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入谷的吐蕃士兵,还有离入口近的士兵,得以逃出生天。饶是他们勇猛凶悍不惧生死,此时也是看得遍体生寒,眼中惊惧。 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屠杀,在未知的可怕武器面前,吐蕃人心中生出了惧意。强大的意志力在这种惨烈的屠杀方式面前,瞬间被击溃。 山谷外的赛德双目猩红,发出嗜血的光芒,牙齿咬的嘎吱作响。 萧甫山不是在守皇陵吗,何时回凉州了?如此大的手笔,也就他能做的出来了!不过瞬间,十万骑兵没了,而且大多都是精锐!现在北路剩下的十五万兵马中,只有八万骑兵,剩下的都是步兵。 对方却未折损一兵一卒! 一个刚刚从谷中死里逃生的士兵,瘫软在地上惊魂未定,泪流满面,语无伦次说道,“太可怕了……太可怕了……他果真是天神……不对,他是魔鬼!魔鬼来了……” 赛德站到他的跟前,高声命令,“吐蕃的勇士没有孬种,站起来!”
士兵恍惚地抬头,“大皇子,我们打不过他们的……他们是魔鬼!大皇子,我们撤吧!”
“妖言惑众,贪生怕死,不配为吐蕃勇士!”
赛德刷地拔出佩刀,手起刀落,士兵的人头飞了出去,双目还惊恐地圆睁着。 赛德举起佩刀,高声喊道,“再有扰乱军心者,斩!”
大军中的不安情绪被压制了下去,可很明显,他们已经没了来时的高昂斗志。 赛德明白这是士气最薄弱的时候,毫无战力可言,此时若是再与西北军交锋,只有送死的份。 权衡之下,赛德下令大军回撤廊庭。 与此同时,同样的情形在陵南谷和池原关上演。 陵南谷相对狭窄,进入谷中的有五万骑兵,全部覆灭。 侵袭池原关的突厥骑兵有五万兵马,那边山谷宽阔,又有险峻山势凭借,突厥骑兵更是几乎全军覆没,少有生还。 突厥是一个游牧民族,全民皆兵,孩子还没有长大已经学会了骑马和杀人。他们虽然人口稀少,却战力强大,行踪飘忽不定,每年秋季都要到大燕抢掠粮食财货,一直是大燕之患,却难以根除。 经此一役,突厥精壮损失殆尽,元气大伤,数年内怕都难以缓过劲来。 月朗星稀,凉州城外的驻军大营,四处点着火把,明亮热闹。 一堆堆的篝火上烤着香喷喷的马肉,整座大营上空弥漫着烤肉的香气和高涨的士气。 山谷中被炸死的战马不计其数,士兵们把能食用的都抬了回来。留下今日明日吃的,其他的都送回凉州城,做成肉干腌肉,可作军粮。 士兵们已经很久没有这般大口吃肉了,个个满面红光,兴高采烈。 “国公爷威武!”
“国公爷天神转世!”
“国公爷威武!”
“国公爷天神转世!”
…… 士兵们不知疲倦地高声喊着,来释放心中的兴奋与喜悦。 大将军营帐内,萧甫山大马金刀坐在几案前。他身着玄色戎装,盔甲黑亮,泛着幽森冷光,映着他冷峻的脸更为俊朗威严,气势迫人。 吴将军搬了一条香喷喷的烤马腿过来,用一块长长的木板作托盘放到几案上,他咧嘴笑着,“国公爷您吃,末将烤的!”
见萧甫山拿匕首割了一块吃了,他才笑呵呵地坐到下首,嘴巴都咧到了耳朵根,“国公爷,咱不但有马肉吃,幸存下来的马,也有几万匹,咱的骑兵可以扩扩了!”
萧甫山用匕首切割着马腿,说道,“你出计策堵谷口有功,给你分一万匹如何?”
吴将军兴奋不已,搓着手嘿嘿笑着连连称好!战马难得,他手下的骑兵已经好几年没增加了,如此一来骑兵数量就大大超过了步兵!得好好想想怎么训练他们,超过卫襄铁骑,成为西北第一铁骑! 得了好处,他又排起了马屁,“国公爷,您真是神了!咱不过用了八千兵力,就灭了吐蕃十五万精锐和突厥五万狼军!那个炸药那么厉害,以后咱谁都不怕!”
鲁将军笑着接话,“末将打了大半辈子仗,还没打过这么轻松痛快的!就射几箭点个火,后面就没事了!国公爷,炸药可是您研究出来的?”
萧甫山将切割好的马肉,示意侍卫分给几位将军。 他拿一块青色帕子擦了擦手,淡淡说道,“不是本公发明的。不过也差不多,本公与她也不必分太清楚。”
郑先疑惑地蹙了蹙眉,这话怎么听着有点熟悉。 还有,国公爷啥时候这么讲究了,帕子上还绣花了?以前用的可都是素帕子。 鲁将军赞叹道,“国公爷手下果真能人异士汇集,这可是天大的功劳,末将以为,应该给他记头功,封将军!”
吴将军附和,“对对!除了国公爷我还没佩服过谁,今日他算一个!国公爷,叫那小子过来,末将认识认识!末将要与他结拜兄弟!”
吴将军年近五旬一把年纪,又是西北有名的勇猛悍将,资历深厚,要与个“小子”结拜,也算大大给他面子了。 萧甫山喝了口茶,淡淡说道,“她不在西北,喝酒就不必了。结拜就更不必了,她的辈分比较大。”
郑先敏锐地发现国公爷眉眼很是柔和,这人到底是谁?发明了马蹄铁,还发明了炸药!单凭他能消弭国公爷眉眼间的萧冷之气,可不是简单人物!辈分大……怕是年龄不小了,估计是因为老迈来不了凉州的吧。 吴将军无比诚恳,“他辈分大,我拜他当干爹,干爷爷也行!”
萧甫山蹙了蹙眉,自己一直在降辈分,怎么轮到幼菫都是长辈分?吴将军叫她干爷爷……自己当年刚来西北军时,可是叫了吴将军一年的叔父! 真要认了,这辈分怎么论?难不成自己要叫幼菫一声祖宗? 远在两千多里之外的幼菫连打了几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子,喊道,“紫玉,给我熬碗姜汤!可能要感冒!”
吴将军见萧甫山蹙眉,心想估计是辈分实在太高,他高攀不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