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
韶华应了一声,然后来到玄关处,透过对讲机屏幕,看到门外站着一个年轻姑娘,韶华就直接把门打开了。门外的人看到韶华后,往她身上打量了一眼,一脸困惑:“云腾哥搬走了吗?”
门里的韶华也有点晕乎,她看着门外这个容貌俏丽,身穿家居服,手拿保鲜盒的年轻女孩,反应了两秒,这好像是霍大哥的邻居。“没搬家,不过他现在不在,有什么事吗?”
女孩微笑道:“我是601的住户,今天包了些饺子,是云腾哥喜欢的馅料,就给他送来一些。”
女孩说着,把饺子盒递过来。这如果是韶华自己的邻居,肯定会客套两句,让人家留着自己吃什么的。但这饺子是给霍大哥的,听起来,这位漂亮的邻居小姐姐也经常给他送吃的,连他的口味都很清楚了,韶华似乎没有权利替人拒绝。于是她伸手接过来。“那我先替他谢谢你啊。”
女孩笑笑:“别客气。对了,你跟云腾哥说,今天不吃的话,可以先冻起来。”
“好。”
韶华说完就要关门了。女孩又说道:“能不能麻烦您转告云腾哥,如果他回来了,到我这来一趟,我有些事情搞不定,想请他帮忙。”
韶华当即热情地说:“他回来不一定几点钟了,什么事啊,我能帮你吗?”
小姐姐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还是等他回来吧,那您忙着,我先回去了。”
说完,小姐姐离开了他们的电梯间,片刻后,对门传来砰的一声关门声。韶华耳膜一震,随即也关上了房门。回到屋里,把爱心水饺放进整齐的大冰箱,现在大哥的冰箱里,不止有来自妈妈的爱,还有来自邻居小姐姐的关爱。想到刚才的邻居小姐姐,韶华也不是一点醋意都没有。但比起吃醋,更令她沮丧的是,她连大哥喜欢吃什么馅儿的饺子都不知道。然后她站在冰箱旁边,环顾整洁的房间。沙发上连一个褶都没有,茶几上的水杯角度似乎都是固定的,阳台上的绿植,也长得井然有序,各在各盆,谁的枝叶就是谁的枝叶。过于凌乱的房间,会给人一种无处下脚的感觉,但韶华没想到,过于整洁的房间,也会给人一种无所适从的滋味。就好像,所有东西都出现在它们应该出现的位置,只有她,不知道该安放在什么地方。正当韶华多愁善感时,卧室里传来手机铃声。韶华跑回房间,拿起手机,是霍云腾打来的。她连忙接听:“喂?”
“是不是把你吵醒了?”
“没……刚醒,怎么了?”
“我在你家小区外,你告诉我门牌号和入户密码,我去帮你把电脑拿上。”
“啊……”“啊什么,你不是换了电脑就写不出东西么?我来给你取电脑。”
韶华抓了抓头发,为难地说:“我屋子比较乱,你可能找不到,要不还是我自己回去……”“密码多少。”
大哥总是强势地令人无法拒绝,韶华暗叹了一声,没敢再墨迹,赶紧把门牌号和入户密码告诉他。然后又对大哥说:“哥你进了门,直接去我书房,千万别去别的房间啊。”
“为什么?”
“太乱了……有点毁形象……”她出门时着急,被子没叠,翻找衣服把衣柜还刨乱了。哪怕自己没有衣服可以穿了,也不敢让大哥去帮她拿两件过来,就怕他看完她那个壮观的衣柜,把刚累积起来的那点好感也都败光了。电话那头传来大哥的低笑,“知道了,我会去看一眼的。”
“……哥?”
然而霍云腾已经结束了通话。……傍晚时,霍云腾一手拎着韶华的电脑包,一手拎着一包她换洗的衣物等,腋下夹着一个小黄鸭,回到了自家小区。一路上,想着家里多了个小姑娘,脚步都轻快了许多。低头看看手里的东西,哑然失笑,就这么把人拐到家里来了,是不是有点太快了……这等于是变相和他同居了。刚才回她住所时,韶华不许他乱看,但帮她拿电脑和收拾衣服,不可避免地看到了她的小窝。是典型的小女生的房间,很干净,但小东西比较多,略有点乱,又乱得很有章法,好像每一样东西都在她随手能拿到的地方。他也能看得出来,这是个很有意思的女孩。从她收集的那些奇奇怪怪的小摆件、小玩偶,还有拿各种好看的瓶瓶罐罐或纸盒子改装的小东西,仿佛看到了她一个人在家鼓捣手工的样子。长大后,依然能保持一颗童心,是很难得的。然后他又想到了自己的家。那个整齐到乏味的屋子,任何改变都没有,连植物每次抽芽长出的叶子都一模一样。他和他的植物都很无趣。虽然小姑娘很乐意住过来,但就怕和他深入一接触,发现他是个很无趣的家伙,半路逃走……因此在回来的路上,经过一家玩偶店时,他停下车,去买了一个玩偶给她。就是腋下夹着的这只小黄鸭,就是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反正一看见这小鸭子,就想到了她,暖融融的,又很可爱。不管怎样,姑娘现在很喜欢和他在一起,至于彼此身上的不同之处,就交给时间慢慢来磨合吧。只要她愿意给他时间……霍云腾进了电梯,刷了卡,随着电梯上行,那份忐忑心情,也变成了更强烈的期待。她应该会欢欢脱脱地跑来迎接吧?看到他拿来的衣物,也许还会不好意思,担心那个一开门就往外掉衣服的衣柜,影响了她美好的形象。但她肯定不知道,当霍云腾打开衣柜,接了一怀抱她的衣服时,就仿佛抱住了热烈的她。他从来没有被衣柜里的衣服砸到过。那种新奇而有趣的感觉,就像去机场见她,却被她猛得扑进怀里。想着那个柔软又张扬,还带着香气的姑娘,霍云腾嘴角向上扬起。然而打开房门,做好了拥抱她的准备时,房间里却安静地出奇,一盏灯都没有开,冷清如往日。就好像,那个热烈又生动的姑娘,从来没有来过他生命中。而他不过是做了一场旖旎美妙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