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老话说得好: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这句话虽然有些极端,但是有些行业属性确实决定了就业人员的素质和品性是有问题的。全叔是个古董商人,低价买高价卖,挣得就是差价。可是这份差价到底有多大那就不好说了,他可以获取几十倍甚至上百倍的利润,全然不顾其他的人利益。我知道我们当初卖给他的那些东西让他赚了不少钱,要不然他也不会那么热衷于收购我们从古墓里面盗出来的东西。可是除了全叔我找不到知根知底的买家,跟他交易安全顺畅,所以我不得不任由这老财迷剥削我们的劳动成果。不过这一次不一样了,我们看出来那块羊脂玉佩价值不菲,连老谋深算的全叔都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兴奋,想必这一次我们就可以金盆洗手,靠这块羊脂美玉过下半生了。青酒红人面,财白动人心,我们都怕对方见财起意,所以我们找了一个大排档讨论该怎么分钱。这几年古玩玉器被炒的非常火,全叔也知道他不交个实底我们不会答应。盗墓和销赃都是犯罪,所以他不得不接受和气生财这个建议,告诉我们这块羊脂玉佩的真实价值。“《西游记》里面有一个羊脂玉净瓶,《红楼梦》里面也提到过羊脂玉。全叔,你就跟我们说实话吧,这块玉到底值多少钱?”
阿飞问。“嘿嘿,还是小高有学问啊!告诉你们,现在玉石的价格正是暴涨的时候,就算是在平时,品相这么好的羊脂玉也是珍品!我保守估计啊,这块玉至少值几百万!要是拿到国际市场去拍卖,那上千万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全叔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我的手,生怕那块玉佩飞了一般。我们一听全叔这么说,三个屌丝全都合不拢嘴了。一个人至少分上百万啊,想到我们之前出生入死,感觉也值了!我连忙把那块玉轻轻放到了桌子上,心想一夜暴富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呢。这时候斌哥已经开始畅想美好生活了,阿飞要比斌哥稳重的多,他提议全叔出钱买下这块玉,反正我们也没有出手的途径,索性少拿点钱安心过日子得了。全叔这人是典型的人心不足蛇吞象,他还当真事儿一样跟阿飞讨论起了价钱来。这时候我看着桌子上的羊脂玉佩有点不对劲儿,示意众人安静之后指着那块玉佩说:“都别吵了,全叔你看,这块玉上有裂纹啊!”
听我这么一说,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了。四个人盯着那块羊脂玉仔细端详,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块玉的表面上真的出现了非常明显的裂纹!“你刚才使了多大劲儿啊,你怎么把玉给捏碎了!”
斌哥埋怨我说。“去你大爷的,我再有劲儿能把一块玉石捏碎么?”
我反驳说。斌哥还想跟我争执,结果那块羊脂玉佩突然“叭”的一声碎了,如同被爆破过一样。玉渣儿从桌子上崩裂到墙上又弹落到地上,刚才还完美无暇的一块羊脂美玉,现在变成了一堆废渣!哎呀我去,真是外财不富命穷人啊!我们刚弄到手的宝贝,就这么毁了?看着一桌子的废渣,我们四个人半天都没有说话。最后还是阿飞去晃了晃青铜铃铛,那铃铛里面的摆锤掉了下来,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我们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潘兴诗用司南做底,按照方位把茅草、龟壳、铜铃、玉石放好,据传说这四种东西都是有灵性的。现在仪式举行完毕了,这四种东西上面的灵性被他吸收,那么按理说这四种东西都变成了废物。我们当初用衣服把这四种东西包好带了出来,刚才注意力全在羊脂玉佩上,现在把所有东西拿出一看:茅草枯萎了、龟壳也裂了,那一直叮当作响的铜铃也成了废物,现在就连那个司南也突然间失去了磁性,勺子放在刻有方向的托盘上一动不动!刚才还是百万富翁的四个人,这已经拿到手的财富转眼间灰飞烟灭。前一秒天堂后一秒不是天堂,在人间对于我们来说也是地狱!我么四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椅子上谁都不说话。让我感觉到意外的是,一直没有主见的斌哥突然间指着那堆破烂对全叔说:“那个……全叔,这些东西都给你的话,你能给我们多少钱?”
听了这句话我们三个人面面相觑,这时正在点烟的全叔都让斌哥气乐了。不过我觉得这时候斌哥犯二还是有道理的,对于全叔这种资本家我们这些无产阶级就不用客气,所以我也点了根烟,吐了个烟圈之后说:“全叔,这些东西怎么也值点钱吧,我们拿着也没用,您老收了吧!”
据说越穷的人越是乐善好施,越有钱的人越抠门。一笔横财发不成了,比起我们三个屌丝,全叔此时的心中在滴血。可是我们三个小年轻的能胡闹,全叔这么大的老板不能失了身份。他掐灭了烟头叹了口气对我们说:“哎呀,命中注定我们没有福分发这笔横财啊!行啦,你们也都不容易,这些东西归我,我给你们一人五千块,怎么样啊?”
“五千!”
我们三人异口同声,之前全叔这老家伙出手非常吝啬,怎么突然间想不开变大方了呢?我本以为他会拿出几百块把我们给打发了,结果他出人意料的慷慨让我们三个很不适应。等全叔从手包里面数出一万五放到桌子上,我们知道了老板和屌丝之间的区别。他随身带着这么多现金啊,早知道这样我们还去盗墓干嘛,之间抢了全叔就得了。我伸手去拿钱,全叔一把按住对我说:“慢着,我还有话要说!”
我就知道这老家伙不会这么大方,他肯出钱一定是有他的目的!“您说吧!”
钱还没拿到手,我只能赔着笑脸问全叔想干嘛。全叔倒是难得的直截了当,他盯着我的眼睛说:“我不管你们这些东西是哪来的,你今天要是拿了我的钱,那以后的东西,你只能卖给我一个人!”
“您放心,咱们什么交情了。我不卖给您,我还能便宜了别人么!”
我本以为全叔会说出一件棘手的事情让我们去做,结果他就是想要垄断我们的盗墓销售链啊。拿过钱我一边分一边想:这他妈的太刺激了,我可不想再冒着生命危险去倒斗摸金啦!反正也没有以后了,所以全叔提什么要求我都能敷衍了事,谁他妈爱干谁去干吧!可是我没想到树欲静而风不止,当初不知道去哪盗墓,绞尽脑汁的找地方。现在我打算带着阿飞和斌哥退出江湖了,买卖接二连三的找上了门,我们想躲都躲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