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熬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有消息传递进来,让苏亮对于回答不出的问题就干脆闭嘴不答。 苏亮依言而行,很快检察官又换成了之前办案的警察。 再往后他便闲了下来,差不多有一两个月的时间没有人来提审他。 等到检察院再来人,已经不是之前的检察官。 怀着忐忑的心情在看守所里待到年底,终于等来了开庭通知。 最后一次庭审结束前,法官宣布当庭释放时,苏亮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当时的心情。 老鬼派人把他接到一家酒店,亲自为他接风。夸他事情做得很好的同时,给了他一只提包,里面装着三十万现金。并答应,余下的钱等缓刑期满一次付清。 那是苏亮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钱,他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不断地向老鬼表示感谢。 老鬼拍着他的肩膀说,缓刑也还是在刑期当中,让他要小心,千万不能惹祸。另外钱先别着急花,不然容易引人怀疑。 苏亮倒也听话,当晚就回了郊区自己家,从那天开始就老老实实在家待着。除非必要,很少出门。 就这样一直到缓刑期满,他才回到明阳市区。 老鬼爽快地给了余款,不久之后,还给他换了高大伟的身份,并告知,如果再有这样的生意,还让他去。 两年的时间,什么都不用做就赚五十万,钱来得快,花得自然也就不心疼,苏亮开始过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 开始只是吃喝玩乐,渐渐的,他迷上了赌博。 赌徒的心理很简单,输了想把输掉的赢回来,赢了还想赢得更多。就这样,五十万输光了,还欠了不少债。 林海就是开赌场放贷的,先是把钱放出去,也不催着还。在苏亮利滚利欠下七十多万后,他才让手下逼债。 苏亮去找老鬼帮忙,可林海也不是好惹的,老鬼不想趟这个混水,找了个借口推了。 被逼得走投无路,苏亮绑了林海的儿子林家豪。 他想得很简单,逼林海把欠条撕了,债务从此一笔勾消。 没料到,林海的老婆直接报了警。就这样,苏亮以高大伟的身份重新入狱,直到现在。 一队手头有个入室抢劫杀人的案子,叶展舟和江渔这一趟是好不容易抽出的时间,还得赶紧回去。 了解了事情的大概经过,他们没多逗留,驱车赶回了明阳。 …… 老鬼这个名字再次出现,成为一条重要的线索。 队里有案子,手头的工作不能懈怠,叶展舟身为一队之长,更是忙得没有时间顾及别的事情。 好在陈超然所在的派出所就在城北,江渔抽时间去了一趟,向他询问有关老鬼的事情。 中午,两人在约好的快餐店见面。正值用餐高峰时间,店里人声鼎沸,反倒是方便说话。 点了餐,找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江渔说明了来意。 陈超然一听,眉头皱了起来:“我在这边好几年了,没听过叫这外号的混混。”
“据说五六年前,他在城北这片挺好使的。”
江渔说道。 “你等等,我找人问问。”
陈超然拿出手机翻了一会儿,拨出个号码,跟对方胡侃几句后,问知不知道老鬼。 江渔眼见他的表情不停地变化,说了句“哦,原来是他”,就知道一定是有了眉目。 等他收了线,她问:“你认识老鬼?”
陈超然满脸一言难进的模样,点了点头:“认识,不过我真没想到会是他。”
“来,赶紧趁热吃。”
他边吃边介绍说,“这人叫郭怀……” 听到这个名字,江渔忍不住笑:“狸猫换太子那个?”
“什么呀!人家是情怀的怀。别打岔,听我说。”
陈超然摆了下手,“这个老郭在城中村有两套房子……不,确切地说是有一幢楼和一个小院儿。”
见江渔一脸惊讶,他解释道:“不是高楼大厦,就是幢两层的自建房,城中村里这种房子到处都是。早年间那片算是农村,搞块地皮盖个二层小楼不是什么难事儿。后来城市扩建,农田被征用,就只剩下了村子。老郭家是那儿的坐地户,老宅的院子自己住,二层楼重修了一下,改成了八个单间出租。”
“去年,一对母女俩租了老郭的一间房子,这两人脑子不太好使,大半夜放音乐,还在屋里连蹦带跳的。那种房子隔音本来就不好,她们还总闹出动静,忒扰民。不到三个月邻居连续报了好几次警,赶上我值班出警就有两三次。这种事儿不好处理,只能劝。”
陈超然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老郭想让母女俩搬走,可人家俩偏不,说签了一年合同,房东撵人就是违约。后来老郭认栽,白让母女俩住了三个月,还赔了一个月的房租才把人弄走。”
“这脑子还叫不好使?简直不要太好使了。”
江渔不可思议地咂舌。 “谁知道呢,反正挺难缠。”
陈超然呲笑,“我就是那时候认识老郭的,他有残疾,没工作,就靠租房养活自己。虽说每年收租子不少,但这一回没赚到钱,还赔了。”
“残疾?什么毛病?”
江渔问。 “有条腿是跛的,拄拐。说是头些年干活受伤,腿断了落下的残疾。”
陈超然往前凑凑,低声道:“但他这人瞅着挺和善,你要是不说,我还真没看出来他以前是混社会的。”
“混到一定境界了呗,就象过去上海滩的大佬。”
江渔不置可否。 “那倒也是。”
陈超然笑了,“要不要吃完饭带你过去看看?”
江渔想了想说:“先不用了。陈哥,你先帮我查查他这腿是怎么伤的。”
陈超然点头:“成,回头我找人详细打听打听。”
“别让他发现了!”
江渔连忙叮嘱。 “陈哥办事,你还有啥不放心的?”
陈超然拿起牙签筒倒出一根,压低声音问,“妹子,你要找的这个人,是不是牵扯了什么大案子?”
江渔犹豫片刻,还是没把实情告诉他:“总之,一定要小心。”
想了想,她又叮嘱:“你只管打听他腿是怎么跛的就行,别的不要多问。”
“行吧。”
陈超然点头,“如果还有用得着哥的地方,只管言语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