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则。姜月在禁足期间,竟然还能跑出去和林会幽会那么久,可见姜元武的禁足之令形同虚设,对她们大房起不到实际意义上的约束作用。人家想出门照样出门。姜瑶换好新衣服,将房里值钱的东西都放进了空间。虽然东西不多,但她现在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千金大小姐了。她得攒钱。像这种身外之物当然还得是在身边最安全。薄荷今天也想跟出门。说来,原主以前鲜少出门,身边的丫头就更不用说了。薄荷在家也闷坏了,两人决定一起结伴出去逛街。走到大门口。你说巧不巧!好死不死地碰见姜淮从外面回来。风尘仆仆的,身上还带着几分宿醉后的疲惫感。但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对方抬眼见是她,几乎没有反应的时间,脸色在刹那间阴沉下来。原本眼底还有一丝颓废之态,在看见姜瑶的那一瞬间燃之殆尽,变得恶狠。让姜瑶觉得他下一秒就要冲上来撕扯她。薄荷见状吓得刚踏上台阶的脚又打滑下去,差点没摔个狗吃屎。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姜淮这副样子,姜瑶心底没由来觉得暗爽。怎么说呢!这种感觉很变态。薄荷怕他,她才不怕他。歪着小脑袋,悠闲恣意地从他眼前晃过去。姜淮:“……”走这么慢,分明是找打。他越是生气,她就越得意。两条小眉毛挑衅般在他面前左右挑动,势必挑起对方的怒火。果然。姜淮下一秒就忍不住了,指着姜瑶走出去的后脑勺叫住她,“贱人。”
姜瑶继续自顾自往前走,全当没听见。她又不傻,他叫贱人,她停下来干什么。姜淮在身后又叫了一声。一声比一声响,生怕姜瑶听不见似的。薄荷怕得要命,挨在姜瑶身边不断小动作拉扯她的袖子,吓得头都不敢回。小声问,“小姐,二少爷好像在叫咱们。”
爱叫就让他叫吧!见姜瑶没搭理他,姜淮直接上手,冲上前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就要往后扯,“贱人,本少爷叫你没听见?”
姜瑶一只手已经反握住姜淮的,作势下一秒就要将他一个过肩摔摔出去。没料到另一只手更先她一步抓住姜淮的手。暴行被人制止,姜淮本想破口大骂,但定睛看见来人,本能地酒醒一半。他多少收敛起脸上的怒火,转而毕恭毕敬地朝那人行礼,“太……太子殿下。”
沈为洲脸色不佳,沉着声问他,“你想对瑶儿做什么?”
姜淮表情怔愣,神色震惊,这贱人什么时候跟太子殿下这么熟稔?居然管她叫瑶儿。“草、草民就是管……管教一下她。”
沈为洲立马又问,“瑶儿犯了什么错,你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管教她。”
面对沈为洲颇为严肃的表情,姜淮磕磕巴巴说不上来,只好借口,“我……草民许是今日喝多了。”
姜瑶扶额矫揉造作地眩晕起来。薄荷连忙上去扶住她,“小姐,你怎么了?”
沈为洲关切的目光也随之跟来。她脸上有伤,所以今日出门戴着面纱,方才被姜淮扯了一下,面纱随之滑落。光洁瓷白的脸颊上,挂着一条长长的伤疤,显得尤其突兀。沈为洲见了都觉触目惊心,他眉心皱成了个川字,高大修长的身躯一下又离姜瑶近了两步,目光分外关切地,“才一日不见,怎么伤成这样?”
姜瑶摆摆手,状似坚强地朝他露出一抹笑,“不碍事不碍事,太子殿下不用挂心。”
眼睁睁看着姜瑶假装柔弱的样子居然把沈为洲也给骗了,姜淮一股气血直冲脑部,眼前一阵阵地黑。这个贱人怎么就这么能装。气就气在偏偏这些围在身边的个个跟没长眼似的,没一个能辨别出来。沈为洲还一脸关怀地凑上来说,“怎么能不担心,你是女孩子,脸上留下这么长的疤,将来如何嫁人。”
姜瑶抿着嘴唇不说话,眼尾略略带着笑意,一双眼睛像盛满秋波的湖水,望向沈为洲时,忽闪忽闪的,好不惹人怜爱。沈为洲不知为何,下意识眼神闪躲了一下。随即紧巴道,“宫里有上好的祛疤膏,我命人去取来。”
姜淮双拳紧握,气到指甲盖子都要嵌进肉里了。一个已有婚约的人,还真是半点不自知,管别的女人死活做甚。偏偏对方又是太子,他这个未来小舅子也只能敢怒不敢言。姜瑶甜腻腻地笑开,她暗仓里什么样的祛疤药没有,但沈为洲送的,她怎么能拒绝呢!姜瑶目光一瞬不瞬地看向姜淮,然后挑衅般乖巧地点点头,声音甜腻,“好呀,谢谢殿下。”
说罢还撒娇般晃晃小身板,“殿下真好,姐姐跟殿下在一起一定很幸福吧!”
姜淮愤恨地后槽牙都快咬碎了。这个贱人还知道太子殿下是姜允的未婚夫婿,居然还敢当着他的面公然勾引他,丝毫没有自知之明。也不瞧瞧自己,身份这般卑贱,配不配!姜淮心里什么小九九姜瑶当然清楚,她就是要当着他的面。勾引姐夫!“瑶儿这般善良,将来也定能嫁个好夫婿。”
这话沈为洲说得真心实意,听得身后的姜淮毛骨悚然,险些一口气没提上来。好在姜允在前厅等了半响不见沈为洲进去,便自己找了出来。见人都围在大门口,她好奇地跑过来,拉住姜淮的手臂,“淮儿你才回来吗,娘在院内等你,你快过去一趟。”
过去一窝豺狼虎豹就该凑齐了,是该好好寻思寻思着怎么对付她。过去前姜淮还忍不住在姜瑶身上狠狠地剜一眼,好像这样做她就能掉块肉似的。“殿下来了怎么不进去?”
姜允眉眼带着笑意,眼里的温柔像是能掐出水来。她上来轻轻挽着沈为洲的胳膊,动作自然且随意,笑容同样温柔地看向姜瑶,“七妹这是要出门吗?”
姜允这一挽,似是在跟姜瑶宣示沈为洲的所有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