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甫山扶着幼菫,一路到了正院,却听见正院一进的会客厅有说话声。 萧东在一旁解释,“王爷,沈公子过来送年礼。”
萧甫山看了眼幼菫脸上的喜色,想起她方才耍小性子,便没有说让她回避的话。 他携着幼菫的手进了会客厅。 老夫人坐在主座,沈昊年身着白色锦袍,笑容和煦,坐在她下手,微笑着听她说话。 见萧甫山他们进来,沈昊年起身拱手道,“给王爷王妃道喜。”
幼菫冲他行了个晚辈礼,沈昊年脸上的笑更耀眼了,“王妃看起来气色不错。”
萧甫山挡在幼菫面前,帮她解下来大氅,方坐到主座另一个位子。 他淡淡看了沈昊年一眼,“沈公子,你是犬子救命恩人,没有你来送年礼的道理。”
沈昊年微笑道,“倒也无妨,上次来府上没有拜会老夫人,很是失礼,今日前来算是致歉了。”
萧老夫人和气笑着,附和道,“沈公子甚为风趣,陪我这个老婆子聊天也不嫌沉闷。”
她指着手边的一个精致的小匣子说道,“沈公子很是客气,还带了神医配制的药丸,给我和幼菫一人一盒,都是益气补血的好东西。”
这个俊俏的公子,真是好看又和气啊。 老夫人言谈之中满是赞赏。 心中寻思着身边有没有合适的好姑娘,给牵牵红线,这么好的儿郎还单身,真是怪招人心疼的。 沈昊年微笑道,“老夫人不必客气,神医恰好在府中,不过是举手之劳。您若是乐意,鄙人请他随时来给您请平安脉。”
老年人最是信神医之类的,也最重保养身子,她欣喜笑着点头,“好啊,那就有劳沈公子了。”
萧甫山皱眉,母亲对沈昊年太过信任了。 他对老夫人低声道,“母亲先和幼菫去歇息,儿子陪沈公子就好。”
老夫人在这里坐了一个时辰,也着实累了,跟沈昊年告辞,和幼菫一起回了上房。 沈昊年一直微笑着,目送幼菫他们出去,那和煦如春日暖阳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幼菫。 萧甫山脸色变得冷峻凌厉,“沈公子,说说你的目的吧。”
他越是探查,越是惊心沈昊年的实力。 沈昊年身边护卫的功夫,不在萧十一他们之下。他若想杀了沈昊年,不是件容易事。 沈昊年收回目光,泰然自若地喝着茶,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见,清冷地打量着萧甫山。 这人脱下盔甲,穿上锦袍,身上的凌厉之气也不见消散,着实不是良配。 他淡然说道,“鄙人是王妃世叔,关心一下晚辈,王爷这般紧张作甚?”
萧甫山手指轻轻叩击着桌子,“世叔?拿一百五十万两银票给世侄女,你这个世叔未免太过大方。”
提起银票,沈昊年微微蹙了蹙眉,那丫头还真是倔,银票不但还回来了,还外加了一万两银子,说是伙食费。 还让萧十二给他带话,神医的事她会和国公爷解释,不会再追杀他。 沈昊年轻哼了声,带着几分怨气,“鄙人是商人,喜欢拿银子说话,王爷天潢贵胄,自然是不懂商人这一身铜臭。”
萧甫山微眯着眼,审视看着他。 沈昊年的这一身贵气,怎么看都不是那种会自怨自艾的人。 萧甫山说,“内子心地单纯,奉你为长辈,你若真当她是世侄女,就该保持分寸,别逾了规矩。”
沈昊年对他前面那两句话甚为满意,看来丫头还是在萧甫山面前说了他的好话的。 他自动忽略的后面的话,“丫头自然是纯真可爱,可惜了眼光不佳,选的夫婿不太合我这个世叔心意。”
他挑剔地看着萧甫山,“你这年纪分明和我差不多,她怎么就看上你了?又冷冰冰的不爱笑,那日一见面就打打杀杀的,也不怕吓坏了丫头。可见你这个夫君不称职。”
他早就忘了当日自己是故意惹萧甫山生气,引他动手的。 他越说越生气,本是有几分调侃,俊美无俦的脸上带着凌厉之色,“你如今该知道了些鄙人的手段,你若是敢让丫头受了委屈,你不来杀我,我也来杀你了!”
萧甫山沉眉看着他,“沈公子和何知府熟识?”
沈昊年冰冷道,“有数面之缘。”
“数面之缘,便引为至交,想必何知府是你欣赏敬佩之人。你可否与本王描绘一二。”
沈昊年眸心沉了沉,什么欣赏敬佩,那何文昌大了她八岁,她怎就看上他了?为了给他生孩子,还生生丢了性命。 母女两个,眼光都不算好的! 他语气淡淡,“说不上至交,没甚好说的。王爷若想了解你的岳父大人,去程家问问岂不更直截了当?”
“言之有理。”
萧甫山面色不动,喝起了茶。 沈昊年没了兴致,撩袍起身告辞。 走到一半,他停了脚步,回过头来,“过年了外面不安生,还是让丫头少出去,免得招惹事端。”
萧甫山问,“是什么人不安生?”
沈昊年皱了皱眉,转身走了。 -- 萧甫山去了上房,幼菫正和老夫人看着沈昊年送来的年礼,样样精致稀罕,两人皆是爱不释手。 幼菫最喜欢的还是那两大包腌梅子,捻起一个放入口中,口舌生津。沈昊年那里的腌梅子,实在无人能比。最近就一直怀念着这个味道呢。 老夫人不停赞着沈昊年,“沈公子救了青儿,还送这么重的礼,幼菫,你仔细备一份回礼才是,那个酒他既然喜欢,你便多给他些。”
她问,“可还有?”
幼菫笑道,“还有,母亲放心,儿媳一会便去安排。”
萧甫山瞥了眼炕上摆着的礼盒,淡淡道,“母亲,儿子先回院子了。”
老夫人催着幼菫走,“你先回去,有合适的好东西,我就给你留出来。”
幼菫笑了笑,老夫人是拿她当孩子呢。 出了上房,萧甫山牵着幼菫的手,“来历不明的药丸不要乱吃,免得伤着身子。那个神医,可是给你吃过苦头的。”
又冬何紫玉捧着沈昊年送的药丸匣子和腌梅子跟在后面。 幼菫解释,“王爷放心,那个神医的确是有本事的,妾身吃了他的药,当天晚上就退了热,身上舒畅了许多。其他的药丸妾身也吃过,都很有效用。”
萧甫山问,“你就不怕他再坑你一次?”
幼菫很放心地说,“不怕,那个神医很是听沈公子的,沈公子没有恶意。”
萧甫山紧抿着唇,幼菫对沈昊年很是信任。 幼菫问,“沈公子说要刺杀妾身的人是刘祁,王爷可查清了?”
“嗯。”
萧甫山捏了捏幼菫的手,“你别担心,不会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