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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公子哪里人(1 / 1)

楚城的夜幕清月高挂,星辰罗布。

苏衍在床上翻来覆去,硬邦邦的床板搁着背难受的睡不着,想起白天被那老板宰了一顿,心里的怒火怎么都灭不了。一股脑儿坐了起来,摸下了楼。

她一手抓着被子,腾出另一只手在黑暗里摸索。

手突然触及到了什么,而眼前也感觉好像被什么东西挡住了,还有沉重的气息在脸边游离。她立刻意识到什么,尖叫:“有鬼,师父救我!”

转身就往楼梯上跑,惊慌之下一步并作三步,摔了个狗吃屎。

“是我。”

黑暗中一只手抓住了她。

熟悉的声音让她安静下来,苏衍捂着胸口骂:"大晚上的你不睡觉,跑出来装神弄鬼做什么!"

左卿觉得好笑,"时辰还早些,我出来透透气罢了,那你呢,裹着床被子又是什么打算?"

“我......床太硬,睡不着!"说完后有种想掐死自己的冲动,尤其是在她听到左卿的隐约笑声,“笑什么笑!大半夜的你跑哪儿去了?我还以为你把我扔在这里一个人跑了!亏我师父待你这么好!”

“我和苏溟没有任何关系,你想歪了。”

苏衍摆摆手道:“先生多虑,我作为师父的徒弟,哪能拆了你们的好姻缘!”

左卿无奈地叹了叹气,黑暗中看不清他的神情。苏衍说上了瘾,笑眯眯地凑近他,闻了闻他身上的味道,“这味道我师父倒是中意,你对他还是挺在意的嘛,何必隐瞒真情?别不好意思!”

左卿猛地握住她的手,丝毫没有给她反抗的余地,径直上了楼顶。

苏衍不悦:“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月光下,他的轮廓似乎被浸透,浮动着一层白光,他注视着她,缓缓接近。

“你要做什么?苏衍急忙退后,那双眼睛,她竟然觉得恐惧。

左卿将她逼到房檐边上,后退无路。

清清冷冷的声音游离在她耳畔,“你总觉得我与你师父有私情,是断袖,我自然要自证清白。”

他突然伸出双手将面前吓得脸色苍白的人拉到自己怀里。左卿很高,她只到他的肩膀,而当她的脸贴上去那一瞬间,只感觉浑身好像被雷击中,从左耳贯穿出右耳,脑袋空白。等反应过来再想推开他时,却被他控制在双臂内。

“若我喜欢男人,何必千里迢迢陪你来这儿?你说,我是不是断袖?”

“我...我怎么知道。”

左卿将她又拎开去,“以后别再提断袖两个字,否则我…”

苏衍好像一个被拎着的蚕茧,在那里晃了晃,十分滑稽。她觑了眼他的脸,没想到向来稳重甚至到变态的左卿竟然也有羞愤的时候,可一转眼,他又恢复到平常的神情,就是没有神情!

左卿捋平了袍子,盘腿而坐,望着星空出神。

苏衍见他还不走,小心翼翼地问他:“屋顶上风大,还不回去?”

“我再坐会儿。”

苏衍一步步挪到了他身旁坐了下来,“明日去集市上把药都卖了就回去了,你,什么时候走?”

“办完事情便离开,回容国。”

“还回不回来?”

左卿迟疑了下,摇了摇头。

苏衍气馁地低下头。若他不走该多好,从此后三人一起守着酒馆,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可惜他不是她,不甘愿只做个伙计度过余生。

没想到才过了多久,她便舍不得他了。此时此刻,脸上再也挂不住什么都不在乎的笑。

“小时候我很怕一个人待着,总是弟弟妹妹陪着我,一起去后山放风筝,掏鸟窝,可是一眨眼……你知道我第一次见你是什么感觉吗?”

他缓缓垂下眼帘,神色不明。

苏衍丝毫没有妄想得到他的回复,继续说着,“活得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样的人,很少笑,就像一块冷冰冰的石头,不喜欢被人握在手心,也不喜欢晒在太阳底下,你这块冷石头不觉得孤独吗?”

“活在太阳底下有什么好,藏在阴暗中,或许才能长久活着。”

苏衍惊讶地看他,“你好端端一大男人怎么跟个怨妇似的?”

左卿的唇角勾起一弯弧度,突然扯开话题,“你不觉得这里的星辰和漠北的完全不一样吗?这里的很局限。”

“这里不好吗?你看楚城这么美,有山有水人又多,走在街上到处都是人的声音,多热闹!大漠有什么好的,荒凉又干燥,就像是被风干的脸,你能从那样一张脸上发现美吗?我想你不能!"

她想从左卿的脸上看到一些赞同,等来的却只是沉默,便开始唠叨病复发,自说自话。一会儿说自己的老家,一会儿问他的老家,显然他是闭口不答,说到后来完全没了劲头,便要起身想离开,却被他叫住。

“你知道这漫天的星辰代表什么吗?"

苏衍不解地看着他,这人怎么了?正儿八经问他,一个字没有回应,等自己不想问了,他又说这些别人听不懂的话!

“曾经有一个人对我说,漫天星辰代表着全天下所有生命,每一个生命的消失,都会带走一颗星星,而夜空就是一张命簿,每颗星星的位置和寿命,早已被安排好。所以,我们只需守在自己的位置上等待死亡便是了。可我觉得他说的根本不对,并不是所有星星都是按照命运在行走它的轨迹,那些只能出现在黑暗里的星星之所以被区区一张命簿掌控,是因为懦弱,也正是因为懦弱,才会只能活在黑夜里。”

苏衍心中翻了不知多少白眼,只觉得他胡言乱语。

夜寂静,月光铺满屋顶,在乌亮的瓦片上照出一道道柔美的光,说不出的美好恬静。左卿不知什么时候凑到了她身边,古里古怪地问她:“你愿意做哪种星星?”

苏衍吓得一把推开他,脱口而出:“男女授受不亲!”

左卿愣怔住,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做出这种反应。他尴尬地笑了笑,起身离开,独留身后人沉浸在慌乱和窃喜之中。

翌日清晨,苏衍换了身男装便下了楼,挑了张桌子,叫了两碟小菜下粥。李惴却像是甩不去的狗皮膏药似的,还时不时瞅瞅她,瞅完又痴痴的笑。苏衍有点食不下咽,一直盯着门外,手里的勺子都快敲断了。一旁的李惴对她的心思清清楚楚,却不敢挑明,这完全是自寻死路!

“喂,你爹呢?”

苏衍回过神来,没好气地问。

李惴突然被粥给噎住,刚咽进去这又全吐了出来,难受得他又捶胸又咳嗽。苏衍嫌弃地皱眉头,拿了药篓便要离开。

李惴急得团团转,忙追上去:“阿衍你别生气,我爹他是出去买东西去了,待会儿就回来!”

他紧追不舍,一副狗腿的姿态,而苏衍不但毫不作停留,反而加紧了脚步,这让他追得愈发痛苦。

苏衍从鼻子里冷哼一声,“谁关心你爹了,我随口一问罢了!现在你也说完了,别跟着我!”

走了半条街,转了个弯儿,李惴便被甩得个无影无踪。

楚城不大,却很繁华,放眼望去整条街的酒肆茶馆,苏溟曾经跟她得意地炫耀逛花街的陈年旧事,说那里的花楼是全天下最顶级的,姑娘都是最好看的,最重要的是那里的姑娘不仅美而且有才华。反正就是集神秘、高雅、奢华为一体的花楼,简直是人间天堂!

楚城只有两条主街,这人间天堂就在最近一条街上,她一直想来瞧瞧,便往花街寻去。以前苏溟经常做白日梦,说是要在楚城买一间房子,日日听书喝茶、夜夜寻花问柳,可惜苏溟没能实现梦想,她倒是来体验了一回什么叫做寻花问柳。

眼下,她一身潇洒男装站在花楼前,两层宝塔状雕花楼,花花绿绿的装饰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少女,还有神色或荡漾或低迷的男人进出在花楼,一切糜烂之景让她打心里抵触。她吃惊地看着眼前的景物,一下子将苏溟口中的天堂给打下了地狱。她怀疑苏溟是不是白天就喝太多晚上眼花了?

老鸨远远的就瞧见了苏衍,蹭地一下就朝她飞奔过去,红绿搭配的裙子随风摇曳。她一边跑一边朝身后的姑娘招手,“春红秋花快过来招呼这位小哥!”

那边的姑娘正靠在栏杆上喝酒的喝酒女红的女红,一听有生意,忙不迭放下手上的活,朝这边提裙飞速赶过来,一屁股挤开老鸨迎向客人,还不忘扭腰摆臀,展现一副少女的笑容。在荒唐的景致中,再妖娆也显得极为滑稽。

苏衍慌忙躲开她们,春红秋花的双手落了空却没在意,依旧笑盈盈的,“呦!小哥第一次来吧?我和秋花一定好生伺候您,包你满意。”

春红说话间突然揽过苏衍的腰,吓得她一阵惊颤,推开她的手臂大跳开几丈远,又惊又惧。

“怎么动手动脚的?”

“哟,这还是个雏儿吧?”

说着两人相视大笑起来。

老鸨正对着她那张粉白的脸挥着绣帕去热,终于看不下去了,上前拽过她俩训斥,“你们两个还不赶紧招呼客人,整个花楼就你俩生意最少,今儿连他都留不住你俩就睡大街上去!”

春红秋花立即禁了声,拽过苏衍就往里推,她还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就被拉进了那所谓的天堂。

左卿走出花楼对面的小巷子,冷峻的面庞在月下愈发如冰冻一般,周围的气息瞬间寒下去了几分。

他看了眼花楼处,一转身,消失在巷子中。

青楼里头灯笼高悬,红绿相映,满目春光,煞是诱人。这是一座坐北朝南的三层四面歇山式楼阁,中央是通天的,由一楼到三楼呈倒漏斗状,狭小的通天口容纳了大半个月亮,月光撒下,铺设满楼满地。楼阁的四面护栏里头就是姑娘们的闺房。

老鸨还在耳朵旁叽叽歪歪,春红秋绿拉拉扯扯,争抢生意。苏衍仰头望去,好久没见过这类建筑气派,连若水那王府里头都未曾见过,没想到区区一个青楼,居然能上到这样高的档次,不免感叹楚王这豪放的气度!

将银两扔给老鸨,学着男子的模样对她们吩咐:“你们都下去,准备一桌酒菜!”

老鸨听到苏衍的话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丹凤眼一挑,声线极为尖细,“公子不要我们这些姑娘?”

“给你钱你就照话办事,都退了罢。”

苏衍撇了这俩姑娘一眼,心想自己要了也不过是陪酒,可真是浪费美色,还不如让给那些有需求的男客,想到此,感觉自己良心忒好。

老鸨上下打量他一番,啧啧称奇,却不再多言,让俩姑娘退下,又引她进了厢房。点上楚城最奢侈的熏香,满上美酒,一桌菜也终于上齐。楚城别的不说,就这江南特色菜肴实在是稀罕,别说那西北荒城,就连在容国京都,那都算得上是富贵人家的盘中餐,要想吃上一口,可比登天都难!

可惜苏衍那师父抠门了些,不大舍得带她去胡吃海喝,是以这顿,实在是千金难买!

门外,老鸨吩咐左右守门,注意里头动静。一身纱罗红裙,摇摇曳曳的上了楼。

厢房内没有掌灯,借着外头的光亮能依稀看见正中央有一张青色屏风,屏风后那人坐着,似乎等了很久。

老鸨没有走近,只远远的站着,一改方才市井油腻的嘴脸,肃穆的眼中俱是无法言喻的沧桑气质。

“以后大大方方的走正门,从后门走反而惹人怀疑。”

“姑姑怕了?”

老鸨哼笑道:“我大半辈子都在刀口上舔血,还怕他们不成?我是担心你被人怀疑,坏了大事!”

“筹谋多年,我走的每一步都天衣无缝,姑姑不必担忧。我给您看一样东西吧,”说着从袖中摸出一卷竹简,置在矮桌上,“老白找到时不是全卷,少了最重要的。”

老鸨急忙过去捧起竹简,珍宝似地道:“即使不是全卷,也足以让世人争先恐后!”

左卿将茶杯凑近鼻尖晃了一晃,仰头饮尽:“若水待了几年,才发现什么叫做步履维艰,若非投在墨斐门下,恐怕难以施展。若水不像楚城,那儿到处都是墨党狗贼,这次姑姑回去,还得多加小心。”

老鸨不以为然:“到了若水我好歹有块自己的地盘,不必时刻伪装着,倒是你,在墨斐门下做事,怕是时刻都要谨慎。”

似乎是说到了左卿的痛处,他苦笑了笑,没有多言。

老鸨将竹简递还给左卿,又问,“蒯烽镇的事可处理妥当?别做过了头。”

“派去的人暂时没有回应,您放心,他们都是江湖中人,又伪装成了墨斐的死士,吓一吓他罢了,不会见血。”

“歌政让自己的副将抚养自己的女儿,在那个小镇里隐姓埋名这么多年,他可真能忍。”

老鸨有些嘲讽的说。

左卿微笑道:“我们不也一样吗,只不过我们一直在谋划,而政亲王却只能明哲保身。但是再等一段时间,等苏溟回去报信,他就会知道即使再怎么退缩,墨斐都不会放过他们,他只能与我们合作。”

说罢,缓缓起身向她行了礼:“寒冬之前,若水再聚。”

左卿离开后,老鸨留在屋内许久,待阳光落尽,她的唇角蓦地勾起一抹微笑,如同那三月烟花绽开,却是刹那嫣红散尽,徒留一地残无。

开始了,她轻声沉吟。

苏衍吃饱喝足了,抹了把嘴便要出去。想着本要出来找左卿,这可倒好,花了钱,进了青楼,全将他的事忘得一干二净!琢磨着反正来都来了,便四下逛逛。青楼这地方其实也算是个雅致的好去处,文人墨士,官宦子弟常流连在此,吟诗作对,美人娇兮,逍遥乐兮。一路到底层大堂,周围的欢声笑语也好,娇媚骚唤也罢,混杂着小厮的声音不绝于耳。她又在四处转了转,发现这儿还真是民风开放,随便一个犄角旮旯都能看到一出活春宫,便躲在一角落偷偷观望起来。

正要入主戏,却听见身后一个女子轻声笑道:“这位公子还真是有趣,自己不去找姑娘却在这儿凿壁偷光,未免有失风度了些!”

苏衍立马闪开几步远离是非地,只见一位与自己年纪相仿的白衣少年正饶有兴致的盯着她看,身旁还跟着位青衣少年。这二位明明是个窈窕淑女,却同自己一样的打扮,不禁疑惑,莫不是来寻自己的丈夫?再看他们那一身锦衣华服,怎么说也是个显赫人家的女儿,便十分客气的说:“这位公子有礼了,在下只是好奇多看了一眼,这不是就要走了么,呵呵,再会,再会!”

那‘白衣少年郎’拦下她:“公子若无事在身,可否相陪饮一杯?”

“喝酒?”

她巧笑倩兮,美若惊鸿:“在下请客。”

看来不是来寻丈夫的…

‘白衣少年郎’点了一桌好菜好酒招呼,身旁的青衣少年也十分客气,无奈苏衍才填饱了肚子,哪能再吃一顿,便只要了壶酒与他们对饮。白衣少年郎主动报上名来,“在下姓瑾,这位是在下的朋友。”

青衣少年拱了拱手,“在下锁青秋。”

瑾公子又说:“公子看着面生,不知是哪里人,尊姓大名。”

苏衍起身敬酒,“在下苏衍,蒯烽镇上的酒馆伙计,我先干为敬!”

说着仰头就喝了个干净,极为豪爽。两少年见状也一同饮尽。一杯酒下肚,苏衍顿生疑惑,这瑾公子难不成是看上自己了?不然非拉着自己喝酒干什么。想到这儿不禁沾沾自喜,没想到自己还有这勾引良家女子的本领,师父知道不知该如何自处啊!

瑾公子打断她的幻想,“在下此次而来是为了领这位妹……朋友前往七善书院入学,明日便须启程,听说楚城有这处好地方,若是错过了不知能何时再来,没想到今日偶遇苏公子,实在是幸会。”

七善书院?

苏衍有些意外。最近怎么老是和这个地方扯上关系?

瑾云城以为她未听说过,便解释起来:“七善书院是容国都城若水的皇族书院,也是这几年建办起来的。苏公子远居楚国小镇,未曾听说也是情有可原。这些年来,七善书院对民间开放,不少有志之士皆可入选,培养几年也能跻身朝堂,一展宏图。这其中最出名的非那位燕国二公子莫属了,改日若有机会,必要请苏公子与他结识。”

“略有耳闻,只是不知燕国的二公子也在其中,可惜我就是个乡野之人,怎么可能与二公子有交集,不像你们二位出身名门,瑾公子抬举了!改日你来蒯烽镇找我,我定好酒好菜招待!”

锁清秋不以为然道:“镇子上的酒馆能好到哪儿去,又脏又差,那些所谓的好酒全是掺了水的,所谓好肉,嚼同黄蜡!”

瑾公子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小声劝:“你能不能别说话,否则到时候我不会让你进乐升堂。”

说话间,苏衍对这位锁清秋的性子已经摸得一清二楚。锁清秋脾性恶劣,不比她身旁的人有心思,以后怕是要得罪人的,可是偏偏这类人又伤不到她。想到这儿,苏衍只笑了笑,不当回事。

瑾公子又道:“苏公子从蒯烽镇远道而来,是走亲访友?”

“亲戚没有,二愣子倒是有一个!”

说着突然想起左卿这回事儿,眼看着酒过三巡,不知道左卿会不会已经回去了,想到这事儿,急忙起身道别。

瑾公子拦劝,“苏公子莫急,咱们才刚坐下来你怎么就要走呢?”

苏衍连声抱歉,“突然想起来我有位朋友还没找到,人生地不熟,脑子也不好使,可别被拐跑了!先失陪失陪,有缘再聚啊有缘再聚!”

说着匆忙离开。

一百一青两女子互相看了眼,锁清秋扑哧一笑,“找人找到青楼来?”

瑾公子也忍不住笑,“傻子还来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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