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见膈动脉不是供养动脉的时候,大家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还有的看! 这手术做的堪称完美,看手术就像是欣赏一件艺术品似的,即希望马上结束,有希望它可以一直这么做下去。 “肋间动脉!他超选肋间动脉!妈的,他为什么超选肋间动脉!”
一名教授情不自禁的爆了粗口。 粗口并不是骂人,只是单纯的惊讶、错愕。 “我估计是造影显示大概率供养血管是从上面下来的,就一个一个试呗。”
“换我,肯定不敢超选肋间动脉,这是人能做的么。”
简单的议论,导丝像是通灵了一样,平时难上了天的超选在它看来似乎简单的一逼,完全不用想的就钻进了肋间动脉里。 这手法,牛逼! 众人再次感慨。 “秦老板真是找对人了。”
“要说还得是秦老板眼睛尖、下手快。”
“稍晚点,估计就得被人给抢走。我听说他还在规培期,怎么手术做的这么好。”
技师看了眼,深深的叹了口气。 他想要解释一句,让这群教授别作死,可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要自己说话,就会越描越黑,最后技师还是苟住,保持沉默,一言不发。 幸好这群带组教授说得话没被秦老板听到,要不然就像是一记一记耳光甩在秦老板脸上似的,啪啪作响。 这时候夸的越猛,知道事情真相的时候就越是尴尬。 技师忽然有些恍惚,他想起来那个少年郎坚持着自己的看法,对秦老板的减瘤术不屑一顾的那一幕。 还得是少年郎,不管不顾,直接A过去。 哪怕是秦老板,也不得不败走。 但这少年郎的未来怕是没那么光彩了,技师一瞬间想到了很多种既可以照顾秦老板颜面又可以顺利展现自己手术手法的事儿。 可惜,这种人才秦老板得不到也要毁掉。 以秦楚的脾气秉性,这是必然的。 技师正在想着,忽然身边有人发出一声惊呼,把他吓了一大跳。 “这跟血管是啥?”
“不是乳内动脉,绝对不是,是另外一根血管。”
“我操!”
第三次造影,找到那根“罪魁祸首”,技师很清楚这一点。但怕是让这群“兽”们更加惊讶的事情在后面吧。 技师把对吉翔的惋惜之情抛到了九霄云外,他见凌天的手术暂时不需要自己,微微侧头,观察诸多“兽”们的表情。 发现了供养血管,导丝像是活物一般轻轻一扭,翩翩起舞,几乎是九十度角破坏了力学公式的方式一头“扎”进增生的血管。 “啪啪啪~” 有一名教授已经开始鼓掌。 “厉害,真厉害!他是怎么做到的!”
“不知道,九十度角转向,是利用血管壁的弹性么?没看见他怎么发的力。”
“不可能啊,没看见微导丝碰到血管,怎么转弯的?”
这根增生血管的超选难度要远远超过秦楚做的减瘤术的超选难度,在技术上呈碾压态。 在场的带组教授们虽然做不到,但绝对能看懂。 随着手术继续,又有人情不自禁开始鼓掌。 “干嘛呢。”
忽然,一个声音冷冷的传来。 “凌教授,你亲自去找的这位年轻人牛逼啊!”
“是啊,他是怎么知道右侧锁骨下动脉有分支血管供养的?知道还是小事,他还能进去。”
“就那下九十度角大回旋,我从来没见人用过,估计滕院士来做手术都不行。”
他们每说一句,凌天的脸色都要黑上几分。 几句话后,凌天脸上乌云密布,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骤雨倾盆。 “凌教授,还得是你慧眼识珠,千里马常见而伯乐不常见啊。”
“对呀对呀。”
其他人转瞬意识到凌天为什么脸色不好看,但这是人家师门内部矛盾,自己不好说什么,但给凌天戴几顶高帽子还是应该。 “要不是凌教授你推荐,怕是这个年轻人要在山沟子里窝一辈子。”
“秦老板肯定很得意,要说有你还真是秦老板的左膀右臂。”
他们越说凌天的脸色越是难看,直到说中凌天心里最担心的事儿,他愤怒吼道,“滚!都特么滚出去!”
诸多带组教授怔住,面面相觑。 平日里凌天的人设是温雅如玉,其实大家都知道他那是自视甚高,懒得和其他人计较。 不过人家有这个本事,手术做的的确好,如果他真的想仔细做的话。 可今天这是怎么了? 好端端的怎么就塌房了呢? 眼看着凌天口吐脏话,额头冒出青筋,带组教授们第一时间离开。 没事谁来讨这个晦气。 大家更是好奇,到底发生什么了,怎么凌天就勃然大怒呢?刚刚大家说的都是讨好他的话。 不对,一定隐情! 看热闹的心理加上八卦的心态作用下,回到更衣室后大家还很矜持,换了衣服各回各家。 随后无数电话打出去,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秦楚下台后正在自己的办公室咆哮,据说住院总刚一开门,就被水杯子给砸出来。 而当时发生在手术室里的一幕,也被渐渐拼凑起来。 一名小规培生,不识抬举,在手术室里用技术上的碾压姿态卷了秦老板的面子! 当大家知道这个真相以后,全都不寒而栗。 难怪凌天凌教授会黑着脸,那些赞美他的话反而像是碰了逆鳞。 这能不碰么,怕是凌天都很难跟秦老板解释,哪怕他是秦老板的大弟子。 完蛋了……有人已经开始后悔自己在操作间说了那么多的话。 人传人,天知道话传到秦老板耳朵里会变成什么样。 真特么的,到底是哪钻出来的一个小规培生不识好歹,秦老板有意抬举,还下了大力气请来滕老板压场的情况下他竟然为了“显摆”自己的手术卷了秦老板的面子。 …… …… 此时,那个不识好歹的小规培生正坐在魔都的街头,手里捧着一杯美式冰拿铁发呆。 “小吉医生,你看那人,我怎么觉得眼熟。”
赵哲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壮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