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管的孩子囊中羞涩,没钱去宾馆的我,只能去图书馆,趴在座子上小憩。图书馆窗户大,采光足,我是被硬生生晒醒的。那太阳光打在背上,火辣辣的。揉着熊猫眼,我感觉特别扭,皱着眉环顾,顿时羞得脸火辣辣的烫。周围足足围有七八个妹子。颜值都还不错。她们目不转睛,观察着我的耳朵,我顺手一摸,她们便哄笑了起来。我尴尬难堪,一口气跑到厕所,摸出五块钱的黄山点了支。打扫卫生的大妈很敬业,厕所壁镜被她擦的锃亮,我那一对毛绒绒的狐狸耳朵,还挺俏皮。女孩子好奇心强,盯着它看,也在情理之中。这种招风的东西,我想我有必要弄个耳套给它罩上了。走出图书馆,我精神好上不少。吸着雾霾的空气,真他娘倍儿爽!闲来无事,我索性在校园里溜达。过往美眉,瞧着我这副狼狈样,像在看傻.逼。走到校门口时,门房大爷踢开门,喊叫着就向我跑来。我啥时候见过这架势,扭头便跑,大爷越追越气,后面骂道:臭小子,你……你给我回来。我跑了阵感觉不对,门房大爷还能吃人?于是便停下回头,大爷正弓腰喘气,看样子累的不轻。我心一软,走了回去:大爷闹哪样?大爷抬头,浑浊的双眼掐着两搓火焰,怒骂道:混小子,快递!我一怔,指着自己问道:“我的?”
大爷喘着气点头,我说:“快递?”
大爷继续点头。我急忙赔笑:大爷,真对不住,这事怪我。大爷哎呦哎呦的叫着,指着我道:“没见过这么不着调的。哎……”我也学着他叹气,他气的吹胡子瞪眼,踢我一脚。随大爷取了快递,我走到没人的树下蹲着,先点了支烟。按理说,学校是静止吸烟的,树底下吸烟更是大忌,但咱是不守规矩的好孩子,待遇自然不同。一边抽着烟,我一边把弄着快递纸盒。邮快递的人挺用心,包装的有模有样,用的最贵的顺丰。我心里就想了,包装这么棒,指定是好东西。难道是老爸老妈可怜我,给我邮来块印度尼西亚大金表?或者是西伯利亚的南非大钻?行了,不能再犹豫了,我掐灭香烟,咧着嘴,扯了许久才将那外包盒撕开。纸盒散开,里面包着个匣子。匣子做工精美,刻有些奇形怪状的肥虫,简直栩栩如生,像活过来似的。尤其它们那骇人的眼睛,我感觉总在泛着幽幽的寒光。这匣子看着像文物,我激动的呼吸急促,小心打开匣子,脸色顿时铁青。匣子里放着顶鸭舌帽,我对它再熟悉不过了。拿着那顶鸭舌帽,我鼻子酸酸的,忍不住哭了。这帽子地摊货,是我初中时买的,虽然不值钱,却是我送首次送苗苗的礼物。那帽子是谁寄来的,意欲何为?难道是林墨邮寄?不对,林墨留在阴阳路,与青云道长学捉鬼了。那这帽子?想到林墨,心窒息般疼,将纸盒收拾,抛到垃圾堆,我失魂落魄向图书馆走去。宿舍,我是说什么都不敢回了。不单是惧怕大鹏的诡异举动了,他若是死在了宿舍,那我的麻烦可就大了。还是夺着点吧。也不是咱不讲义气,现在这社会,防人之心不可无啊!仁至义尽就好了。不敢回去,是我心中认为,大鹏已经命不久矣,要出事了。恰巧是周末,我就始终窝在图书馆窝。周一,现代文学评论课,我走进班级心就凉了半截,大鹏没来!我班女同学见我到了,一股脑就围了上来,又是摸我脸,又是捏我耳朵。“啧啧,脸好水嫩。”
“哈哈哈,这毛绒绒的小尖耳朵。”
我顶着一脑袋星星,心中惆怅的紧,总感觉胸前闷着口气,不能畅通。我班女同学本来是想好好调戏我的,见我脸色阴沉的不说话,碰了鼻子灰,各自猩猩散了。现代文学评论课老师,依旧是人老珠黄的妇女。瘦骨嶙峋大眼镜,咋看咋恶心。一顿高谈阔论,给我讲的这个恶心;大家小家文学各种点评,所谓点评,不过就是批评,总之就是,她最权威。我心中这个无奈。所谓文学,不过就是文字功底,没啥好与坏。这些所谓的大学教授,写过几个字?不过是非专业的文学评论者,她们吸取别人理论,糅合自身主观认知,就搞出些自以为是的理论。哎,差已!中年妇女多半更年期,这不,刚下课,她从不离手的《仓央嘉措诗集》合上,像泼妇似的就吼了:没来,全挂!我苦涩笑笑,很无奈。现在谁还在乎这个?这学校充溢死怨,三天两头死人。命都保不住了,谁还操心挂科?不过她们还蒙在鼓里,毕竟见过鬼的人少,自然也不会联想到灵异事件。我就不同了,走过阴阳路,撞过厉鬼。虽然没经历过眼下的怪事,但却有种强烈的预感——恶灵潜伏,要出事儿了!走出班级的时候,衣角被人拽住了。我回头是夏宁,她盯着我,冷漠道:中午去我家吧!当时,班级还有不少收拾书本的姑娘,瞬间就都向我俩看了过来,那诧异的眼神,杀伤力惊人,我顿时就羞红了脸,夏宁却很坦然。“去不去?”
夏宁又问了我句。我心中困惑正多,而夏宁又貌似知道很多隐秘,我想从她嘴里套话,急忙点了点头。而身后,那片诧异的妹子,惊的张大了嘴巴。夏宁比较孤僻,向来不与同学来往,甚至同学聚会,她都不去。主动邀请我去她家这种事,冲击力有点大,大家不惊讶,反而才怪呢。走在路上,我小心问夏宁:“宁宁,你说大鹏。”
夏宁没理我。我以为她没听到,又拔高声音问了句。可她,还是没理我。这种被无视的感觉,真心难受,我干脆停下脚步,嚷嚷了起来。夏宁回头,气的胸脯起伏:“你咋这么幼稚?和小孩似的。”
我……都说打蛇打七寸,杀人击要害,夏宁这话,我蔫了。夏宁家住在四楼,房子不大,清一色的粉色暖调,小巧精致。我吸口气,空气清香芬芳。我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嗑起瓜子。夏宁回屋换了睡衣给我倒茶。睡衣宽松,我差点顺着雪白脖颈,看到好东西。夏宁也不在意,漫不经心说:“你可注意,最近学校要死很多人了。”
我端着水杯,手停在原地,顿住了:你说大鹏要死?夏宁摇摇脑袋,长发飘飘:不止他一人。“那怎么办?”
我的嘴巴都可以塞个苹果了。夏宁白我一眼:“我咋知道?”
我有些恼火:你不知道,你带我过来干嘛?之后,气氛僵硬到了极点。怔了会儿,夏宁闭下眼睛,长出口气:你以为我愿意呀?我是谨遵师命。好吧,是我自作多情了。我又急忙问夏宁:“那我呢?”
夏宁拿着抹布擦桌子:“你不作死就不会死,闲事别管,红火别看,宿舍也不能回了。”
说到这里,夏宁停下手上的动作,抬头看我:对了,这几天你在哪里睡的?夏宁一问,我心里就是个翻个。这话里的意思,她知道我不在宿舍?我强装镇定,笑笑说:没有啊!我在宿舍宅着呢。“屁!”
,夏宁瞪我一眼:“男寝藏着要夺命恶鬼。”
不屑笑笑:“真在宿舍,还能这么活的这么好?”
夏宁话音一落,我这心就是阵猛颤,头皮也有些发麻。如此看来,我竟然侥幸的逃了一命。我拽着夏宁的衣角,问她缘由,夏宁盯着我的眼睛,冷冷道:无常勾魂,厉鬼索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