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琮狐疑地看着纪怀恩,“祖父,您说什么呢?怎么孙儿听不懂?”
“没什么。”
纪怀恩哼笑一声,“你去找个好大夫来,给纪三儿好好医治,不要让他就这么折了,将来他还有用呢!”
说着,纪怀恩顿了顿,“然后再去想办法,找到今日买胭脂的那个妇人,将人带到府上来。”
纪怀恩说完便走了,留下纪琮一个人在原地一头雾水。按照纪怀恩的吩咐,纪琮找了大夫去看纪三儿。纪三儿的伤并不致命,只是短时间内无法下榻了。看过纪三儿的伤,纪琮只觉得恶心,心中也愈发地忌惮纪徽音。若留这个死丫头一直在家里,将来岂非又跟她娘一样,把持着纪家的大权不松手,那祖父将来也无法将纪家嫡支的财产拢到手,自己更加无法继承……纪琮越想面色越阴沉,转道去了纪荣儿院中。“大哥哥。”
看到纪琮来,纪荣儿无精打采地唤了一声,没骨头似地靠在软榻上。纪琮微微蹙眉,张口便训斥道:“姑娘家家的,坐没坐相!”
纪荣儿一脸不情愿地坐直了,嘟哝道:“大哥哥心情不好吗?也难怪,纪徽音那贱人如今谁都敢给派头吃,连大哥哥你都不放在眼里了。”
闻言,纪琮的面色越发黑沉,冷哼道:“她算个什么东西!一个不自量力的女人,早晚登高跌重下去!要我说,女人除了嫁人生子,就不该抛头露面,实在是丢纪家的脸!”
这话落在同为女人的纪荣儿耳朵里,她多少有些膈应。“大哥哥说得厉害。”
纪荣儿冷嗤一声,“倒是想个办法,让那纪徽音别那么得意啊?”
纪琮的表情狰狞几分,“我早晚要她好看!”
“早晚?”
纪荣儿眼底多了些讥讽,看向纪琮,“大哥哥过几日还要回书院去,到时候更是天高皇帝远。”
纪琮眸光阴沉地瞪向纪荣儿。纪荣儿被他那眼神看得不敢噤声了,扭过头去闭了嘴。然而纪琮心中的怒火却越来越盛。纪荣儿这个蠢货说得对,过几日他得回去了,到时候就越发够不着纪徽音,任她为非作歹了!纪琮眸光微转,打量着纪荣儿,眸中多了些轻蔑。“听祖父说,你之前勾引安王不得,想引出纪徽音怀孕也失手了。祖父如今想来对你很不满吧?”
纪荣儿心中一紧,咬着唇愤愤道:“都怪那个贱人狡猾!”
“哼,少说废话。”
纪琮挑眉,眼底划过阴鸷,“我有个法子,让她彻底坏了名声,你要不要听我的?”
纪荣儿神色微变,“什么?”
纪琮勾唇一笑,眸中邪气微起,凑过去低语。*另一边,车马刚走到善德堂附近的街道,就被迫停了下来。纪徽音掀起帘子往外望去,便见善德堂门口围的全都是人,乌泱泱的一群。“那是怎么了?”
纪徽音神色微变,“小罗纹,你过去打听打听!”
小罗纹应声下车,匆匆跑了过去。纪徽音在车上等候,不时地微微探头出去看,心中莫名地不安。不多时,小罗纹匆匆跑了回来。她到了车上,纪徽音才看到小罗纹一脸的惊惶。“小,小姐,好像是丁先生出事了!”
纪徽音神色骤变,“什么?”
“围观的百姓说,有官兵接到消息,说玉清山上有一伙贼人,正是之前刺杀贵人的那一伙,结果府衙的官兵去搜查时,发现了丁先生在那,还从他身上翻出了,翻出了一把匕首,说是匕首上的毒药正跟当日贵人受伤的毒相同!”
纪徽音瞳孔骤然大睁,“贵人……是萧无妄吗?”
小罗纹快哭了,使劲点点头,“怎么办啊小姐?刚刚奴婢看着,有捕快在善德堂里搜检,襄儿还被他们给打了……”纪徽音二话不说,当即下了马车。“小姐!”
小罗纹赶忙下车跟上她,急得满头是汗,“您干什么去?!”
纪徽音神色坚定地朝着善德堂的方向走去。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善德堂被这么搜检,而什么都不做!丁山月先前多次帮助她和母亲,后又许下承诺,会照顾她……纪徽音的眼眶微酸,神色越发坚毅。然而她刚靠近人群,一只不知从何处伸过来的手一把扣住了她的胳膊。纪徽音悚然望去,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她身旁,戴着个黑色的帷幔兜帽。那身影实在太过熟悉,纪徽音到了嘴边的叫声硬生生咽了回去。男子拉着她,快步往一边巷子里走去。身后是小罗纹的叫喊声,纪徽音回过神来,猛地挣出了自己的手腕。男子停住脚步,回头看她,片刻后取下了头顶的帷帽。赫然是萧无妄。萧无妄神情淡淡,就这么定定地瞧着她。纪徽音张了张口想说什么,然而萧无妄根本没给她这个机会,忽的上前一把揽住了纪徽音的腰肢,带着她飞身掠上了房檐。尖叫声卡在嗓子口,纪徽音强撑着没有叫出声来,瞬间的失重感让她几欲作呕,下意识地紧紧搂住了男人的脖颈。萧无妄眼底划过极淡的一抹笑意,身影鬼魅一般地飞跃腾空。最终,萧无妄抱着她,闪身进了一扇窗内。感受到双脚落了地,纪徽音许久才睁开眼。头顶传来男人低低的笑声:“怎么,还舍不得松手?”
纪徽音猛地放开了手,双颊似火,紧紧地盯着眼前的萧无妄。萧无妄笑意盈盈,对上她的眼神微微挑眉,“生气了?”
纪徽音微微喘气,下意识看向四周——这里似乎是个客栈。“殿下。”
纪徽音终于找回几分理智,按捺着怒意,“殿下这是何意?”
萧无妄踱步到窗边,向外看着,语气淡淡:“没什么意思。瞧你不长眼地就往人堆里扎,怕谁撞了踩了你,万一肚子里的孩子有个好歹怎么办?”
闻言,纪徽音几乎心惊肉跳。萧无妄这是把话挑明了……他到底想做什么?!纪徽音头一次清晰的感觉到,什么叫做与虎谋皮!“殿下,请您慎言。”
纪徽音面皮紧绷,声音微哑,“您只是随便说说,但此言对我,是灭顶之灾。”
萧无妄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纪徽音。“是吗?纪徽音,你还要瞒着本王到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