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端了几个小菜过来,殷勤说道,“厨房刚煮好的羊肉,先切了一盘过来。一会再炒几个新菜过来,都是跟夫人院里的素玉姑娘学的,一会四爷您尝尝。”
萧四皱了皱眉头,又是夫人。 萧东打开罐子拨了一碟豆腐乳,一碟辣椒酱,“辣椒酱抹到羊肉上很不错,四爷尝尝。这个豆腐乳也可以抹上吃,我琢磨出来的吃法。”
萧四长舒了口气,终于有句话不带“夫人”了。他没吃过辣椒酱和豆腐乳,听都没听过。他夹了一块羊肉,涂上辣椒酱吃了一口,香辣过瘾,果真好吃! 萧四羊肉还没咽下去,萧东便笑着说了一句,“好吃吧?辣椒酱是夫人做的,分了我一罐。”
萧四:“……” 辣椒呛到嗓子眼里,萧四剧烈咳嗽起来。 萧东贴心地帮他拍着后背,“刚吃辣椒就是这样,容易呛着。”
萧四咳嗽着停不下来,我不是因为不会吃辣椒,我是被你气的! 咳嗽好不容易停下来,萧四指着豆腐乳问,“这个是不是夫人做的?”
“是。”
萧四放下了筷子,“萧将军,你的主子是谁?”
萧东说道,“国公爷和夫人啊。”
萧四皱眉,俩主子!国公府的侍卫只能认一个主子,便是国公爷!“国公爷要回府,是你偷偷往回送信的?”
“对,四爷观察入微。”
萧四说道,“你身为国公爷侍卫,如此行事是为不忠,你可知?”
萧东笑道,“这怎么会,夫人也是我的主子,给她报信有何不可。我事先送信回来,也是为了夫人和国公爷少生矛盾。夫人高兴了,国公爷就高兴,国公爷高兴了,我们就高兴,皆大欢喜。我怎么会不忠了呢?”
他们思想出现了严重问题! 萧四皱眉问道,“夫人给了些好吃好喝的,便把你们收买了?我们的口号你可还记得?忠诚!忠于荣国公!”
萧东叹道,“四爷,你是没见国公爷成亲之前的样子,过的又是什么日子,你若是知道了,定然就不这么说了。你也不知道夫人为国公爷做了多少,这么说吧,若不是夫人,说不定你现在就见不着国公爷了,就连六少爷你也见不着了。”
萧四心下一沉,“此话怎讲?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萧东给他斟满酒,又给自己斟上,“说来话长了……” -- 清风客栈地处清净路段,周边环境清雅。环绕客栈栽种着几丛修竹,夏风拂过,翠绿竹叶簌簌作响,顿觉几分凉爽清雅,清风之名名副其实。 客栈院子的后门打开,几个衣着普通的男子悄然出门,轻装简行,行动敏捷快速。 几人尚未走出胡同,便听一阵笑声,扭头一看,几十个蓝衣短打的男子,抱胸站在他们身后。 为首的萧十三笑道,“白掌柜,茶叶还没卖完,怎么就要走了呢?我正想找你买些来喝!”
达丹铁青着脸,“家中有事,恕不接待了。”
他手一挥,护卫便围了上来,身着男装的文珠也被护在中间,一群人快速向前冲去。 也不过瞬间,蓝衣侍卫便持刀飞掠而至,与他们厮杀起来。 胡同口有金吾卫巡逻卫士经过,有卫士发现异样想冲上去,被首领一把抓住,“仔细看清了那群蓝衣人是谁!”
那卫士带带摇头。 另一卫士笑道,“新来的不知道也正常。仔细看清楚了,他们是荣国公府的侍卫,跟咱是一家!他们明显占着上风,便不关咱事了,走吧!”
达丹一直自诩他训练的护卫武艺高强,战力强悍,可在萧家侍卫的攻势下竟是节节败退! 不过一盏茶功夫,萧十三的长刀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萧十三笑道,“白掌柜,还是回客栈吧。”
-- 萧甫山回到木槿园,幼菫正在净房沐浴。 他抓住永青问,“方才是十一还是又冬抱你跑回来的?”
永青对父亲总是对他如此粗暴很是不满,可人太小,还反抗不了。他乖乖回答,“十一叔抱的我。”
萧甫山把他放下,果真又拖堂了。 永青继续说道,“若是又冬抱我,那母亲让十一叔抱吗?我猜你肯定会生气,我抱母亲你都生气。十一叔说了,只要是男人,多看母亲一眼你这里都不行。你怎么就这么小气呢?”
萧甫山沉着脸,提溜着永青把他扔了出去。永青很淡定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土,背着小手回了厢房。小气鬼!说说都不行! 萧甫山又出了院门一趟,对蹲在树荫下的萧十一说道,“十一,去领二十板子!”
萧十一蹭地跳了起来,“国公爷,卑职做错了什么?”
萧甫山冷冷瞥了他一眼,砰地把院门关上了。 萧十一摸着鼻子,“方才还好好的,怎么进门一趟,出来就要打板子呢?”
萧十二给他分析,“夫人刚回来,定然是要沐浴,国公爷应该还没见到她。那还有谁呢?”
萧十一恍然大悟,“六少爷!定然是这小子说漏了什么!”
他摸着屁股,满脸绝望,陪六少爷绝对是高危职业。前几日刚因为他挨了板子,还没好利索,这又接上茬了! 萧十二说道,“你以后说话注意些,六少爷是小孩子,大人说的话都记得清楚。有些话你不能随意在他面前讲。”
萧十一哼哼,“又来教训我。我看你是把我当小孩子了。”
他说着话,就往外走,“领板子去了,打完板子好睡觉!”
萧十二喊住他,“我房间衣柜里放着一个棉絮垫子,刚做好的,你去拿了塞裤子里。兄弟们都明白,不会为难你的。”
萧十一立马喜笑颜开,“多谢了!看不出来啊,你还会做针线!”
萧十二脸上不太自然,“稍微会点。缝缝补补的老是去针线房也不方便。”
萧十一满脸惊叹,“还真是你做的?!这么多年了我都不知道你有这本事!你会不会绣荷包?我的用旧了,去找沉香,她又不肯帮我绣。”
萧十二眸色沉了沉,“去领板子去吧。”
萧十一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不给绣拉倒,用得着甩脸子么。我再找依香问问。”
说着话,吊儿郎当走了。 萧十二站在树下,紧抿着唇,听着鸣蝉聒噪。他手微微一动,一颗石子凌厉射向树上,吱呀一声粗哑的叫声,一只蝉从树上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