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岚中操纵着木棍刺向景俞,她惊恐的盯着的那些快要到她跟前的木棍,大喊:“我说!我说!”
木棍停在了她身旁。景俞咽口唾沫,为毛那天能爆发出来的力量为什么今天就不行?司岚中盯着她的眼神没有任何温度,景俞闭上眼,喘气都是在发抖。“我确实见过莫邪剑,但是只是一瞬间而已。”
“一瞬间?”
景俞继续编:“对的,但是我记不得用过它后放在哪里了……”木棍突然又靠近了几厘米,景俞死死盯住那些近在眼前的棍子,又说:“可能是在这山北边儿的深渊下面。”
司岚中不跟她废话,提着她飞奔了几步就来到北边的深渊跟前。他将景俞仍在崖边上,语气冷硬:“在哪里?”
景俞眼睛一闭,心一横,手指指向深渊下面:“在崖底。”
司岚中手中出现一团青色火焰,他逼近景俞,捏住她的脖子:“如果你敢骗我,我就送你到深渊下面去喂狼!”
景俞狂摇头。司岚中把她用青火禁锢在树干上,景俞抗议:“你绑我干什么?我又不会跑!”
司岚中冷嘲她:“相信谁也不会相信你。”
随后他闪身下了深渊。景俞再一次悲了个催的咒骂司岚中,明明是想套他下去后自己趁机逃跑,结果没想到他居然绑了自己。这下好了,等他上,她横竖都是死。她不想自己年轻的生命葬送在这深山老林里,左右想不到办法,于是鼓足吃奶的劲儿,用力的吼了一声:“救——命——啊——!!”
撕心裂肺的吼声回荡在这山间,栖落在林间的鸟儿都被她回荡在这山间的声音惊飞。司岚中眼看自己就快到崖底,突然头顶传过一声嘶吼,他愣神,转念之间就明白过来自己上了景俞当。迅速回身,向崖顶飞去。景俞正喊得起劲儿,司岚中出现在她面前,头顶上还挂着一片绿叶子,她没啥心情笑了也没心情叫了。景俞发声:“找到了吗……”她的嗓子有些干哑,和带着讨好的语气混在一起听上去有些滑稽。司岚中邪笑:“我觉得还是你下去帮我找比较合适。”
“我我我不适合!”
司岚中撤了对她的禁锢,懒得和她油嘴滑舌。将她推到崖边,冷冷道:“我说过不要欺骗我。”
他隔空捏住她的脖颈,将她的身体悬空在空中。景俞看了一眼脚下,后背森森寒意,下面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掉下去不是粉身碎骨就粉骨碎身。她对着司岚中狂摇头,害怕的眼泪直往下掉。“求求你不要!我真的不知道莫邪剑在哪里!求求你不要松手!”
“如果你早些求饶说出实话,我兴许会饶了你。现在,晚了!”
景俞死死板着他的手腕,绝望的冲着他摇头,眼泪打湿了司岚中的袖口。“我求求你……不要杀我,求求你……”一边忍受着脖颈间的窒息感,一边发出根本没有回应的求饶。“你不应该掺和到这些事情中来,可是莫邪剑是你拔出来的。既然你没有莫邪,那你活着也是痛苦,倒不如早早超生。”
她身体一颤,张了张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绝望的窒息感在心里和身体上蔓延,背后的寒意深了些,这感受对她来说犹如凌迟。她就像砧板上的鱼,失去了生机,等待着被人宰割。可是她不甘心,不甘心。趁他还没有放手,景俞认命的闭上眼,轻声道:“你最好让我死透了,否则等我回来,一定要你生不如死!”
司岚中对景俞的话不为所动,一句:“你怕是没这个机会了。”
说完,松开了手。景俞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往下坠,开口大骂:“你混蛋!!”
但是最终被风声淹没。风呼呼的往她身体上方涌去,她的思绪还停留在司岚中松手的那一刻。好久,她才反应过来自己正向着死亡坠去。她无力地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却抓了个空。身体轻如鸿毛,却比鸿毛更卑微几分。她想,这就是她的死法吗?她曾经幻想过很多自己死去的画面,或死于英勇,或死于挚爱身边,或死于人生途中。此刻她清楚地知道那些幻想是多么的虚无,徒留这满腔仇恨在山间徘徊,留恋的看着那不属于她的花草树木。回忆着,从她的躯壳里抽离而出的种种记忆零落在眼角的泪珠里。十六年的光阴,在坠崖的瞬间统统灰飞烟灭。她闭上眼,聆听着死亡的倒计时。深不见底,终于见底。她被一阵风打晕过去,暂时忘记了这一场死亡。景俞的身体在离地面五米的距离时,许多幽绿色的光柱从她的身体里跃出,它们像水柱一样绕着她轻轻落到地面上。那些绿色的水柱回到她体内,同时,景俞右手出现一把剑。剑身凛凛,寒光在这漆黑的密林间将那些意图靠近她的豺狼逼退。她的记忆和她的身体,暂时沉睡在这充满危机的山林间。滴答——滴答——景俞动了动眼皮,雨点落在她白皙的脸上,形成一道优美的弧度在脸颊蜿蜒滑落。她的手指也动了动,眼睛终于冲破黑暗睁开。视线有些模糊,意识还在游离状态中没恢复过来。好半天,她才啊了一声,然后,笑了。她还活着,她很庆幸。可是当她的眼光触及到那些坐落在雨里姿势各异的豺狼时,她庆幸不起来了,那坠入冰窖的感觉,再一次让她回归现实。此刻她真真切切的知道了自己是多么的不被老天爷眷顾,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好不容易看的希望,在一群狼的注视下凉了下去。她坐起身,身体除了有些冷之外并没有其他的疼痛或者伤痕。注意到右手里的莫邪剑,她才反应过来。“是你救了我吗?”
她对莫邪剑说。身在狼窝却没有被狼吃掉,这种时候她除了相信莫邪剑之外,别无选择。莫邪剑颤抖了一下,似乎在回应她。景俞踉跄着从泥地里站起来,稳住身形挥剑指向那群饿狼。既然要死,那为什么不死的悲壮一点。狼群有些惧怕景俞手里的莫邪剑,在她挥剑的那一刻集体后退了一步,景俞也发现了这个怪异的现象。她试着又挥了一下剑,狼群虽然害怕但是这次却不为所动。狼是极其聪明迅猛的动物,在景俞挥剑却没有任何杀伤力的动作中,它们精准的分析出眼前这个女孩很有可能对它们造成不了任何威胁。但那只是可能,因此它们伏在地上,找准机会,准备伺机而上。景俞不知道狼的这一系列心理活动,利用莫邪剑来暂时保护住自己。她握着剑与一群狼对峙,手和身体还是抑制不住的发抖。恰恰她的这一颤抖,让狼明白了她的害怕,同时也让狼以为那是示弱的表现。狼群放低身体,低嚎的声音此起彼伏。景俞颤抖着无法挪开步子,雨将她的身体浇透,头发黏在脸上,水珠顺着脸颊汇集到下巴形成一条水柱又从下巴流下去。她绝对不能认输,莫邪给了她希望,她一定要将着希望延续下去。军训服被泥土染脏,她握剑的姿势更坚定了些。颤抖之际狼群离她更近了些,她紧紧握住莫邪,紧绷的精神一刻也不敢松懈。卧在不远处的一只狼终于忍耐不住横空跃起冲着景俞的头顶露出锋利的爪子。景俞用力挥了一下莫邪剑,还未等狼靠近她时,被莫邪劈出去的光辉将狼身劈成两半。鲜血从狼的身体流出来,只是一会儿便被雨水冲刷掉。狼群因为鲜血的刺激和同类的被杀而变得蠢蠢欲动,它们低声犬吠,露出的獠牙尖锐无比,似乎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把这女孩撕碎。邪剑光辉一转,带起的雨珠打在狼身上。景俞胸口一阵窒息,她下意识的用手去扶住胸口。离她后背最近的狼抓准机会,身形一闪,对着景俞的后背便是一爪,景俞嘶叫一声,快速转身将那恶狼劈成两半。后背火辣辣的疼痛让她止不住的颤抖,雨水浇在上面,火烧火燎的疼痛让她此刻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