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带来的姑娘。”
许墨也走过去坐下休息,柠茶无论什么时候喝都觉得爽口,“你跟顾南知认识很久了吗?”
她问。老板回忆,“嗯……我这店子开了七八年了,他算是最早一批到现在还来的客人了,射箭是小众运动,甚至可以说是冷门运动了,也就这一两年玩的人多了一些,但还是少数,日子才见稍微好过一点。”
顾南知的复合、反曲都玩的很溜,一看就是练过的。除了他那些受过专业训练的职业队友,那年头他还真没见过几个像他这样纯业余还这么厉害的,一下生了英雄惜永雄的情节。他负伤从职业赛场上下来,除了射箭啥也不会,开了这个练射箭的店,那几年他才真正知道什么叫捏紧裤腰带过日子,每天愁云惨淡,结果那家伙说,你看我,我也在做事业,每天忙的像孙子累的像狗,还不是因为我想,我喜欢,只要还想还喜欢一天都要坚持。想想当时他一个三十好几的人,被一个二十几岁的毛头小伙子教做人是什么感觉,他不怒反笑拉着那小子准备在箭道上开他的皮。后来想想,要不是一路有这样的人在身边,兴许他也坚持不到今天。直到有别的客人来,老板起身出去招呼这才结束聊天,许墨想这人一点也不像老板,像一只插了孔雀羽毛的交际花。瞄准,3秒撒放,保持几秒撒放姿势,持弓手腕放松弯曲,弓自然转了一个弧度。一气呵成,显示屏读靶收黄,但感觉还是一般。刚才聊了会儿天不知不觉间喝下去一整杯柠茶,现在忽感尿遁,还是那种有点急的,不给她一点缓冲时间啊这是。开了门,直直往洗手间的方向冲,越靠近越觉得憋不住,简直酸爽。却在拐弯处刚拐一秒立刻一个转身转了回去停下来,只是那一秒她似乎看的那个一身黑色运动服背着箭包,正低着头看对面女生的人,那么像……顾南知。“所以……你把我堵在这,想说什么?”
拐弯那头响起好听的男声,就是顾南知啊。“紧张?我要不给你一次练习的机会?”
她此刻无比确定那人就是顾南知,还很显然是被一个姑娘堵在这儿了,许墨僵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闷闷地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不,不用,”姑娘磕巴了一下。“那好,那我们抓紧时间,我还有几组没练完。”
许墨不知道顾南知是什么表情,只觉得是她从未见过的冷漠。“我……那个,我,我注意你挺久了,那个……”“喜欢我?”
砰砰砰……许墨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自觉干不了偷听这事儿,一步两步蹑手蹑脚地往后退……“能,不能,给我,你的,联系方式。”
看把姑娘吓得,说话方式都如此机械化了。砰砰砰……店里实在人少,退后五步的许墨还是可以听到他们的对话,闭着眼睛无声地长长吁了口气,倒霉催的。轻咳了声,那男人似乎找回了些许良心,语气低沉了不少,“实不相瞒,我一个人操持一个企业,每个月几千人张口等着吃饭,交友?谈恋爱?我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我需要花大把的时间和精力来带领跟着我的人,要不是为了应酬,我连这里都没有时间来,你觉得我还有力气应付你吗?”
许墨差点喷出来,这是什么狗屁逻辑?结果,听到那女孩幽幽地说,“嗯,我理解,你说的有道理。”
有道理!!有道理!!傻姑娘啊,人家那里是没有力气应付你啊,人家是懒得搭理你啊!……龟速挪到自己的小间门口,许墨才松了口气,不知道他们后来还说了什么,大致也猜到姑娘悲催的结局。“跑什么?”
背后有人说话。她转身,那人抱臂,倚着墙看她,似笑非笑。刚扯出一抹笑,就听见他说,“说说,听到多少?”
还是被抓住了啊!不过那么一瞬,这人几点几的眼睛。食指与拇指拉开不足一厘米的距离,许墨轻声说,“就这么一丢丢。”
“你倒是会挑重点听。”
许墨对他示好地笑笑,“哎呀,这不巧了吗,这不是,你进去的早,我出来的巧,咱们是恰巧的相遇。”
他笑,“怎么?还说上了?怎么不说我们是不得拜的街坊。”
不得拜的街坊那是你跟付狗,当然这句话许墨可是不会说出口的。“顾南知,哪有你这样拒绝人家姑娘的。”
要不是亲耳听到,她才不会相信顾南知会这样框人家姑娘,刚和老板聊天,他说起从前来这里的姑娘少,有一阵子突然多了起来,都是来看顾南知的,更有大胆的姑娘亦是如此把他堵着,跟他表白,这位爷每次拒绝别人的台词都不一样,叫人想知道这么多理由都是怎么被他想出来的。从“你喜欢我?我得问问元芳同不同意。”
到“我有男朋友了。”
再到“你很好,我祝你家庭幸福。”
最离谱的是“我家的宠物猫有焦虑症接受不了我有女朋友。”
这样看来这次拒绝人是走的正气凌然的路线,还不算太糟。那人听了她如此说,挑眉,哦?了一声,慢慢走向她,想了想,问了句:“那,你教教我怎么拒绝其他姑娘。”
……“我?”
哎,怎么又绕到她这来了。“反正我不喜欢这样。”
“这样是哪样?是不喜欢我这样拒绝别的姑娘,还是不喜欢别的姑娘这样喜欢我?”
……这都是什么绕口令似的问题,可是出问题的那人向她越走越近,近在咫尺的脚尖,别再过来了我可真哭给你看了啊。许墨抿着嘴,郑重其事地跟顾南知点点头,“嗯,顾南知,我觉得你刚刚拒绝的挺有道理的。”
管他元芳还是宠物猫,都是浮云,她暗叹求生欲这东西果然能促使人违背心中道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