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问，程小羽也知道了，是这小丫头跟时沉渊说的。真是她爹的亲闺女啊……程小羽这边稍有风吹草动，这贴心小棉袄就跟时沉渊汇报去了。不过倒也无所谓，反正她没什么不能让时沉渊知道的，就是比较好奇，这小丫头是什么时候联系上时总的，还挺会伪装！当然了，要是这小脚丫不荡得这么明显，就更好了。飞机马上就要起飞，程小羽长话短说，跟时沉渊交代了一下自己在机场偶遇宋洋的事，如何如何凑巧之类的。时沉渊倒也没再说什么，就是隔着听筒，程小羽感觉到了这家伙的一点点低气压。飞机缓缓驶出停机位，向起飞道驶去，程小羽连忙对时沉渊说：要起飞了，一会儿在酒店见，到时候再细说吧。然后挂断电话，并关掉网络。飞机开始滑行，程小羽又检查了一遍女儿的安全带，把水壶拿过来扣紧，放进包里，一边做这些事情，一边好似随口一问：“刚才给爸爸发消息了？”
小可心摇头：“刚才没有给爸爸发消息。”
程小羽忍着笑，这小丫头，撒谎的时候，会把问题整个重复出来，看起来很像标准答案。其实是欲盖弥彰。时沉渊经常说，这一点随她了。小丫头不说，程小羽就不问了，反正女儿就是时沉渊安插在她身边的小眼线，她这边有点什么动静，小家伙转头就告她爸去。飞机进入平流层后，女儿的小脑袋一沉，靠在小羽胳膊上睡着了。她们的座位和宋洋的不挨着，一路也没说话。程小羽拿出平板电脑，在无网络状态下，编辑一些文稿，等从南城回去后，会用到。她现在做事比以前有计划多了，知道打出提前量，大概是在优秀的人身边，自己也会进步。如今的她，已经不是几年前那个过于莽撞直愣的姑娘。虽然偶尔还是会做出一些脑子抽风的事，但面对错误，至少能平常心了。以前不行，犯了错，时总一批评她，她就有点青春期叛逆少女的劲儿，恨不得来个离家出走，或者撂挑子不干。然后时总只需要激她两句，她就又打了鸡血似的，重新开始工作。但是为什么，人是沉稳了，脑子却退步这么快呢？以前十分钟能搞定的东西，现在得磨半小时，最近这个月尤其效率低。她默默看向身边睡得香甜的女儿，自己真的是“一孕傻三年”？关键已经过了三年，怎么智商还恢复不了了呢？难不成……这“孕傻”又续上了？她轻轻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算了算日子，话说亲戚好像前天就该来……又回想最近的几次房事，她和时沉渊几乎每次都有做防护。但一星期之前的那次没有……或者说，没有做好防护。当时，可心被姥姥和姥爷接走了，程小羽和时沉渊难得二人世界，就有点放飞自我。然后半路那只超薄的001破了。时沉渊说了句质量真次，扔掉之后，就没再拿新的……不会这么巧吧？一次就中？程小羽有点慌。时沉渊倒是想要二胎，早就说过。但程小羽不想现在要，一只小丫头就够她操心了，再来一只，估计得疯。等可心再大一点了，能陪小宝宝玩了，到时候再要二胎，还能让女儿替他俩看看孩子……讲讲故事什么的。想想那个场面，还是挺温馨的。现在可不行，现在可心都不认识几个字，咋讲故事。而且时沉渊一说给她生个小弟弟或小妹妹，小丫头就气气，好半天不跟他俩说话。原因无外乎是怕生了弟弟妹妹，她就不能享受独一无二的母爱和父爱了。小孩子都有点吃独食。当然，小玖家的小澈除外。那是个“妹控”，妹妹还没出生，就眼巴巴开始期待了。时沉渊经常羡慕小玖和寒夜，他希望可心也能像小澈一样期待弟弟妹妹。反正女儿的工作做不通，宠女儿的时总也不敢轻易要二胎。这么一想，那次意外应该不是时沉渊故意的。要是真有了怎么办？她应该会去做手术，但时总肯定不让，只能试试做他的思想工作了。程小羽把心态放平，注意力也重新回到工作上。飞机开始下降的时候，她刚好完成，收拾好东西，准备下飞机。降落很平稳，旁边的小睡仙都没醒，落地后，女儿依然困得睁不开眼，毕竟已经深夜了，平时这个时候女儿早就睡了。程小羽便正面抱着女儿，让小家伙靠在她肩膀上继续睡着，好在和宋洋前辈同路，宋洋帮她拎着行李，三人就这样下了飞机。接机大厅。时沉渊半小时之前就到了，一直关注着航班动态，看到飞机正常降落的消息弹出后，他松了口气。最近国内外的航班事故多发，人心惶惶。纵然告诉自己，飞机是事故率最低的交通方式，也没办法放下心。他站在接机通道一侧，看着走出来的旅客，寻找着让他牵肠挂肚的一大一小。他来南城出差有一周了，每天一早就开始工作，中午也和员工们一起用餐，结束会议时又都很晚了，想跟女儿视频一下也总抽不出时间，每次都是小羽拿着手机，给他看看女儿睡着的样子。时沉渊想女儿想疯了。当然更想他的小羽。可能是因为在他成长的关键期，父母离异，很多年没有感受过家庭温暖，有了自己的小家之后，他就格外恋家。反正没有他那位糊里糊涂的小助理在身边添乱，真是很不适应。时沉渊个子高，远远就看见了女儿睡歪了的小羊角辫，老父亲的心一下子就化了。恨不得冲过去，好好把女儿抱在自己怀里。这么想着他已经大步朝妻子和女儿走去。然而紧接着，他就看到了那个跟在他老婆孩子身后的男人。那家伙鹤立鸡群，很难忽视掉。走在他的漂亮老婆，和可爱的女儿身边，那家伙又显得格外和谐，十分匹配……时沉渊看着他们三个，眼里直冒火星子。偏偏还听到，身边路人指着远处的他们说：“看，好养眼的一家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