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意发现篮球场对面的边缘坐了一支球队,带队的好像是周亚伦,“站在球队旁边,穿着一身运动服的是周叔吗?”
韩雪拍了一下大腿,“豁,别说,还真是他!”
“这次比赛市里各个单位都有参加。”
项一森解释了一下,周亚伦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珠珠听了大人们的话,一双大眼睛咕溜溜的转,终于让她在球场的边缘找到了周亚伦。 她兴奋的指向球场:“奶奶,我看到周爷爷了,在那儿,在那儿!”
周亚伦似有所感的往这边看过来,发现韩雪一家人,微笑着向这边挥了挥手。 “周爷爷看到我了。”
珠珠兴奋的朝球场挥手。 看台东南角。 赵敏注意到中间位置又跳又叫的小娃娃,自然看到了坐在旁边的项一森和俞晴。 她站起来身来,“爸,你先在这儿坐一会儿,我过去和老熟人打个招呼。”
赵锡山顺着她的视线,发现是项厂长一家人,私心里他不想自家闺女和项厂长过多来往。 “你给我坐下,别人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看球赛,你去凑什么热闹?”
“我们厂的球队是最后一场比赛,如果再输掉,就直接淘汰出局了,这最后一次来看比赛你还不兴我去会会熟人?”
说罢,赵敏不管她爸同意不同意,直接将自己的手提包扔进她爸的怀里。 赵锡山抱着皮包,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不好和闺女拉扯,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闺女走到了项一森面前。 项一森和俞晴都非常意外在这儿会遇到赵敏。 赵敏对两人微微一笑:“怎么?项厂长,俞同志,上次一起吃饭没过多久,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
“赵同志!”
俞晴伸出手:“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见你!”
赵敏伸出手回握了一下,听了她的话嘴角抽了一下,这话说的到底有多不待见她呀! 赵敏余光一直在注意项一森,见他对她的到来没一丝欢迎的神情,她的笑容不由的有点勉强。 “刚好跟我爸来这里看球赛,我也没有想到能遇见你们,我过来没有打扰你们吧?”
“这位姨姨!”
珠珠站在自己刚坐的水泥阶梯上。 “怎么了小朋友?”
赵敏低头便看到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娃,睁着一双大眼睛,噘着嘴正不满的瞪她。 “让开,你挡住我看周爷爷了!”
赵敏往旁边站了站,向球场上望去,问道:“谁是你周爷爷?”
一个老头子还下场打球? 珠珠小手一挥,似模似样的指向球场:“看到没,穿蓝色衣服裤子的是我周爷爷,他厉害吧?”
赵敏看不出那支球队是哪个单位的,便趁机问道:“厉害,他是干嘛的?”
“他是公安,专抓坏人的。”
珠珠小嘴咧开,一副与有荣焉的神情。 完了,还知道吓唬人:“你要是再挡住我看他,我就让他把你抓起来,哼!”
俞晴和项一森相视一眼,两人都有点哭笑不得。 赵敏眼皮跳了跳,捂着胸口似被吓住了,“不敢,不敢,姨姨马上坐下来。”
说罢,她还真转到他们身后坐了下来。 脑子里却在想着,姓周的公安会是谁? 项一森注意到闺女嘟着嘴,宠溺一笑,抬手轻轻扯了一下她扎着的头发。 珠珠转头看向爸爸:“爸爸,你扯我头发干什么?”
“别嘟嘴巴,小心嘴巴长成葫芦嘴,到时就不漂亮了。”
这话吓得小姑娘忙不迭地将唇瓣抿成了直线,“真的吗?”
项一森一本正经的点头:“嗯,以后不可以在外人面前嘟嘴。”
赵敏一个人坐在后面,默默的看着,她发现项厂长非常的宠闺女,比她爸有过之而无不及。 “咦,周爷爷呢?”
珠珠被她爸爸一打岔,再回头,球场已经找不到周亚伦的身影。 其他人闻言都朝下面看去,还真不见那蓝色的身影了。 “爸爸,周爷爷去哪了?”
“珠珠,你是在找爷爷吗?”
周亚伦的声音突兀地从侧面响起。 珠珠侧头一瞧,欢呼:“周爷爷!”
周亚伦抱起珠珠掂了掂,对韩雪、项一森和俞晴点了点头。 下面的球赛已经开始,周亚伦坐下来想和韩雪说几句,却被珠珠缠着一直寻不着机会。 赵锡山怕闺女闹出什么事,一直在注意这边动静,当他看到市刑侦队的大队长上来后,就想站起身过来打招呼。 只是当他看到周亚伦直接抱起珠珠的时候,他微微一愣,没想到周队长和项厂长一家认识,看样子好像很熟悉。 不过,想到项一森的家世,这一幕似乎也不算突兀。 “周队长,项厂长,你们好,没想到在这里看场球赛也能和你们相遇。”
看到自来熟的赵锡山,周亚伦愣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回握了一下手:“你是......” 赵锡山自我介绍道:“我叫赵锡山,现在负责啤酒厂,以前在一次市表彰大会上见过你,那时的你可是一身警服,英姿飒爽,人民爱戴的英雄。”
听了对方的自我介绍,周亚伦恍然,知道他说的是哪次大会,“原来是啤酒厂的赵厂长,幸会,幸会!”
“这是我闺女敏敏。”
周亚伦又是微愣一下,怎么他闺女坐到珠珠身后来了? 赵敏听到自家老爸介绍自己,压下心中的震惊,乖巧的喊人:“周叔叔你好。”
周亚伦礼貌的对她点了下头,其实平时和人交往,他并不是随和亲近的人。 赵敏被对方气势所慑,老实的站在赵锡山身后,不敢有任何逾越的举动,和在家人面前的桀傲不驯判若两人。 赵锡山更是纳罕的看向闺女,没想到还有她怕的时候。 几人寒暄一会儿,站在看台上叙旧也不个事,后面已经有看客抱怨了。赵锡山强烈要求中午请大家一起吃个便饭。 最终,一行人拖家带口的出了体育馆,就近找了一家饭馆,让老板安排一个包厢坐下。 “周队长,你们刑侦大队最近忙吗?”
“我们最好不要忙起来。”
周亚伦抱着珠珠坐了下来,“我们忙起来说明社会治安有待加强了。”
赵锡山认同的点头:“周队说的对,是我这话问得不对。”
刚好服务员端着茶水进来,赵锡山忙让自家闺女帮忙倒水:“敏敏,赶紧帮大家倒水。”
俞晴想阻止:“赵厂长不用如此客气,倒水有服务员。”
“没事没事,年轻人就该多加锻炼。”
俞晴只是客气一下,既然赵厂长坚持她不便多说了,而后看向周亚伦:“周叔,你跟我们一起出来了,你带的球队没事吗?有事找不到你怎么办?”
周亚伦瞥了眼韩雪,眼底有了笑意:“又不用我下场,我只是过来凑热闹的,具体的事有副队安排。”
“你们当公安每天神经紧绷,是该多出来放松放松。”
赵厂长强插话进来。 他这个表现让俞晴微微有点诧异,但面上没有多说,有人愿意说那她就当个听众。 “看样子赵厂长对我们公安队伍很了解。”
这话周亚伦说的随意,就是不知道是暗讽还是真夸奖。 赵锡山谦虚的笑了笑:“了解算不上,就是知道一点皮毛,我儿子就是在公安基层工作。”
“哦。”
周亚伦略感意外的挑了下眉,“他是在哪个部门工作?”
俞晴和项一森也感到意外,感情赵厂长一路殷勤完全是为了儿子铺路呀! 被领导问及儿子,赵锡山笑得合不笼嘴:“他在派出所上班,是基层的小公安。”
周亚伦很给面子的多问了几句,了解了赵厂长儿子的基本情况后便又逗起了珠珠。 吃完饭,几个孩子闹着要睡觉,周亚伦只好带一家子告辞。 等目送越野车走远,赵锡山回头语重深长的对闺女道:“看到了吧,项厂长一家很幸福,而且有周队长在后背撑腰,我劝你少去招惹他。”
赵敏看到车子远去,直到消失在街道尽头,听到自家老爸的警告,第一反应就是跳脚,“爸,你别乱说,我怎么就去招惹他了,我只是想认识他们夫妻而已。”
似乎反应过来,自己反应过激了,轻咳一声,语气放缓道:“现在经过两次接触,觉得他们夫妻也没有我想得那么高不可攀,和平常人没什么两样。”
今天之前她还有点想法,想逗逗他,现在......算了吧,她最怕周亚伦这个刑侦大队长了。 赵锡山看到闺女一副失去兴趣的模样,不知道她是真失了兴致还是装的,不过,既然她已经这样说,他也没有再啰嗦。 行驶的越野车内。 坐在副驾驶位置的周亚伦侧头问项一森:“若我没记错的话,上午在看台上的时候,赵家闺女坐在你们后面,你告诉我,你是怎样招惹到她了?”
“啊?”
项一森一脸莫名,不敢置信的问道:“你说我招惹她了?”
“难道不是你?”
“我招惹她干嘛?”
项一森紧张的看了眼后视镜,立马否认道:“我又不认识她,要不是赵厂长出门带着她,我怎么知道她是哪颗葱?”
周亚伦见他义正词严,暂且相信了他,“希望如此。”
这一下,俞晴的兴致提了起来,“周叔,你似乎对赵敏的印象不好。”
“这女同志怎么说呢?”
周亚伦了琢磨了一下措词,“生活过得太随意潇洒,胆大包天还无所畏惧。这种女同志并不适合结婚过日子,我是怕一森被她惦记上。”
俞晴歪着脑袋,思忖着周亚伦说的话,用词委婉。这么说来,赵敏此人用后世的话来说,应该就是海王之类的人物。 这样的人在后世见怪不怪,但现在这个年代那就是很另类,为世人所不容。 也难怪赵敏平日里,待人接物都笑眯眯的,以温婉示人。如果不了解的,谁人能想到她是个这么随便的人? “难道赵敏在你们有案底,要不然,周叔你对她怎么这么了解?”
周亚伦回头对韩雪笑了笑:“她倒是没有案底,但你知道我们做的是什么工作!”
项一森目不斜视的目视前方马路,“周队长是准备回刑侦队还是回你自己家?”
周亚伦:“......” 他回头看了眼韩雪,再看了眼开车的男人,这小子就是故意的,明知他想回他的小院去多呆一会儿,在这路上偏偏要问他去哪? 俞晴抱着睡着了的孩子坐后座,当然注意到了周亚伦和婆母的眉眼官司。 她笑了笑帮忙解围:“周叔,如果下午没事就一起回家吧,晚上在家里吃饭,昨天家里买到了几条野生的桂鱼,今晚刚好清蒸,一起尝尝。”
周亚伦觉得还是俞晴善解人意,生怕项一森又说什么话来阻止他。 他忙不迭的点头:“能买到这鱼真是难得,今晚我有口福了。”
老婆发话了,项一森只能在心里哼了哼,没再说反对的话。下次再说话不经大脑,影响他们夫妻关系,他肯定没有这次这么容易让他过关。 ...... 结完账,赵锡山要回厂里。 赵敏上午在周亚伦那儿受了惊,不愿跟着自家爸回厂里,准备去朋友那儿缓解下受惊的心跳。 只是人倒霉喝水都塞牙缝! 在半路上,自行车的链子断了,且附近没有看到自行车修理店。 赵敏站在马路上被太阳晒得有点头晕目眩,心中一股郁气没地发,狠狠地踹了一脚自行车。 没想到这一脚不踹还好,踹了结果自行车没怎么样,她的脚趾差点没痛得原地去世。 卢金中开着越野车从这里路过,正好看到一个女同志一脸痛苦的单脚原地转圈。 看她打扮时髦,身材不错,难得好心的将车停在路边,问了一句:“同志,你这是受伤了?需要帮助吗?”
赵敏以为对方开了个绿色吉普车就以为自己了不起,在这里多管闲事,心里的火气直冲脑门,转过身想也不想的斥道:“关你屁事!多管闲......” 最后一个字卡在了喉咙,这车好像是项厂长厂里生产的,前段时间啤酒厂订了一辆,她知道最低售价都要八万多。 再看坐在驾驶室里的男人,长得人模狗样的,比项厂长差远了。就是不知这男人是什么来路,有什么样的身价,能开得起八万多的越野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