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做了大叔的徒弟,我的待遇果然好了很多,粥都是他亲自喂的,因为这里就我和他两个生物,周边连只孤魂野鬼都没有。我的衣服也有了,不过质地真的不咋地,粗粗糙糙的,烙在身上很难受,但总比没有好。关于那粥,我真的不得不多嘴一句,这简直是在虐待我的胃,粥里有很大一股子焦味不说,还老是有可疑的物体出现,同时药味更是重得我受不了,变.态大叔每次喂我喝粥都很幸灾乐祸,每天以整我为乐。开始几天,我都会对他愤怒而出言不逊,他就给我下哑药,让我只能瞪着眼睛看他却无法开口说话;或者他为了惩罚我不想当他的徒弟,会加重我的药量,让我在六个时辰里生不如死;为了不让我反抗他的喂粥行为,他会在“煮药浴”的汤药里放入一定量的“软软散”,让我浑身无力然后任其摆布;或者他一有不顺心的事情,到了晚上我的竹屋里都会出现蛇鼠虫蚁之类的东西,然后在我身上爬过,我放声尖叫才会让他满意……他的种种罪行简直令人发指,我无时无刻不在诅咒这个死变.态,咒他出门被车撞死,喝水被水呛死,或者被自己研制的毒药毒死也好,有时候真恨不得一掌拍死他,但我知道现在的我一点办法都没有,手无缚鸡之力,命悬一线,更何况要报仇了,所以无奈啊无奈。我每天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每天和他斗智斗勇,但老狐狸说话谨慎,反应很快,而且几乎没有什么弱点,我一没有武功,二没有毒药,所以基本上我并没有多少便宜可讨,反而每次都被他吃得死死的,整的那叫一个凄惨。这样过了快一个月,这日日落时分,我又如往常一样一动不动地泡在汤药里面。开始还好,和平时没什么差别,可是随着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痛意开始蔓延。因为眼睛看不见,身子动不了,所以我的触感被放大了无数倍,脚下有很多很多小虫子开始在我的身上爬,一点点密密麻麻地开始往上爬,顿时一阵接一阵的鸡皮疙瘩冒出来,我觉得好痒,同时好可怕,不知道是什么的情况下,恐惧蔓延。“师父,你在汤药里面放了什么东西,有虫子在我身上爬,好可怕,快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我都急得快哭了。“徒儿要学会忍耐,过一阵会更痛,挺不过这个坎就没法解毒了。”
师父说话的语气淡淡的。“你还在里面放了什么东西?我怎么觉得还有其他东西在动,啊——里面是不是有蛇啊,师父你放了我吧!”
感觉身上的东西越来越多,除了虫子还有滑滑的物体,它们貌似也很难受,不停地在我身上乱动。人都说人有三俱:一怕高;二怕蠕动性动物,比如蛇、蠕虫等;三怕黑暗,其实怕的是未知。而现在这个汤药里面有了两种人怕的东西——虫子和未知。师父却在一边闭目养神,再也不理我了。我都快崩溃了,我从小就最怕蛇了,无来由的怕,看见了都会不自觉地抖三抖,更别说这么近距离的接触了。当整个身子,除了露在外面的头部,都被汤药里面不知名的虫子爬满了,然后所有的虫子就像说好的一样,几乎在同一时间狠狠地咬了我。“啊——”一声惨叫溢出口,惊起林中鸟儿无数。真的真的好痛啊,万虫噬骨之痛,每条虫子都像饿了一辈子似的使劲往我骨头里钻进去,痛、痛、痛,所有的感觉就只剩下了一个痛字。我冷汗直冒,痛得连站都站不稳了。这样的痛我真的没有受过,求死不得,求死不能,所有的痛只能自己承受,以为痛晕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可是刚晕过去又会被下一阵痛意弄醒,连逃避的机会都不给。“噬心蚀骨”在这样的疼痛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救我……师父……不不……还是杀了我吧……求你了……”现在我连恨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要让我能不受这样的苦,我什么都愿意答应,如果死亡能使我摆脱这样的疼痛,我愿意一心求死。“丫头,万万不可!”
师父大惊,“丫头千万忍住,此为‘万蚁噬骨’,虽过程万分艰险痛苦,但终究是解你身上剧毒的良方,只要挺过了今日,解毒就大功告成了!丫头听为师一言,千万不要轻言放弃,否则你我先前努力就前功尽弃了。”
“真……的……吗?”
我现在说话都含糊不清,塞在嘴里的软木塞都快被我咬碎了。“为师说的句句是真,时下是关键时刻,丫头一定要挺住,不生死念,只求活着,只要过了今日,为师就有十分把握救你不死。”
师父站在大锅之前急切而认真地看着我。“好吧……我信……你!”
我泪眼模糊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