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温浓泰玲微笑着道:“我们主人不是这边人,裴大人也不是,他们亲近非常,昨儿裴大人也答应过亲自照顾她。据说大盛这边是夫唱妇随,所以我们没有必要刻意入乡随俗,夫人觉得呢?”
沈琼芝沉默半晌,笑:“说的也是,那就请自便吧。”
泰玲等人走后,沈琼芝叫珍珠琉璃把她带来的这些礼物拿到库房去。珍珠问:“夫人不看看吗?”
沈琼芝道:“我还要写字,改日再看。”
晚上裴玉朝回来的时候,沈琼芝已经把几张纸都写完了,整整齐齐用镇纸压在了榻桌上。她给他宽去外袍,又倒茶来。裴玉朝携着她的手坐下,检查完“功课”,笑:“写得倒是用心,想要什么奖励?”
沈琼芝想了想:“兰儿开了新酒楼,我想去坐坐。你要是有空就陪我一起,没空我自己去。”
裴玉朝道:“和夫人出去是要紧事,怎会没空。是你挑日子,还是我挑?”
沈琼芝笑:“自然是就着你来,我天天都闲着,何用挑。”
珍珠和琉璃捧了宵夜入内,精巧果点满满一桌,还有昨儿宴上喝的那种甜奶酒。裴玉朝倚着靠栏枕把沈琼芝抱在怀内,二人先是互递杯儿喂酒,到后头变作一人喝两人尝,温款缠.绵。喝过半壶酒后,裴玉朝忽地问:“听说今天南苑那边来人给你送东西,送的什么?”
沈琼芝一愣,道:“我还没看,不知是什么,明日看看。”
裴玉朝道:“昨儿是我心中事多疏忽了,忘记叫那些人给你磕头,明日补上。”
沈琼芝忙道:“可别,来者是客,况且我是这边人,不是他们正经主子,没事磕我头做什么。没得惹人心里骂,反沾晦气。”
裴玉朝笑:“怎么不是?你夫君在那边有个宗室身份,你是正经宗妇,他们理应拜你。那孩子年纪小不懂事,若是明事理的,早就主动吩咐下人了。”
沈琼芝头一次听说这件事,愣愣道:“你居然是那边宗室?不是说,大王妃是你养母……”裴玉朝道:“怪我没和你多说。我生母是汉人,父亲曾是那边的摄政王,也是大王妃的丈夫。”
沈琼芝好半天才理顺:“原来她不仅是你养母,也是你嫡母。”
裴玉朝笑:“以大盛的说法的确如此。”
沈琼芝一边扳弄着他的手,一边出了会儿神:“算了,本来也不是要长久相处的关系,忍几个月就过去了,何必多事。”
裴玉朝抬起她的脸,直吻得她呼吸不稳才放开,道:“看来是做夫君的还不够疼你,所以遇到事只想着息事宁人。”
沈琼芝轻拍了他一下:“不识好歹的,我这是将心比心。先前源儿那么胡闹,你不也没说什么,有什么委屈都自己忍了。这回不过是小事,打狗也要看主人,背后有大王妃的关系在,我不想你夹在中间为难。”
裴玉朝道:“源儿那事只是我不在意罢了,并非刻意隐忍。你和孩子是我如今最亲之人,大王妃待我恩重,我自会报答尊敬,但没有本末倒置的道理。有些事不能姑息容忍,否则到后头反坏了两边的情谊。”
沈琼芝心中微暖:“我知道了。下次再不给面子,我就当场掀桌子。”
裴玉朝笑:“正该如此。”
两人又喝起酒来,裴玉朝说了个笑话,逗得沈琼芝险些歪倒一旁去,还好他动作快扶住了。“喝醉了?”
他问。沈琼芝道:“我酒量哪有那么差,是刚刚笑软了身子。不过不早了,再喝几杯咱们就收拾歇息吧。”
裴玉朝答应了。熄灯躺下后,两人正说着话,外头忽然响起珍珠的声音。“老爷,南苑那边派人来请您去商议事情。”
沈琼芝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看向裴玉朝。裴玉朝道:“就说我已歇下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珍珠应声而去。沈琼芝问:“莫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一般的事也不会这个点来请。”
裴玉朝道:“你不知他们性子,没那么多规矩讲究,一时心血来潮半夜拉人去喝酒也是有的。改日叫赵嬷嬷好好教导一下这温浓,既然往后要嫁给大盛的人,就要入乡随俗,多少学些分寸。”
沈琼芝好奇:“温浓?听着倒像是汉人名字。”
裴玉朝笑:“她全名葛文珠丽温浓,根据大盛这边的诗句只取后面两字发音,平时也更常使用这个名字,如今大夏那边用汉名的也多了。”
沈琼芝问:“莫不是馨德温若玉,娇姿胜花浓?”
裴玉朝道:“虽是这两个字,却不是这句诗。说起来这边诗词我算是看过不少,还是头一回听到这个,你自己写的?”
沈琼芝一愣,笑:“我哪里会写这个,想是记错了别的诗句,夹杂着说混了。”
裴玉朝也不拆穿她,反笑道:“这句形容她不合适,形容你恰好,昨夜不胜之态确实比风雨侵花更为浓艳,令人心移。”
沈琼芝红了脸:“又浑说了,哪里是这个意思!不贫了,睡吧。”
裴玉朝搂住她:“好。”
虽是这么答应着,两个久禁初解之人哪里忍得住。没一会儿沈琼芝就被抚得潺潺,半推半就由着他褪了小衣欺身压住,说不尽开合起伏被翻红浪。情浓之时裴玉朝见沈琼芝咬着手指抑声,便把她的手拿开:“你我是夫妻,又是在自家里,何必怕弄出动静来?”
沈琼芝轻声道:“如今春棠和夏莲不在外头伺候了,换了珍珠她们。一是两个孩子小了些,二是相处时日不算太长,多少有些放不开……”昨儿算是那两个丫头第一次来服侍这种事,也是那会儿沈琼芝才再次意识到换人了。除非主人额外吩咐避开,贴身丫鬟因为要随时听里头动静和吩咐,是不能离太远的。正房分里外三层,里间出去就是内廊,内廊尽头是隔档小厅,传话的管事嬷嬷们也多在此停留。这还是能进来的,不能进来的则是在小厅外头的外间或院子等候,通着道的隔壁房间方是正经待客的厅。珍珠和琉璃年小烂漫,又非本地之人,主人不叫她们回避,她们就坐在内廊的槛上玩耍等吩咐。那里和房内只隔着一道门,窗也经常是开着的,有什么风吹草动都瞒不过,更何况她们是习武之人耳聪目明,想必这边的动静很少能瞒过她们。裴玉朝笑:“大夏人风月直率少有避忌,这种事她们只怕早就司空见惯,如喝水吃饭算不得什么。你若实在放不开就咬着衣带,不许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