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澜去了酒吧,把门口的监控调出来,仔细看了好几遍那个女人从江慕城车底捡丝巾的画面,如果不是仔细看,真以为她只是单纯的捡了丝巾,但在她手伸去车底时,就将一颗小型计时炸弹贴在了车底。黎清澜想起上一次刺杀江慕城的女杀手,她们打过一架,黎清澜对她的体型和面容都有一个大概了解,这个投炸弹的面容变了,体型倒是差不多,难道是双胞胎?黎清澜向警方提供了这次炸弹案件的线索,他们拿照片在库里进行人脸比对,结果得出的结论让黎清澜有些吃惊。她赶去医院,江慕城在VIP病房里,穿了蓝色病服,靠在床上,竟恬不知耻的让温楠一口一口喂他吃香蕉。黎清澜走过去,温楠起身,将香蕉皮给扔了,擦了擦手说:“他没事,只是有点轻微脑震荡,医生说先观察两天。”
黎清澜看那一脸欠扁样,就知道他屁事没有,她瞥了他一眼,说:“两天哪儿够?起码得一星期,得把脑子给彻底治好了。”
温楠苦笑:“你们果真是前世冤家。”
江慕城拿了根香蕉剥了皮吃起来,悠哉悠哉:“前世说不定她是只野猫。”
黎清澜拉了把椅子,坐在他床边,把手机里的视频给他看。“认识这女的没?”
江慕城的脸色黯淡了些,他看完视频,眼神压了一团戾气,手中香蕉已索然无味,随意扔在地上,挪开目光,凉笑:“长得一般,没必要认识。”
黎清澜收回手机,叹气:“你这几个保镖赶紧开了吧,只会躲明枪,不会防暗箭,你就时刻处在危险当中。”
要不是基于她强大的道德正义,还真不想管这二货的事,处在如此危险境地,还有那闲工夫到处拈花惹草,这不活该嘛!江慕城没说话,心里有些别样的让他琢磨不透的情绪。黎清澜竟会为了他跑去查线索,他待她可没想过要怜香惜玉,她本可以不关己事的。温楠凑过来看了视频,问道:“这……爆炸是这个女的弄的?”
可是监控里的女人只是捡了一下丝巾,没觉得有任何奇怪之处啊。黎清澜:“她在车底放了计时炸弹。”
温楠惊诧的捂住嘴,后背禁不住的冒冷汗。如果那会上了江慕城的车,现在两人已经排队见上帝了!黎清澜盯着江慕城的眼睛,即使他再装作无所谓,她也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他此刻抑制的骇浪。她知道,这不是因爱生恨,他俩那么水火不容,在跆拳道比赛时她被打,他都能冲上来护她,不管是不是看在温楠的面子上,都能说明他是待女孩子极为豁达之人。如此,凉城权势通天的江大少爷,会置他于死地的,只有家族的利益关系。处在如此复杂险境中,也许这位风流成性的富家少爷,并没有人们所看到的那般光鲜亮丽吧。“我把线索提供给警察了,但他们比对人脸后发现,库里没这个人,上次那个女杀手也是如此,只能说明一点。”
江慕城看向她,他在仔细听她所说,但神情却像是:故事讲的不错,继续!“易容术!”
江慕城轻笑:“黎清澜,你武侠小说看多了吧。”
黎清澜起身,手机揣兜里:“信不信由你,反正你是个危险分子,以后离温楠远点,在揪出杀手之前,你最好找个地下室待着比较安全。”
江慕城的心没由来的沉了一下,一丝丝失望在心底蔓延,还真以为她是担心自己。黎清澜话糙理不糙,但温楠觉得话不能说的太硬,得软了说,同样的意思,听着就是舒服些。“江少,我们的命可没有你的值钱,这段时间你得好好保护自己,千万别再受伤了。”
黎清澜嫌弃的看了温楠一眼。江慕城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本少爷命硬的很,放心,死不了。”
黎清澜拉着温楠的手,正准备要离开,这会,病房外传来一串串急切的脚步声,还有轮椅摩擦地面的声音。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妇人被推进来,几个穿西装的男人跟在后面,妇人患有慢性疾病,脸上有些斑点,但精神很好,目光一直盯着江慕城,显然十分关心他。保镖们见黎清澜和温楠在,立即将她们请出去,温楠猜到这是江慕城那权势通天的老妈,还想和她打招呼,话没出口,就被黎清澜拽了出去。看江慕城这三天两头被暗杀的惨样,就知道江家这豪门水有多深。病房门立即关上,保镖在门口站着。江慕城和母亲关系并不好,父亲去的早,母亲全身心担起家业,基本没管过他。母子俩说不上两句好话就得吵架,以往更激烈,而现在母亲瘫痪了,人也不如从前硬朗了,他不想气死母后,自己登基。“慕城,身体没大碍吧?”
张莉已经来到病床前,关切又忧心的看着儿子。江慕城不冷不淡,拿了手机玩:“没事,还活着。”
站在张莉身边的是江慕城异父异母的哥哥江明辉,他是张莉当初以为自己不育而收养的孩子,没想到没几年,张莉又怀上了江慕城,张莉待他还算好,这些年他一直帮着张莉打理家族生意。看到江慕城如此冷淡,他忍不住皱眉,好言道:“慕城,妈担心你,听到你出事,饭都没吃就赶过来了。”
江慕城冷笑:“真担心我,就别逼我继承你的公司。”
他只想做个安静的败家美男子,生意上的破事他一概没兴趣。张莉见儿子还不知悔悟,也来了脾气:“这些杀手肯定都是你招惹的那些女人派来的,我跟你说了多少次,这些女人没一个好货色,你偏偏不听,要是真把命搭上了……”她不忍再说下去,年轻时,她看事业重于一切,现在,她渐渐老了,儿子,才是她最重要的人。只是,多年的疏忽,他们的关系早已无法修补了。江慕城也不想多说,被子一拉,躺下睡了。张莉见儿子这扶不起的样子,告诫自己要忍,但还是没忍住要批他一顿。“如此不知上进,以后江家的财产你一分没有,让你浪,看你能浪到几时!”
她可以为了一份商业订单,耐心的和客户软磨硬泡大半年,但对于儿子,她却难以做到。门关了,一群人走了,就像没来过一样,江慕城把被子掀开,呆呆的看着天花板,很奇怪,他忽然很想和那个疯婆娘斗斗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