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12日
我接到了哈达克的信。 关于年长诗人之死。 他死亡的消息已经在他带领的部队中传开,这大大打击了我的人民对我的信心,有许多人停止工作,甚至还有一些人带着可贵的资源逃进荒野里。 我苦笑了一声。 不用他来信,我也能想象到这个景象,因为就连我带领的部队中,都有相同的情况。 出乎我的预料,不少野蛮人都跑了,可那些妖精却没有一个离开。 当我向他们询问时,他们乐观地告诉我: “蛮族的王,我们固然会害怕,可那又如何呢?我们比野蛮人更加了解那些法师。 就算我们逃跑或者背叛你回去布拉卡达,等待我们的也只有比死亡还凄惨的命运。 我们能做的,除了相信你,并跟随你继续战斗以外,没有别的路了。”妖精的话让我醍醐灌顶。 是啊,沮丧和懊恼都不会给我带来任何帮助,除了继续战斗之外,我也没有别的路了。】 是了,是我熟悉的妖精,就算是最艰难的时刻,他们也总是对未来抱有希望,看似憨傻滑稽,却是大智若愚。 想不到妖精居然还在战神塔南迷茫的时候点醒过他,还挺有意思的。 七鸽心中感慨了一声,继续翻看。 很快,七鸽就发现,后续的日记中,许多日期和部分字迹都已经模糊不清了,还出现了部分缺失,给他的阅读带来了很大的困难。 小母狮子解释道: “塔南的日记曾经被他自己撕毁,又补全过好几次,这是我们得到日记后拼凑起来的修复本。”
“那就没有办法了。”
七鸽无奈地感慨了一句,硬着头皮看下去。 【今天,有一些陌生的野蛮人部队进入我的城镇,愿意帮助我的部队对抗克尔。 他们格外憎恨这个法师,描述了克尔在他统治的蛮族土地上为所欲为的许多事情。 “克尔比其他任何一个巫师都要瞧不起蛮族,虽然我们不知道为什么。每当犯罪事件出现时,他根本不去调查。他只是把最近的蛮族丢进地牢里,而且没有人能在克尔的地牢里活多久,并且死状都非常凄惨。 我们亲眼见过,他将野蛮人的身体冻僵,然后用小锤子一点一点将冻僵的部分敲碎,再让野蛮人恢复痛觉,并以此为乐。 活在克尔的领地上,我们随时都会死得很凄惨,所以我们都愿意加入你。 战死,总比被虐待死来的好。”
我听着他们描述克尔对野蛮人所使用过的一些暴刑,感到背上一股凉意,知道我所面对的是最恶劣的那种巫师。 这让我对剩下的吟游诗人更加担心。】 【我正和部下坐在一起享用晚餐,突然一位年长的妖精对我说: “吾王,也许你还不知道,你至少去拜访智慧石一次,这会对你会有所帮助。 哦,不光是你,每个英雄都应该去看看。 永远都有新东西可以向智慧石学习。”
这是妖精中第一次有人向我提出建议,我欣喜地答应下来。 后来我发现,那个老妖精经常在其它野蛮人面前说他是我的谋士。 虽然我没有给过他明确的任命,但我考虑到至少这个妖精值得我一看,也就没有否认。】 【路过佣兵营地时,那个自命为我的谋士的老妖精再次给了我一个建议。 「每当你遇到佣兵营地时,要叫你所有的英雄都前去拜访。」老妖精说道。「你们在那里获得的训练,可以帮助你未来更好的战斗。」 我并不认为那个破破烂烂的佣兵营地有什么好拜访的,可当我真的在佣兵营地进行训练过后,我感觉我的力气好像真的大了一些? 当然,也有可能是老妖精念叨的太多了,让我产生了错觉。】 之后的日记有大片的缺失,只有角落的页码证明着这本日记的中间还有内容。 七鸽连续翻过去好几页,才找到了可以阅读的新部分。 【3月3日 距离最后的期限越来越近了,我必须尽快行动,将剩下的两个吟游诗人救出来,不能再有人牺牲了。 长者妖精已经带着部分小妖精混进了城,我拖延的越久,他们也就越危险。 该死,那四个不愿意加入我的野蛮人大部落,那四个冥顽不灵的族长。 这是野蛮人和巫师的战争,没有人可以置身事外,更没有人可以心安理得的享受我们牺牲的成果。 既然他们怕死,那我就让他们先去死!】 【3月5日 我残忍地杀死了他们,将他们的头颅砸的粉碎,剩下的族人不敢再对我提出异议,跪倒在了我的面前。 我证明了我的武力,我的军队为我欢呼,再也没有人敢忤逆我了。 很好,军队的数量已经足够,是时候发起反攻了。】 【3月9日 令人惊喜,两个吟游诗人都被救出来了! 我们的总攻还没开始,长者妖精就带着三个白袍妖精,将吟游诗人带到了我的面前。 我难得的在长者妖精的脸上看到了悲伤。 他告诉我,为了救出那两个吟游诗人,跟着他混入克尔城池的六百多个妖精,和城池里配合他们的数千个妖精中,只有他们四个活了下来,其它妖精都死了。 我本该为这个消息感到难过,但是看到两个吟游诗人顺利回来,我却有些难过不起来,可能因为牺牲的不是野蛮人吧。 于是我只能安慰他: “你们的牺牲是有价值的,我绝对不会忘记你们的牺牲。”
长者妖精看起来十分沮丧:“但愿你能记住你的承诺,我们妖精已经承受不起背叛了。”
真奇怪,他说的好像我背叛过他一样。 我,塔南,背叛盟友?怎么可能。】 “长者妖精,新的妖精兵种。还有这些白袍妖精,该不会是妖精先导者吧?”
七鸽思索了一会,饶有兴趣地看向下一段。 【干!干!干! 臭食人魔的屁眼子,该塞进大耳怪裤裆的混账,连狗屎兽人都不如的杂种! 我生气无比,我愤怒异常,就连我被鞭子抽打的时候,我都没有这样暴怒过。 我砸碎了我所有茶具,就连桌子和椅子都砸碎了,但我一点都不后悔。 该死的克尔,该死,该死! 我怎么也想不到,克尔竟然是【蛮族国王贾格】的后代,他居然是我最崇拜的那个贾格的后代! 在贾格死后,他和他那两个投靠了布拉卡达的父母,就被巫师们接到了布拉卡达首都。 他还在小时候就去过布拉卡达跟随法师学习过。 他唾弃他的血统,并且尽其所能地与之划清关系,因此,他忍受住其它法师学徒的侮辱,成为一名巫师、 现在,六十多年过去,他被巫师王加文派过来,镇压我们蛮族的部队,并让他统治我们的蛮族。 曾经,为蛮族带来了无数荣耀的王,他的后代,居然成了巫师的狗。 我所崇拜的,我所信仰的,最强大的野蛮人贾格。 他的子孙,居然背弃了野蛮人,反过来要帮助巫师压迫我们野蛮人!! 难怪巫师会瞧不起野蛮人,难怪巫师会认为野蛮人天生卑贱。 连最伟大的王的后代都这样,我们这些平民出生的野蛮人,在那些巫师眼里,哪里抬得起头? 我的信仰崩溃了,我的理想破灭了。 在我心中光辉无比的先祖贾格,现在被蒙上了一层阴影,甚至就连我身上这野蛮人的血脉都受到玷污。 哈哈哈,哈哈哈!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我说为什么克尔会那么了解我们野蛮人的战术,我说克尔之前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克制我们野蛮人的法术。 原来如此。 一切我都了解了,一切我都了解了。 那就这样吧。 既然贾格的血脉已经被玷污,那他就没有资格当最伟大的野蛮人的王。 【现在的王】,会砍下【过去的王】的子孙的头颅,将野蛮人所有屈辱全部埋葬。 长者妖精说的没错,没有历史就去开创历史。 哪怕将过去的野蛮人化成一片废墟,我也无怨无悔。 从我开始,新的野蛮人,会在旧野蛮人的历史重新诞生。】 七鸽看到这里时,背上顿时起了一片凉意。 年轻的塔南此时已经钻了牛角尖,走上了一条偏执的道路,这是一种十分危险的状态,一不小心就会误入歧途。 …… 【昨天,我把长者妖精吼了一顿,甚至指着他的鼻子让他滚出帐篷,让他十分难过。 可现在,我非常的后悔。 经过一夜的深思,我发现长者妖精说的没错。 克尔是大师级英雄,手下的兵力众多,我现在还不是他的对手。 如果我盲目的跟他战斗,不光是我,就连所有的妖精和野蛮人都会死光,变成了那个峡谷里一样的尸骨。 我得去安慰一下长者妖精。 可是,如果我现在撤退的话,又该去哪里发展我的部队呢? 或许,我应该去找哈达克、两位吟游诗人跟长者妖精问一下。】 …… 【当我和我的队长们在一幅绘制于沙上大型地图上安排战略时,我最聪明的谋士哈达克抓了抓他的胡子说到: “我知道【泥淖之地】的大耳怪和蜥蜴人正为了【泥淖之地】的控制权而内战-内战既邪恶又混乱。 现在是攻击的好时机,但是要快,吾王。 要在他们新的统治者出现之前!”
这是个好主意,征服那片戈壁和沼泽的混合区域,可以让我的部队变得更加强大,也能让我在作战不利的时候有地方撤退。】 …… 【哈达克带回了一个女人。 她的名字是雅拉。 她走进我的帐篷,后面跟着几头羊,但是我一看到她,就知道她不是牧羊人。 她腰间的剑,她看着每一样东西时的警戒心。我十分确定,她是个战士。 当她把羊卖给我的军队时,我让她卖了很高的价格。 虽然我从来不曾直接和她交易,但是当她收钱时,我们的眼光相遇,她没有转开,似乎也没有被我震慑住。 她眨眼,微笑,一句话也没说就离开了。 哦,我所想像中的野蛮人之王贾格会迎娶的女人,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高傲,野性,独立。 我听吟游诗人说过,曾经野蛮人的女人与男人并肩作战,同生共死,构成家庭,来对抗数目远远超过自己的敌人。 可到了今天,很少有女人会拿剑,或是胆敢独自穿越这些崎岖的土地。 我不得不承认,雅拉让我印象深刻。】 七鸽:…… 看到这里,七鸽挑起了嘴角。 啊这,塔南这是恋爱了?! 也是,他还这么年轻,血气方刚,地位又高,难免会遇到让他心动的女性。 战神塔南又不是斗战胜佛塔南,没理由让他打光棍吧?唐僧都邂逅过女儿国国王和好几个女妖精呢。 【雅拉再次进入我的营地,这次她要卖情报。 因此我安排她在我的帐篷里独自见面。 她告诉我,【泥淖之地】的战争非常激烈,但是主要是发生在三个阵营之间。 女巫墨兰达、蜥蜴人魏斯坦、最后则是大耳怪亚金。 他们都是可怕的对手,但是还好目前他们的仇恨都转向对方。 雅拉的情报要价很高,但是至少我有机会和她说说话。 当我问她属于哪个部族时,她皱皱眉,眼神变得冰冷。 “我现在不属于任何部族。”
她说。
“在你反抗巫师之前,我的部族就在反抗巫师。 我们部族的男人都在战斗中死去。 当巫师秋后算账,我的母亲,还有除了我以外的大部分其他的母亲、少女,都没有幸免。 整个部族,只有我和少数几个女人活了下来。 你知道的,如果男人战败了,我们女人的命运将比你们男人还要悲惨。”听到这些,我有些焦急,便急忙向她说道: “加入我们!我有所有部族的支持。加入我的军队,我会保证你和其它人的安全。 我还可以为你的母亲复仇。”
“那时候没有其它部族帮助我们,所以现在我也不要求其它部族的帮助! 为了报仇,我会尽我的能力与你合作,但我不会成为你的手下。”
雅拉离开了,她的情绪突然低落了下去。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情绪也低落起来。】 “啧啧啧,什么情窦初开的战神。”
七鸽默默无语。
“我要是出一期【塔南恋爱日记】,在玩家里应该会很有市场吧? 这可是世界主角的青涩过往啊。”…… 【我发现每天晚上在扎营时,我都心不在焉,一直等候并希望那个美丽的蛮人女子雅拉出现。 她和巫师对抗的时间比我还久,而且我感觉自己和她有一种说不清的关联-她对我的认识,似乎比我的朋友哈达克还要深。 她终于再度出现,想要出售一些窃自布拉卡达的物品。 因此,我邀请她和我共进晚餐。 在吃饭的时候,我们谈到入夜,谈到我恢复民族过去光荣的梦想。 “我要让我们的人民获得力量,希望有一天,每一个男人、女人和小孩都宁可死,也不愿在羞愧当中低下头来。”
我展示着自己的肌肉,对雅拉强调道: “特别是男人。男人宁可战死,也不愿意看着女人在矿洞里受苦挨饿。”
雅拉苦涩地回答我:“那样就很好。”
她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想了很久也没有想明白。】 七鸽摇了摇头,抿着嘴。 他发现了一点自己比塔南强的地方了。 如果把塔南换成他,现在他和雅拉说话的地点就不该是餐桌,而是雅拉的床上,当然,也可能是精疲力尽后的浴缸里。 【今早当我醒来时,雅拉已经走了。这一次,她没有给我机会,让我要求她留下来。 虽然我不了解她为什么要独自战斗,但是我还是希望她可以信任我,愿意和我并肩作战。 我觉得,若是在一起,我们两个人可以完成许多事-也许甚至可以摧毁整个布拉卡达帝国! 一想到她,我就感觉自己有无穷的力量。 我知道,让野蛮人获得尊严,不再只是我的梦想,这是我和雅拉共同的目标。】 七鸽揉了揉眉心。 以他丰富的经验,他可以断定塔南现在的状态名为【初恋发春期】。 这种状态,在现实中常见于初中16岁左右的男生或者女生。 大概表现就是:“啊,她看了我一眼,她一定是喜欢我。好巧哦,我也喜欢她。”
“要是能跟她在一起,空气都是甜的,我一定能和她一起考上XX高中。”
“我以后要给她和我的孩子起名叫【思X】,X是她的名字,代表我对她纯洁的爱,呵呵,真好听。”
…… “让我这个年龄的人看这些,还真是一种折磨。”
七鸽叹了口气,决定稍微跳过一些关于雅格的内容。 在他看来,这种内容对他并没有什么帮助。 …… 【「我的王!我的王!」长者妖精在我耳边大叫着。 自从上次被我骂过之后,他就一直这样疯疯癫癫的。 「嗯,呃,怎么了?部队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我问道。 “我刚刚有一个惊人的发现!”
长者妖精没回答我,只顾着说: “我爬到一棵红木树上,天哪,我看得真远。你知道吗?你可以利用这一点,用来监视你的敌人!”
说完,他就疯疯癫癫的走了。 红木树?我看向周围,很轻易地就在一座山崖对面发现了一棵空心的红木。 这也算高?我不能理解。 或许对妖精来说,这红木算高的,但是对我来说,与其去爬那棵树,还不如找个山头。 在我心里,我对长者妖精既厌烦又愧疚。 他总是这样一惊一乍,疯疯癫癫,很影响我的思考和工作。 可导致他发疯的原因,又是我之前的怒吼,这让我根本没办法责备他。 算了,忍忍吧。不管是出于愧疚,还是感恩,我都应该好好对他。】 “长者妖精疯了?”
看到这里,七鸽十分错愕。
“妖精是那种被骂一骂就会疯掉的脆弱生物吗?不可能啊。没有比他们更乐观的生物了。 塔楼那么严苛的环境,他们都能生存下来。”七鸽隐约感到了有些不对劲。 “空心的红木,从描述来看,很可能是红木瞭望塔。 红木瞭望塔也就是元素通天塔,塔南如果听了长者妖精的建议,说不定能在元素通天塔里接触到元素四君主。 长者妖精知不知道红木瞭望塔的真相? 如果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提醒塔南这个? 如果他知道,他又为什么不认真地提醒塔南? 是他真的疯了,还是,他有不得已的苦衷?”
抱着深深的疑惑,七鸽继续往下看。 【我最信任的谋士哈达克走近我,面色凝重。 “哈达克,又来了。 你为什么从来不告诉我好消息?”
我开玩笑说道。
“至少我不是那个老妖精,他嘴里都是好消息。”哈达克回答道。
我们会心一笑之后,哈达克说: “王,在金币生锈的事情之后,我们的金币不够了,我们需要更多的金币。 我建议你到市场去卖掉所有多余的资源-你知道,硫磺或宝石什么的。也许卖不到好价钱,但是至少能换到金币。”我面色凝重地说道:“资源是高阶兵种必须的东西,不能这么轻易卖掉。金币我会另想办法。”
】
金币生锈事件? 七鸽连忙往回翻阅了几页,都没有找到相关的记载,看来这是塔南日记缺失的一部分。 …… 【那个蛮族女子雅拉,回来了。 但是这次她带来一批逃出来的半兽人罪犯,她愿意让半兽人罪犯加入我的部队,唯一的要求是她帮我找人的费用。 我们两个人找到一个隐密的地方,在一起切磋了一小时,彼此造成了一些小伤。 雅拉是个凶猛的对手,这是我喜欢她的另外一个原因。 当我们两个人休息时,我问她,当她没有来帮助我的军队时,她都在做些什么事。 她把重靴踢掉,将充满老茧的赤脚放在我的膝盖上。 “别小看我,我虽然没你那么厉害,但我可是个令布拉卡达头疼的人。」雅拉说。「我自栩为布拉卡达背上的一根刺,在布拉卡达腹地,一直有我的部队在游击作战。 我和我的部队虽然没办法正面战斗,但总能搞出一些破坏。”“那可真厉害。”
我称赞道,同时为了她要再度离开而感到遗憾。
当知道我现在金币不宽裕,她甚至给我购买半兽人的费用降低了一半,这是多么好心的女人。 我如何才能让她留下来呢?】 …… 【雅拉最后一次来访时,答应说会在三天之内回来。现在已经过了九天了!我非常担心,命令四名哨兵,朝着四个不同的方向出发,去寻找这名蛮族女子,可都一无所获。 我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嗷”七鸽目光一凝,看得更加认真。 【一名哨兵回来了,紧张地向我报告了坏消息。 是的,如我所料,布拉卡达的巫师已经拔掉他们背上的刺。 雅拉在袭击布拉卡达的一个金矿时被捕,显然,那是一个她无法抗拒的陷阱。 那名哨兵亲眼目睹雅拉被公开处决的情形,她坚定地站在逮捕她的人面前,并且吐唾沫在那个召唤闪电杀死她的施法者脸上。 我紧握双拳,下令我要独处。 在所有侍卫离开后,我拿着我的斧头,到最近的树那里,把整棵树砍下来,然后把树干砍成小片,细小到甚至不能当做生火的柴火,细小到和木屑一般。 明明我砍的是树,可在整个过程中,我看到的都是穿着彩袍的巫师。】 “啊哦,完蛋。”七鸽摇了摇头。
这段日记中的塔南,看起来比之前他发现克尔真实身份时要克制的多。 上次他可是脏话连篇,跟要发疯一样,这次只是砍了一棵树。 但有句话,叫哀莫大于心死。 信仰的破碎塔南从爱情中得到了弥补,现在爱情还没发芽,甚至塔南还没说出口,雅拉又死了。 “布拉卡达法师的袍子,有红的、白的、黑的、蓝的……唯独没有彩袍。 那他砍树的时候,为什么会看到彩袍的法师?”七鸽自问自答: “因为他要砍的,是所有法师。这一刻,塔南的目标已经变了。”
塔南可怕的天赋开始在战场上展现。 女巫墨兰达、蜥蜴人魏斯坦、大耳怪亚金三位英雄先后被塔南斩杀,当获得足够的领地,为野蛮人们打下一片自由的家园后,塔南成功突破到了大师。 在成为大师之后,塔南做了一件令七鸽震惊,却也觉得理所当然的事情。 他对【泥淖之地】的大耳怪、狼人和蜥蜴人进行了奴役。 在塔南的奴役之下,那些非野蛮人种族,过的日子比在布拉卡达的野蛮人种族还惨。 之后塔南写日记的频率疯狂下降,甚至六个月都没有写一条,时间快速地过去了三年,这三年间,塔南南征北战,一路打下了小半个据点势力,并跟比蒙一族碰了碰。 他强大的实力,得到了比蒙一族的欣赏。塔南带着野蛮人一族加入了据点,他成为了据点势力的英雄,野蛮人成了据点的正式领民。 此时的据点还处于比蒙统治的蒙昧时期,各大部落零散居住,毫无国家概念。 团结的野蛮人一族很快就在塔南的带领下,获得赖以生存的土地,拥有了新家园。 之后的两年,塔南又在据点势力的支持下,打下了一大片属于要塞势力的领土。 沼泽和戈壁,都臣服在了蛮族之王的手下。 这段时间,塔南战无不胜。 一对二、一对三……甚至一对七。 他征战的过程中,无数次面对复数的领主和对手。 他们有的关系错综复杂彼此敌对,有的深度绑定,同进同退。 可塔南照样杀了过去,一个不留。七鸽算了一下,死在塔南手里的同级大师,高达三十几个,普通英雄数不胜数。 同时,凡是塔南统治的地盘,无一例外都采用了奴隶制。 不属于野蛮人、妖精的种族,甚至包括部分弱小的据点势力种族,都被塔南贬为了朝不保夕的穷苦奴隶。 他【废墟战神】的外号刚开始就是在这段时间出现的。 这个外号不是赞美,而是贬低。 意思是塔南很能打,但他所统治的区域,都会变成一片废墟。 从日记中看来,塔南所做的一切,都只有一个目的——反攻布拉卡达。 终于,六年过后,塔南的准备工作完成了,他带着他的部队,再次回到了布拉卡达。 …… 【数月的战斗,让我准备好面对即将来临的大战。 耸立在东方地面上的是【墙峰】,那是一片庞大的山地,每一个通道都有敌人驻守。 就算是贾格也无法在这些山地里打开通路,因此我必须打开没有人走过的道路。】 …… 【我想要单独在自己的帐篷里用餐,因此当我的谋士兼朋友哈达克前来打扰我时,我感到有点不高兴。 “你在烦恼什么,吾王?是那个蛮族女人吗?”
“没什么。”
我否认了,但是哈达克说得没错。
和我征战的时间比起来,我只和雅拉共处的时间是那么短暂,但我仍然想念她,无可救药。 哈达克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但是当他离开时,我后悔欺骗他。 不知为何,我再度感到....孤单。 没有任何东西,包括我过去的胜利,能够再为我带来任何满足。】 …… 【长者妖精跑到了我面前,我已经记不清多长时间没有见过他了,一年、两年、还是五年?他之前穿的是这身黑色的袍子吗? 我问他:“老伙计,这段时间你跑去哪里了?”可他却疯疯癫癫地对我说: “王!不能这样。你不能这样。你在重复巫师们的道路,你在重复巫师们的道路。 这是错误的,错误的。 我必须拯救你,我得拯救你。”
他扑过来,企图抓住我的衣服。 我躲闪了几次,最后厌烦地将他扣下,扔在了一边。 “看来你的疯病并没有好。”
我摇摇头,眼中满是失望。】
…… 【战斗进行的并不顺利,墙峰区域的山脉和要塞防御太过森严,我们损失了很多士兵,依然没有半点收获。 现在,甚至连我手下的部份指挥官也开始怀疑我的计划。 “王,我们要布拉卡达的土地做什么?现在我们拥有了自己的家乡。这是无意义的战争。”但是我不同意。我怎么能够允许那些巫师安坐在他们的高塔里,计划着如何奴役蛮族的人民? 他们摧毁了无数个家庭,就像雅拉的家庭一样。就连我和我自己的家人也遭受过伤害。每年当中有两天的时间,我的母亲总会在想起我两位姐姐的生日时放声大哭。 布拉卡达的法律规定,蛮族家庭里只能养育一个小孩。 而我的父母亲太穷了,他们需要儿子来帮助他们进行劳力的工作。 他们并不愿意这样做,但他们还是只能把自己的女儿交给了巫师。 还有那些巫师对雅拉做的事..... 这些仇恨,只有巫师的血能够平息。】 【今天,我任命哈达克的长子托达克为我的队长之一。这位年轻战士是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长相帅气,有勇有谋,而且十分崇拜我。 跟年轻时候的我非常相像。 我交给他的士兵,都很喜欢他。 尽管数周以来因为战况不利,我一直心情抑郁,但当我看到老友哈达克脸上流露出来的骄傲神情时,我也露出微笑。今天真是个好日子。】 【今天真是糟糕透了。 我必须杀死一个从一开始就跟随着我的半兽人酋长,他是一位坚定的队长,也是优秀的领袖。 但是恩葛洛德太过份了。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在作战会议上,恩葛洛德指控我将个人的血仇置于部族的利益之上。 他在作战会议上对着我拍桌子,大吼:“塔南王,现在的你就跟巫师一样傲慢!”
居然把我形容成巫师? 这些轻率的话语激怒了我,我对他发起决斗,并像之前的所有决斗一样,决斗很快就结束了。】 …… 【两名食人巨魔带着哈达克之子,托达克的尸体回来了。 托达克的陷阱成功了,但是付出了极高的代价。他们被数个突然出现的巨人部队用闪电攻击。 那个部队由一名强大的巫师率领,托达克好不容易接近了巨人,他本可以斩下巨人的头颅,可巫师手一挥,就将巨人传送到了远处。 吟游诗人告诉我,那可能是名为异次元之门的强大魔法。 我终于明白了,为何我的敌人能够如此迅速地出现又消失。 托达克和其他的士兵英勇地作战,托达克甚至在临死之前,将那个巫师杀死。 然后哈达克来了,当他抓住他儿子的尸体时,他发狂,流泪,痛苦地咆哮着。 我把手放在老友的肩上,对他说:“他死得很光荣。你应该感到自豪。”
哈达克抬头看着我,他的眼中闪动着懊悔;他说:“我带着他一起来的,却没能带着他一起回去。”
】
“异次元之门……半神级魔法。 这时候的塔南自己只是个大师,托达克不可能是个半神吧?不合逻辑。 那托达克凭什么能杀死一个会使用异次元之门的半神啊。 应该是吟游诗人把异次元之门和瞬间移动认错了吧。”七鸽摇了摇头,继续看下去。 …… 【我得到了【泰坦之雷】,这件组合宝物的力量比我想象中的更加强大。 墙峰的要塞和山地都在闪电的轰击下一一破碎,石像鬼全都在空中被劈碎成了石头! 就连玷污野蛮人血脉的家伙,墙峰守军的首领克尔都死在了我的手中。 新的王洗刷了野蛮人耻辱的过去,历史将重新由我书写! 命运再次垂青于我,在我最困难的时候,让我获得了这么强大的力量。 我成功站在墙峰山脉的最高峰,将这片从未有野蛮人战胜过的山脉踩在脚下。 就在这一刻,我成为了传奇。 等着吧,巫师,我会开启我的复仇,让你们血债血偿。 说实话,体验过这无坚不摧的雷电,我不得不收起我的偏见。 魔法的力量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强大,难怪巫师们会对魔法这么着迷。 等我杀死了巫师王加文后,可以搜集一些魔法书用来研究。】 七鸽:…… 泰坦之雷…… 也就是塔南比较没见识,放现在,是个玩家都知道,【泰坦之雷】自古以来就一直是塔楼伪神艾尔·宙斯的所有物。 这压根不是什么秘密,官方的背景资料上写着呢。 塔南在攻打布拉卡达的过程中,得到了泰坦之雷,并借助泰坦之雷打下了【墙峰区域】。 “艾尔·宙斯想方设法借给塔南【泰坦之雷】,让塔南干自己? 这里面能没有点蹊跷吗? 塔南估计要遭殃了。”
七鸽摇了摇头,翻到了下一页。 果然。 【我的部队通过墙峰山脉,却掉入了敌人精心设置的陷阱,在魔法引起的山崩面前,大量的部队被埋葬。 一群疲累的士兵从后方防卫线上回来,带着可怕的消息。 一场大山崩,那一定是魔法地震造成的,摧毁了半数的军队,包括我的补给车在内。 其余的部队都被困在墙峰的另外一侧,无法突破。 他们无法突破,也就意味着我无法回去了。 我被困在了布拉卡达国境,周围都是巫师,真是糟糕透了。 我的数量居于劣势,而且遭到包围。我只有随身带着的这些先锋队,以及在我的后方一座军营的一小群部队。 他们可以镇守那座军营一段时间,但是无法永远防守下去。 我低估了布拉卡达那些巫师王的力量。 到目前为止,我获得许多胜利——那几乎就像命中注定的一样,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阻止我,直到现在。 对于那些被埋在墙峰岩石下的族人,我忍不住感到罪恶感。那是我的部队,对我无比忠诚,因为我的命令而死。 但是,我最终还是没有松开紧握着剑柄的手。 我在心中发誓过,一定要为被杀的人报仇。】 七鸽摸了摸脸,心中叹了口气。 “别报仇了,被人家玩在手掌心里,还惦记着你那破仇呢?”
现在的战神塔南有多强七鸽并不清楚。 可现在七鸽十分确定,当初那个初出茅庐的塔南,完全不是艾尔·宙斯的对手。 塔南的命运七鸽心中已经有了猜测,结局一定不怎么好。 现在他更好奇的是,长者妖精到底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