什么(1 / 1)

第二天又看到,它变换了一种形式,这形式依旧诡谲且不变的持续了下去。依旧如此陌生,手机上难得出现的一格信号也被几里远的海浪淹没,最终只剩下屏幕上仅供参考的时间数字。梁珍看到外面的景色和事实与昨天一样,但今时的自己却变的不同了,于是迈出了小屋子的门槛。第三个苏醒的人是栋超,他是被脖子的刺痛感弄醒的,醒来后同样不记得那噩梦预示着什么,但就近没什么反射物,可供他发现身上多出来的红色似牙印的色斑。昨夜的绝望,承袭到今天的阴霾,虽有阳光撒下,却也改变不了被困孤岛枯山的原有宿命。但他并不是个喜欢抱怨的人,所以总把自己的心事和过往填在心里,尽量埋的更深。有人知道他怕看到尸体,也有人知道怕看到别人进食狗肉。但没人打听过这其中的原因,因为他把秘密埋在了时间的坟墓里。可来到这里,这斗室里,不见光的时候,就会有个挥动铁锹的人,像他过去的自己,在慢慢的挖掘它们。栋超看到原本放在他们围拢成圈的脑袋间,没了那根蜡烛,又侧头看看外面,心里生出疑虑,但转念一想,到觉是自己疑心重了,因为大家的行李里都至少有一根蜡烛,可供他们使用。那堆积在一片干净地板上的蜡泪,只有它和楚瑞知道那根蜡烛后来帮她做了什么。醒来的楚瑞依然疲惫不堪,虽然她是最晚醒来的一个,当她终于可以睁开眼睛,正视从门外撒下的光,手里还握着一些从游戏场所(1)带回来的木屑作为证据,以证自己曾充当从那位穿红条纹毛衣的恶鬼手中逃出来的那个女孩(2)。在楚瑞的背包里,除了必须的东西,就是很多厚厚的书和本子,她极其艰难的从回忆中挖掘着那张羊皮卷上的字句,吃力的拼凑那些字母,把它们复显在自己准备的本子上。最后是把其中的部分涂上红色,但在背包里并没有找到可用的墨水,并且记忆之潮正在回流,她只好在最后的那点希望上,把红字用线圈起来,在下面写上‘红’字。正要放笔时,又忽然想起来什么,在本子的右下角写下一行哑谜似的字,“从上猜到下,我在第四位?”

但写下这些,对正放下笔的自己却是陌生的,甚至那个哑谜也让她费解,但她知道自己昨晚并没有做梦,自己一定做了什么。门呢?它就在前面,但那不是她找的,因为她的门在她的右手边。楚瑞高高兴兴的走出小屋子,抬头盯着云间的太阳,逼视着本该耀眼的日光。门外的路上,月儿抱着水壶回来,正遇到准备出去的楚瑞,她们打了个招呼,月儿说自己在就近找到了点水源,应该够喝几天的,但需要拿毛巾过滤。楚瑞被她拉了回来,一起找来条干净的毛巾把水过滤一遍,重新装好盖上盖子。月儿是最早醒来的,也是最早忘记梦的,昨天晚上让她记起的和后来可供回忆的就只剩下那面墙壁了。“外面有什么新发现吗?”

楚瑞把水壶放好后,向月儿问着。“没什么,我们昨天来的时候看过的样子,和现在我看到的没什么不同,海上没有船只,周围没有风,也看不到灰色的水里有什么活物,不过附近好像有几棵果树,我们应该饿不着,再说了大家身上也带着吃的东西,省着点儿应该也够了。”

楚瑞看着月儿,在说话时她有意无意的看向小屋的墙壁,好像那是一块提词器,可以帮助她对话似的。“你昨晚……”跟着她的目光,楚瑞犹豫的开口,“昨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在这小屋里……很奇怪吧……我也觉得,这小屋子里充满着奇怪而神秘的气息。”

“你是指的什么!”

“这屋子,四面的墙壁,还有周围的环境,好像是刻意为被困者准备好的。”

“会是什么?给我们准备的呢?”

楚瑞歪着头,半是思考半是回答的说,“我想……就是我们自己……”这句话让月儿吓的不敢再追问下去了,她身上禁不住出了层冷汗,“别……我……”她试图冷静下来,却失败了,只有接下来楚瑞的笑声才让她恢复了心绪,“你又在吓我!”

楚瑞笑着站起来,“玩笑归玩笑,我们还得在这里生存下去,就应该准备了解这里,最起码先看看这些墙壁和它的构造。”

当她们的目光汇集起来,投向那些墙壁,一些斑驳的石灰墙上映出她们的目光,那上面似乎记载着什么。一些脱落的表皮,凹凸的墙体,还有被光阴腐蚀的,勾勒起来,或连贯或交错或偶发或错综的随机线条纠缠又分开,聚拢又交叉,组合成了她们看到的似无规则的样子。在剥落的地方,她们四目寻找,竟意外的发现了一些线索,那墙壁上原是被人绘制了一张类浮雕画儿的。上面还残存着其中的一小部分,就二人的推测,那或是一副地图,亦或是一副建筑物的平面图。图中连贯的地方,多出现圆形、三角形和正方形的图形,可能分别对应着什么,但现在已经无法分析它的原意了。在其他除门以外的相立两面墙上发现更为完善的图形,但两人都难以理解,而且在画中,她们两人看到的也是两种形式,就像一副意想画。正在两人入神的研究它们时,栋超和梁珍也相距回来,栋超摘了很多野苹果,而梁珍则带回了许多干柴以准备野炊。小屋在她们几个的对话中转来转去,如圆形的地面,被灰色海洋包围,而时间也似乎过的飞快,连手机上忠诚的计时功能也不能阻挡它的流速。黑夜再次在小屋里降临,仿佛一刻都不曾离开,将他们包裹后,使绝望的气息带着风声卷入。“今天我们发现墙壁上似乎有些画,你们要不要来看一下?”

楚瑞率先说到这件事,但栋超似乎没什么精神,只有梁珍拿着蜡烛凑过去,但刚看一眼就被上面的内容吓的惊声尖叫,一下子坐到在地。其他几人连忙跑了过去,问她发现了什么?梁珍却只摇头,又去看那面墙壁,随后哆哆嗦嗦的开口,“那上面是我的全身像,那墙壁上画的是我们四个人,你们看不出吗?”

说到这里,其他人也被吓了一跳,立刻凑到一起将目光聚在墙壁上,那些交错的线条间。“怎么可能,这……这开什么玩笑,你眼睛没毛病吧?那……那分明是一条灰毛犬!”

墙壁上的线条间并没有着色,但在栋超看来,那就是一条灰色的,用极细节的纹理绘制出来的中型犬。其他两人收回目光,静默的看着她们,一言不发,遂又转头去看又被点上的蜡烛,它的光芒又在摇曳,把四人的影子在墙壁上乱舞。“我总觉得心里不舒服,这屋子,这地方,这蜡烛,这我们……我说不上来,可就是感觉太不对了,你们知道我最胆小了。可我能感到害怕,却好像说不出来,为什么害怕,我又在怕什么?”

月儿环顾其他人,再也忍不住自己心里压抑着的想法了,但听后却没人回答,因为她们也经历了不同的噩梦。这时候本该有人安慰几句什么的,可梁珍却迟迟没有开口,她在烛光中看看自己的手臂,又看看其他人的,过了好久才恢复意识,把月儿抱在怀里,想起了自己早该说出来的安慰话。梁超看着这一切,不自觉的挠了挠脖子,感觉喉咙有些痒(3),但不知道为什么会痒。“那么你们听过,回游亭吗?我在一本漫画中看过,是说一群妖怪参加的游戏,它们在梦中进入游戏场所,一起玩捉迷藏。”

大家都沉默着,没人搭话儿,但楚瑞也不觉无趣,又自顾自的说,“或许我们也就在这样的一个游戏里,去梦中参与,找到或者被找到,游戏就可以结束了!“那么现在我们就尽早去这个“‘游戏场所’,结束这个游戏吧!”

她把食指放在嘴唇上,仿佛在说着她的秘密,其他人仍旧沉默,因为内在的不安禁止她们把一切表现出来。……(1)引自漫画《夏目友人帐》第十七卷中的‘回游亭’游戏(2)引自恐怖电影《猛鬼街》中的反派弗莱迪(3)引自日漫《寒蝉鸣泣之时》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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