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晚毓死死瞪着姜瑶,此刻身上的怨气比七月半的鬼都重。她猛地一挥手,匕首直直朝姜瑶的手腕划来。没想到被姜瑶躲过,她紧接着又抬手朝她腹部刺来。姜瑶连忙往后退了几步,后腰处忽然传来一阵温暖。侧目一看。是沈宴之。李晚毓那双充满怨毒的眼睛瞬间化为乌有,再看过来时已经变得凄楚可怜,活像是被姜瑶欺负惨了的小狗狗。她抽噎噎地说,“王爷,您终于来了,您一定要为毓儿做主啊,这个姜瑶实在太过分了。”
她一把将手里的匕首丢到地上,指着姜瑶说,“毓儿只不过是为姜月表姐说了她几句,没想到她竟要拿匕首来毁了毓儿的容貌。幸得毓儿是武将之后,学过几招防身之术,才能夺了她的匕首。否则……”瞎话真是张口就来,竟还有比她更会倒打一耙的。李晚毓掩面哭泣接着道,“否则毓儿被她毁了容颜,恐怕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了。”
姜瑶笑着看她自导自演。姜月和她虽然是表姐妹,血缘关系匪浅,但这些年为谁嫁给沈宴之这件事没少干过架,以至于长大后都很少走动了。她会替姜月鸣不平?她没咧嘴大笑就不错了。少了姜月这么个劲敌,放眼整个皇城,再没有谁能够比她更有资格嫁入王府了,她能不兴奋吗!李晚毓双手撑在地上,楚楚可怜地昂着脑袋,似乎在等待沈宴之上来扶她。只可惜男人神色寡淡,眼神透着股凉意,只是轻描淡写地扫了她一眼。李晚毓却娇羞地埋下头,每每想到沈宴之顶着那张清冷禁欲的脸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画面,她心中就澎湃万分。一想到他结实有力的胸膛在她的指尖下战栗不止,她就觉得浑身筋骨酥软。再看向沈宴之时,一双眼眸饱含春水潋滟。“王爷,您能不能拉我一把,毓儿……好像闪到腰了。”
说罢,她掩面娇羞一笑,抬起手缓缓伸向他。“……”沈宴之冷冷觑了一眼,觉得晦气,并不打算搭理,搭着姜瑶的腰准备离开。只是姜瑶玩心刚起。她稳稳托起了李晚毓的手,就在对方欣喜若狂地看过来时,手臂被人180度狠狠拧到背后。迫使她重心没找稳,脸着地,直接被压在地上摩擦。姜瑶捡起被李晚毓丢在地上的匕首。这把匕首虽说没有她的军刀锋利,但却也是杀人的利器。嘴里的轻笑声传入到李晚毓耳中,她不禁汗毛竖起。挣扎着想要起身,“姜瑶,你想干什么,你给我起开,你弄疼我了。”
姜瑶细细欣赏着手中的匕首,突然一个发狠“咻”地插在李晚毓面前。刀身三分之一被插进土里。看着距离自己的眼球不足一指距离的刀锋,她瞳孔放大瞬间被吓得不敢动弹。冷汗也丝丝从额头渗出。“姜瑶,你疯了!殿下面前,你怎敢对我如此无理。”
连带着声量都带着颤抖。姜瑶顺势骑在李晚毓背上,她方才也将她扑倒骑在身上,现下她这么做不能说她过分吧?!感受到腚处传来的重量,李晚毓怒不可遏,想扭头但扭不过来,嘴里大喊着,“放肆!你竟敢骑在本小姐身上,你不要命了。”
姜瑶一手拧着她的手腕,另一手薅住她头上为见沈宴之挽得相当精致的发髻。李晚毓被迫昂着脑袋,头皮被勒得生疼生疼的。姜瑶低哑的嗓音传入她耳膜,“你说我要毁你容貌?”
李晚毓哼哧一声,尖声道,“放手,你这个疯子。”
“怎好意思讲这种话,你的这张脸……”姜瑶都不忍心打击她,笑笑道,“挂门上辟邪,挂床头避孕,有什么好叫人心生嫉妒的。”
李晚毓一听,感觉自己受了奇耻大辱。她话中之意摆明就是在说她丑。她虽说样貌普通,却也绝对没有到丑陋的地步。她竟然用言语如此凌辱她。这还能忍?她姜瑶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岂有资格在她的容貌上评头论足。笑话!李晚毓气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评判我的样貌,你不过是皮相好看些的狐媚妖精罢了,能登什么大雅之堂。你可别是忘了,你那生母也只不过是尚书府的一个下贱婢子,靠着那些下作手段爬上男人的床,才生出你这么个不受待见的孽种,你这是女承母业也想爬上王爷的床吗!”
姜瑶听后并未生气,只是淡扯嘴角‘啧啧’道,“怎么听着你语气妒火烧得厉害呢,说话前先掂量掂量,宸王府的那张床,你比谁都想爬,怎么着?你爬就清高,我爬就下贱了?”
李晚毓一时语塞,被怼得恼羞成怒,“你就是下贱!”
随着姜瑶手上的力道加重,李晚毓痛苦的呼声从嘴里溢出,“啊——贱人,你给我松手,疼死我了,快松手。”
随即她余光又瞥见沈宴之,立马向他呼救,“王爷救我!快……快将这以下犯上的贱女人拖下去杖毙。”
沈宴之没动作。李晚毓只能继续辱骂姜瑶,“你这个狐狸精,惯用这些狐媚妖术,不引以为耻,反以之为荣。当真是不要脸的贱货。”
李晚毓的婢女们也不敢乱动,努力在沈宴之表情中寻找细微末节的变化。李晚毓见状又冲婢女们吼叫,“饭桶、废物,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将这贱人给我弄下来。”
一众婢女连忙将手里的薄荷丢到一旁转身要帮忙把姜瑶从李晚毓身上扯下来。但手还没碰到人,就听见李晚毓口中传来一阵凄厉的嚎叫声。姜瑶此刻膝盖顶在李晚毓的后腰上,硬生生扯下她一撮头发。将身边的婢女们吓得一个个目瞪口呆,捂嘴惊呼。姜瑶却像个没事人似的,嘴角带笑,站起身看着手中刚薅下来的头发,用指尖状似随意地捻了捻,随后嫌恶地丢弃在地上。李晚毓怒目圆睁,看到地上那么老大一撮头发,简直不敢相信是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