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夏宁一把推的我后退两步,一道符咒抛出,迎向厉鬼,随着黑气的飘荡,瘴气的弥漫,噗呲的巨响,厉鬼爆炸,乌黑的汁液飞溅而出,我扑向夏宁,将她压在身下,腥臭汁溅的满背,阵阵滚烫炙热,我嚎啕大叫。几近晕厥过去。许久过去,我睁开眼睛,努力着往起趴。夏宁玉手抵在胸脯,往下按我,她说:躺下,你被厉鬼最后那口怨气喷着,中煞了。躺在地面,寒意自地板传到脊背,之后遍布全身,冷的我直哆嗦。夏宁捏出道符咒,无火自燃,顺手捡起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纸灰洒进里面摇了摇,掰开我的嘴巴就往下灌。我不是个不知轻重的人,烧纸的水苦涩难咽,我强忍着,咕咚咕咚的往下灌,可是躺着喝水特别费劲,到喉咙处卡住了,努力抬起脖子,用力下咽,水过喉咙,就是刀片割着似的,硬生生的痛。可我不敢停歇,厉鬼煞气,能驱尽快驱。一瓶矿泉水550毫升,搁在平时,喝不下这么多,可情况紧急,只顾着大口的往下咽,一口气喝了个精光。扔掉空瓶,夏宁帮我擦拭嘴角水渍,我大口的喘着气,像是海鱼缺了水。啪啪啪!夏宁在我脸上打了三下,嬉笑着说:可以啊!挺能喝。我苦着脸说:姐姐,这你还有心思逗我。夏宁拍拍手说:煞气已驱,一切搞定,可以走了。我很无奈,努力站起来,身体虚弱,踉跄着差点跌倒,夏宁也不扶我,直接走了,见状,我先是一愣,之后明白,必然无碍,现在就是和跑了马拉松后似的,身体有点虚。要真是病重,夏宁不能不管我的。战完恶鬼,回屋后,疲倦感袭来,躺下便昏昏睡去。翌日清晨,夏宁一把将我拽起来,让我去帮她抓药,我不想去也不行,便去乖乖洗漱了。正刷着牙,听到了开门声,卫生间的门没关,我一扭头便看到门被缓缓推开,冒进来一颗脑袋,头上缠着块毛巾,她鬼鬼祟祟的像个贼。嘴里含着牙膏,我嘟嘟囔囔问老板娘怎么了。她的声音很小,有些胆怯,和最初见面那嚣张跋扈的样子反差很大,她说:昨天晚上动静挺大,我胆子小,天亮才敢上来看看。我昂了声,继续刷牙,夏宁对老板娘说:厉鬼已驱,没事儿了。你身上的鬼毒也有法子解了。此时我已洗漱完毕,走了出来,老板娘听了夏宁的话先是一愣,之后面露狂喜之色,拍着大腿,精神起来,说话声音都有了力气:哎呀姑娘,得亏你,中午我做东,咱们出去吃顿好的,怎么样?夏宁摇头,她说:姨,别多心,没必要。“有,有必要,可得谢谢你救了我这条命。”
老板娘说。两个女人谈话,我听着就烦,正好偷偷溜走,买药去了。夏宁给的药单,都是些中药,县城里药店不少,买中药的店铺却可把我找了个费劲。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好歹找到一家,把药买了回去。煎药的时候,夏宁对老板娘说,见过厉鬼,明白你中了什么样的鬼毒,对症下符,解毒就容易多了,只是你中毒已久,直接用符咒驱毒,会留下后遗症,弄味中药作引子,就解决了所有难题。老板娘听后,乐的合不拢嘴,一个劲夸夏宁能干。她还说我命好,找了这么能干的对象。我羞红了脸,急忙挥手解释,说她理解错了,并不是这样,我俩只是队友,不是情侣。老板娘说什么也不信,笑的别有深意。队友?啥叫队友,大妈不懂!药煎好后,夏宁找个碗,装满清水,符咒烧成灰渍,搅拌后,让老板娘喝了,又把中药灌了两碗,这鬼毒总算是清了。解毒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中毒者还是要吃些苦头,别说中午带我们吃大餐了,老板娘一个劲往厕所跑,拉的脸色蜡黄,人都虚脱了。看在眼里,我心里怕怕的,终于明白,就是道法再高深的人,都惧怕厉鬼的原因了。厉鬼就是毒药,稍有不慎,便深受其害。老板娘这次真被折腾的不轻,床.上躺了一天,晚上才爬起,来找我们,好说歹说,硬要拉我们去吃饭。看她站立不稳,我就知道她拉的腿软了。再三推脱,拗不过她,只能去了。老板娘说春天冷,带我们吃点热乎的,便找了一家火辣的火锅店,坐了下来。还点了几瓶青岛啤酒。这个年龄的大妈,都喜欢喝些啤酒,几杯下毒,脸通红,她呵着酒气,夏宁说,刚闹了肚子,就敢来吃火锅呀?老板娘说没事,做人就该粗糙暴躁些。是的,我看她挺暴躁的,就是胆子小了点。这一般是大妈的通病,脾气大,胆子小,平时如狼似虎,遇到事情便害怕的成了猫咪。看着大妈的热情劲,我心里还想,这大妈知恩图报,还是个明事理的人,现在这个世道,白眼狼几乎成风气了,她这样挺难得的。而老板娘当即打脸,她支支吾吾的说:姑娘,其实我还有事儿求你。靠,摧毁了她在我心中,刚刚推倒厌恶的好形象,原先,对于泼辣大妈,我是很反感的,见她明事理,我对她的态度有了改观,可现在,我又……夏宁倒是不生气,她说:嗯,姨你说。老板娘四下瞅了瞅,周围没什么人,她才小心谨慎的说:我有个妹妹,本来一家三口,家庭幸福美满,日子过的挺不错,后来去泰国旅游,请了个古曼童回来,就出事儿了。古曼童?我眉头一皱,捏着筷子的手不动弹了。夏宁没说话,边往锅里下虾滑,边倾听。老板娘继续说:听说这古曼童要是经大师加持,就可邪乎了,我当时劝她扔掉,她不干,当时求的是个旺财古曼童,钱赚了不少,可是惹了祸,丈夫出车祸死了,孩子每天半夜学猫叫,还是惨叫,像嚎春,我本有心慰问,去一趟后,就再也不敢去了。夏宁说:那现在孩子怎么样了?老板娘叹了口气,忧心忡忡的说:还是老样子,学猫叫,吃生肉,现在还活着,可要是时间久了,娃娃的命可不可以保住,就是个事儿了。我就这么两个亲人,妹妹和外甥女,姑娘你可得救救她们,我求你了,钱不是事儿,我妹妹家有的是钱。我说:姨,你就这么两个亲人?没有丈夫和子女吗?老板娘被我问的脸通红,我知道这话问的不对,可我忍不住。许久后,老板娘扭捏着说:我这人脾气臭,管不住嘴,人胖,一直没嫁出去。我点点头,昂了一声,心想,就你这个样子,抽烟喝酒脾气臭,能嫁出去反而奇怪了。老板娘问夏宁怎么样,肯不肯帮这个忙,夏宁说好,明天去看看,可把老板娘高兴坏了。喝着酒,她一个劲给我解释她和她妹妹的关系有多好,还说,她这个店,也是她妹妹出钱帮她开的等等,说了很多,多的我什么都没记住。晚上回去的时候,老板娘喝多便摇晃着睡去了,我和夏宁上楼时,夏宁说:魂瓮里那厉鬼,是楼下道士封进去的,是个茅山弟子。我嗯了声,这个我早就想到了,魂瓮上的符咒,夏宁可以念叨咒语,使其燃烧,自然是道出同门。夏宁还说:能把厉鬼封印在魂瓮内,道士挺不简单,楼内的厉鬼伤不到他,邪灵教那七指人养的小鬼不敌魂瓮里的厉鬼,也害不死他。身体没有伤口,却被吸干了鲜血,你说这是谁干的?我说:邪灵教七指男没这个手段,或许他的同伙可以呢?夏宁说:你说的也对,不过这都是猜测,巫毒教害死道士的可能性也有。其实邪灵教并未插手,只是那个七指男,知道这件事后,借题发挥,事后勒索老板娘罢了。我说:那也有可能既不是邪灵教,也不是巫毒教呀!夏宁点头:嗯,都是猜测,究竟是谁,还很难说。我说:我还有一点比较疑惑,就是这小旅店内,怎么会有阴阳引路人用来控制人的相框呢?夏宁说:这事很难说,我也想不明白,不过目前线索来看,小鬼、佛牌、古曼童、诅咒相框,锚头指向,都和巫毒教、邪灵教、以及阴阳引路人这三个势力脱不了干系。古曼童佛牌这些东西,邪灵教贩卖猖獗,七指男的介入,更加证明,老板娘的闹鬼旅店和其妹妹买古曼童惹祸这两件事情,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应该是邪灵教和阴阳引路人,这两方邪恶势力在搞事儿。我赞成夏宁的分析,虽然极有可能,很多我们不清楚、蛰伏在暗处的势力也在掺和这件事情,但从目前的线索来看,这些事情,阴阳引路人和邪灵教都搅合了。和夏宁讨论很久,我俩才睡下,半夜的时候,夏宁忽然翻身而起,开了灯我当即吓的睁开眼睛,一个激灵跳了起来。夏宁说:来的好快,去的也好快。我没听懂,四下瞅瞭几眼,当即惊的起了身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