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红的话引来一众人的哄笑。 老杨从眼镜上方扫视了一圈:“有什么可笑的?如果不说,你们能看出来个啥?”
“我就看着两个圈拧一起,还是歪的。”
丁宣扭过头,“小江妹妹,你觉得怎么样?”
江渔审视着那个手镯说道:“样式可以,不夸张,平时也能戴出去。方堃买这么个东西送女朋友,可见他还是用了心的。”
“从时间点上来看,也对得上。”
叶展舟表示赞同,接着他话锋一转,说道,“方堃的财务状况正常,外出躲债这一可能性完全可以排除。他把出差的行程表发给了办事处主任,但人却没有走。如果他已经被害的话,凶手很有可能就是利用他要出差之前的这个时间动的手。”
“有没有可能是突发事件?”
李昊天提出了疑问。 “你指的是什么?激情杀人?不可能。”
向光明直接摇头否定,“激情杀人是在没有故意杀人动机的前提下,被刺激失去理智,进而将他人杀死。这种情况下要做到毁尸灭迹,难度太大了。我倾向于故意杀人,而且凶手事先做出了周密的计划,趁着方堃出差之前把他杀了。这样的话,他长时间不出现,也会被认为是出差了,可以让凶手有足够的时间去处理尸体。方堃本来就有前科,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就象刚才小江说的,他是用了心的。但女方对他并不满意。迫于他的纠缠,所以杀了他。”
“我同意你前半部分的说法,但是因为对方纠缠就杀人,这个理由是不是有点儿太牵强了?”
丁宣提出了不同意见。 向光明睥睨着他道:“那你说个不牵强的。”
无论是语气还是态度,明显带着挑衅的味道。 眼看着两人的眼珠子都瞪了起来,叶展舟说:“一切还都只是猜测,现实当中任何可能性都有。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方堃的这个女朋友……” “怎么找?”
向光明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姓名、住址、工作单位一概不知,连长什么样也只是那个邻居老头儿大概说了那么一嘴。”
“光明你别急嘛!”
苗伟拍了拍他的胳膊,“也不是一点儿线索都没有。”
“哦,个子挺高,年轻漂亮,就这线索?”
向光明呲了一声,“符合这条件的姑娘多了。喏,小江不就是?对了,大红也可以算一个。”
他不提荆红倒好,这一提,反而让人家不乐意了:“诶我说光明,你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
荆红个头跟江渔差不多,模样也不差,说漂亮不夸张,但毕竟三十多了,这年轻二字嘛……就有点儿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向光明尬尴了,他呲了呲牙:“当然是夸你了,要是不说,指定得以为你刚二十出头。”
他这么一说,荆红的白眼直接翻到了天花板上:“向光明,你要是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
有人窃笑,老杨出面和稀泥:“说案子,别的会后再讨论。要我说,想查人也不是没有办法。”
一众目光都集中过来,他不紧不慢地继续说:“前进小区内部虽然没有监控,但各出入口及沿街的路口有啊。方堃的女朋友端午节后来过他家,小区周围的监控很有可能捕捉到他们的身影。”
小区出入口的监控保留多长时间不清楚,但明阳市道路监控保存时间最短的也不少于一个月。近两年,随着存储设备的更新,前端存储方式已经逐步被中心存储所替代,经过改造的监控可以保存三个月甚至更长的时间。 不过,端午节后具体哪天不清楚,这个工作量貌似有点儿大。 在一片唏嘘声中,叶展舟开口:“端午节后一周,晚上六点到十点,集中到这个时间段就可以。另外,我跟网监沟通过了,由他们协助调出方堃的通讯记录。小丁,你负责跟进。”
他又转向江渔:“方堃父母的DNA样本什么时候能到?”
“估计就这一两天吧。”
江渔答道,“他姐姐想亲自过来的,但考虑到准确性,还是采用了他父亲的血样。等结果出来,确定是方堃,他姐姐会来明阳。”
叶展舟点点头,继续说:“荆红,你跑一趟南枝湾派出所,把前进小区周边所有的监控都调出来。老杨,监控拿回来,还是由你负责。其他人继续走访方堃的客户。”
任务分配下去,各组开始行动起来。 …… 在走访了一家小型超市之后,叶展舟和江渔来到了一家名为极夜的酒吧。 下午三点半,极夜的卷帘门只拉开一半,玻璃门有一扇开着。 叶展舟在门上敲了几下,里面传出一个男声:“还没营业呢!”
“钟老板在不在?我们跟他约好了。”
叶展舟扬声道。 过了一会儿,卷帘门缓缓动了,升到大概一人高的位置停下。 一个嘴里叼着烟的男人从里面出来:“是你给我打的电话?”
他三十多岁的模样,穿着黑色T恤格子短裤,头发乱蓬蓬的,象是刚从被窝里爬出来一样。 叶展舟点头,拿出了自己的证件。 “我就是钟令军,进来吧。”
男人往旁边侧侧身,朝里摆了下头,顺手把烟掐灭弹到了路边的树下。 江渔刚进去,脚步就顿了顿。 若大的空间只有一侧的吧台上亮了两盏小灯,就象蛰伏在黑暗中的怪兽正用眼睛盯着来人。 “怎么了?”
跟在后面的叶展舟问。 江渔深吸了一口气:“有点儿黑。”
“刚从外面进来,是会觉得黑,适应一会儿就好了。”
钟令军关上玻璃门,趿拉着拖鞋绕进吧台,手伸到酒柜后面按了一下,吧台上方一排筒灯亮了。 虽然比不了外面的阳光明媚,但有了这一组灯,至少不用摸黑前行了。 在吧台前的高脚椅上坐下,江渔打量着这里的陈设。 极夜以木质装修为主,吧台很长,从门口一直延伸到里面快到舞台的位置,外面放了长长的一排高脚椅。 舞台上隐约可以看到乐器,另一侧就看不太清了,估计是散台和卡座。 “喝点儿什么?”
钟令军洗了手,用一块毛巾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