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惊春清谷天,夏满芒夏暑相连,秋处露秋寒霜降,冬雪雪冬小大寒。前些时日还是雪花飞舞,漫天银白。这才感觉过去没几天,气候就已经暖和了许多。乡下村庄的冬天很是漫长难捱。早起就靠在自家墙根儿底下穿着破棉袄晒太阳的一个青年庄稼人,正一个一个的掰着手指头数着“一九、二九、三九、四九、五九……”数过“五九”,他挠着头站了起来喃喃道“怪不的隔壁郝婶给我拿了几块脆萝卜过来,还‘萝卜赛梨儿、萝卜赛梨儿’的叫我快点吃呢!原来今儿是春打六九头,哈哈,立春了。我的琢磨着扎个风筝玩耍些儿个日子了。”
“这位兄台请了!请问这里是什么所在,距离那汇州城究竟还有多远的路程呀?”
说话的正是宇轩。他穿着一件破烂的开了口子露出棉絮的破棉袍子,与前两月相比已经消瘦了很多显然是又吃了不少的苦。宇轩自从与三妖在河岸边分手以后,因为走错了路径。本来去汇州城应该也就半个月的路程,可他都走了两个月的路还是没有到。原来他走的方向是去冶城的方向,都走了有好几天的路程才想起向人打听一下。这一打听,才知道走错了方向,耽误了脚程不说还越走越远了。没办法无奈之下只得先找一家店铺住了下来,住在了一座小镇子上。天气已经很冷了,宇轩又在小镇上买了一身御寒的棉袍子穿上,还买了很多的干粮准备着继续赶路。宇轩在小镇上仔细向人打听一番,得知这里有一条就近的山路能够去往汇州城。本来宇轩也想改道去别的地方,可是一想起放羊老人的事情和老人对他的嘱托也就只得先去汇州城了。毕竟他已经答应了放羊老人要帮助老人完成心愿,虽说好像不是什么要紧事情可他怎么能够轻易毁诺。这才打点了行装又匆匆的上了路。宇轩好像不是欠了老天爷的钱,就是老天爷故意拿他来寻开心闹着玩。本来晴朗的天,他这才一进山不出一日,天上就下起了连日的大雪。风雪交加,使本就很是难行走的山路行走起来变的更加艰难了。走走停停的这一走就是一个多月过了去。天寒地冻,望眼看去连绵的山脉一片银白。跌跌撞撞,一路行来连棉布袍子都给刮破了好几处。饿了就吃点干粮,渴了就抓一把雪放在口中。着实吃了许多的苦头,才从山里面出来到了眼前这个小村子。宇轩这好不容在一户人家外面看见墙下蹲着一个人,刚开口打听就听到不远处有人说话了。“晴则诸事吉,阴乃万事愁。哈哈,晴则诸事吉,阴乃万事愁”一个六十岁开外的小老头手里端着放有几块大萝卜的一个盘子,喜滋滋笑着奔这边走来。“侄儿小子,你老叔我给你拿大脆萝卜来了。呃!这位是?”
老头抬头看见了穿的破破烂烂的宇轩。宇轩赶忙上前答话,向老头施个礼客气的笑着说到“老人家,我要去汇州城是路过这里。还请您行个方便,告诉我一下这是什么所在,我应该怎么走。”
“哦,前一阵子大雪封山,要从里面走出来可是不容易。既然到了这里那你就也随我一起进来,这是我侄子家我给他送点东西。等一会我领你去我那里,咱们在慢慢的唠。”
一边说着老人已经进了院子。“哈哈,侄儿小子。我算过了,‘晴则诸事吉,阴乃万事愁。’你看看今儿立春,这大好天气是说明今年风调雨顺又是个好年景哩!”
老头感觉今天这日子能是一个大晴天那这一年都会是个好年景,把他高兴的嘴都快合不上了。宇轩心中暗想‘原来今天都已经立春了呀!’“来来,小伙子。你既然赶上了也坐下吃块大萝卜。古话说的好‘咬得草根断,百事都可干。’咱这穷地方立春了就兴吃几块大萝卜来咬咬春。来给你拿着,吃吧!这大萝卜是我特意挑选的,吃起来那又水灵又脆生!哈哈哈哈”老头高兴的又是一阵哈哈大笑。宇轩赶忙道谢,用手接过了两块大萝卜。放在嘴里嘎嘣、嘎嘣的咬了起来。“立春好,立春好。立春的老头儿起的早。大萝卜虽然好,来顶饭吃可不得了。”
不知怎得这年青的庄稼汉竟然苦着脸,拿大萝卜编了几句顺口溜。“嘿!你这小子。我给你拿萝卜吃,你还说起闲话来了。”
“小伙子我们走,和我去我家。这小子一天好吃懒做的,没有一句是个正经话。”
气的老头拉起宇轩就往门外走。“哎,老叔你别走呀!我这晌午饭还没着落呢!”
年青的庄稼汉子放下手中的大萝卜赶忙上来拉住老头。“你呀,你呀!什么时候把我老汉给气死了,你也就到了好时候了。”
老头转身指着年青的庄稼汉子对宇轩说“小伙子,你是外来人不知道。我和你说嗷!我姓史,是他的亲叔叔,他爹娘死的早都是我一个孤老头子给他照顾着拉把大了的。本想着他长大了,我也就能安心的过几年舒心日子了。谁成想这没出息的东西一天就知道好吃懒做,干起事来是秃噜反帐拖泥带水。破嘴叨叨叨叨的就会没事编点顺口溜。这不前几天居然恬不知耻的厚着脸还给自己编了一段,现在传的村里的小孩崽子都会说了。一个一个的小崽子们在村里那叫可劲的嚷呼,叫我这张老脸往哪放呀!你听我给你学学,他自己是怎么编的嗷!”
史老头气的撅撅着胡子,瞪了一眼年青的庄稼汉。想了一想才说道“大脑袋,嘿嘿!小细脖。光吃饭,嗯!我不干活。老天爷,他也没啥辙。”
宇轩听到这里‘扑哧’乐了出来,他实在是忍不住了。“嗨……下面还有,我也就不和你说了,这简直是太丢人了。走走走,你和我上我家去吧!看见这个东西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老头不管三七二十几的拉着宇轩就出了门。“我这大清早的,招谁惹谁了我呀!不管饭就说不管饭的,拿我这经典语录你还跟人显摆。我同意了吗?东面来个老的,西面来个小的。他俩见面到是挺好的……”一边嘴里叨咕着一边端起两盘子大萝卜进了自己的茅草屋。“汇州城离我们这里不远了,也就是再有七、八天的脚程了。你先住下歇歇脚,过几天走就可以。”
老头给宇轩做了点吃的,俩人坐在大炕上慢慢的说了起来。“老人家,这村子叫什么名字呀?”
宇轩一边吃一边向老头打听。“哦,我们这叫小庙沟。”
“小庙沟?名字起的真有意思。”
“呵呵,是这样的。以前这里就是个小山沟子,后来有一座庙修在了我们这个小山沟里,时间长了人们就都叫这里小庙沟了。”
“庙?里面有没有那种会飞的活神仙呀!”“哈哈,什么活神仙呀!我都这个岁数了,也没看见过你说的那种能飞的活神仙。到是有两个和尚一老一小,不过据村里人说挺怪的。谁去了也是什么门呀!门呀!没完到了的。”
“哦,原来还真是一个不大的小庙,就两个和尚。”
“也不是的。我和你说的修庙呀!其实那都是老辈子的事情了。据说以前这庙还是很大的,里面是有好多的和尚。不过现在嘛,早就不知道荒废了有多少年了。”
“呵呵,既然荒废了。怎么又哪里来的两个和尚呢?”
“他们两个是云游僧人,你知道什么是云游僧不?那就是没事到处瞎跑的和尚,这就叫云游僧。”
“啊?……恩恩,对。呵呵呵,您老的这个说法有意思,这么说也对。那他们既然是云游四方的僧人,怎么在这里不走呀?”
“他们是去年一入冬不久才来的,来后就连下了好些日子的大雪,他们就是想走哇!我看也不好走了。这马上开春了,我琢磨着他们也就要走了吧!”
“老人家,我想在您这里休息几日。来您把这个拿着,就算是我住在您这里的开销用度了。”
宇轩在身上掏出了一块有足足二两沉的小金锭递给了老头。“这可使不得、使不得。住上个几天我怎么还能要你的钱呢!在说了,这么老多的金子都能把我这房子买上好几处了,我老汉可是不能昧着良心要你这么多的钱。”
老头一个劲得摇着头不肯要。宇轩见状只好作罢“哎!那就等走的时候在说吧!”
“嘿?什么叫走的时候在说吧!小伙子我告诉你,这几年的光景不错,村里各家的收成都很好。谁家也不差这点儿粮食,你就快别说什么给钱的事了。要是这样我还不叫你住在我家哩!”
说着史老头憨厚的笑了。“呵呵,好好。那我就不再提了,都听您老的。”
“老人家,我想下午没什么事了出去走走。到您说的那所破庙去逛一逛。”
“哦,去吧!就在我家出了门斜对面的小山坳里面,记得晚上早点回来吃饭就是了。”
“好的,老人家您就放心吧!我一会吃完了饭就去,不会回来太晚的。”
宇轩是不死心,想去看看俩个云游到此的和尚。他以前听柏二叔说和尚也是要修行的,只不过所走的修行门路不太一样就是了。宇轩想他们既然是云游四方兴许他们能知道什么地方有修道的所在,左右也是要在这里休息到不如去碰碰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