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早已形如枯槁。再经魏月怡一呵,整个人七分魂吓走三分,脸色不免又白了一茬。私下偷袭的有两拨人,一波朝着林豪宇去,另一波则悄悄摸向老徐,男子原本是必死的,若不是老徐拼命将他救出,他早已是一处冤魂。“我不知道,你们如此逼我,还不如一开始杀掉我,一了百了。”
男子浑身被绑,眼中恨意绵绵,嘴巴更是怎么也撬不开。“可真是倔强。”
魏月怡知晓对方不好对付,吓唬一阵,决定仔细探探口风再说,随后抽一根板凳,正坐在他跟前。男子身形发抖,全然不敢对上魏月怡的目光,他初次见对方,却能轻易感知,这位绝非善人。“是滁州人士吧?离我们这处不远,说来也算是半个老乡。”
魏月怡语气淡淡,时不时撇对方一眼,仿佛说着家常话。说来也巧!她前些日子安排脚夫去滁州走了一趟,此人的长相和那里的人实在像极,打蛇打七寸,她大着胆子挑衅着对方。那位男子的表现果然开始不淡定了.二人无亲无故,他隐藏许久的底细,除去杀手组织上头的人,无人知晓。男子深吸一口冷气,汗水早已将头发打湿:“你到底是谁?他们是无辜的,你若是敢伤害他们,我和你拼命。”
“他们?”
魏月怡杏眸稍暗,手指微微蜷缩,心中缓缓的猜测。要么是爱人,要么是亲人,看跟前之人中年模样,杀手每年银钱不少,可他的装扮却尤为简朴,想是平日供给着家人,舍不得吃穿。想到此时,魏月怡轻轻勾唇,压抑着急迫,一字一顿:“你家人被我安排在一处安全的地方,你也知道,这世道太乱,他们留在家中,你也难免会担忧。”
魏月怡不曾说完,男子声音瞬间急促。他拖着不受控制的身体,激动大喊:“你对他们做了什么?他们是无辜的,你怎么能动手?你凭什么?”
“那林豪宇呢?”
魏月怡瞧着此人面上的急色,心头涌上一丝讥讽,直接砸了凳子。男子再次被呵住,眼神下行,自知无路可走,歪着脑袋苦笑:“在他们的计划中,我本是应该死的,我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知道他们的打算?”
“那你别活了!”
魏月怡阴侧侧地抬眸,菜刀裹着寒意贴向男子的脖颈。菜刀锋利,早已让他的下颌处流露血色。男子惨淡的扯了扯嘴角:“放过我家人,按照他们的计划,林豪宇会在客栈柴房内被处死,你”男子闭上眼睛,声音悲凉的发着颤:“你现在过去,或许还能收尸。”
啪,屋内清脆一响,菜刀应声倒地。魏月怡发狠的扇了林豪宇一巴掌,目赤:“闭上你的狗嘴,我那相公福大命大,绝对不可能如你的愿,等我回来,你和你家人,都等着死吧!”
说罢!她往男子的嘴中放一颗药丸,一颗能够折磨人一辈子的毒药,没有解药,眼看着对方病发,她拾刀离开房间。徐真真在外面等,一见来人,惴惴不安询问:“你相公?情况如何?”
魏月怡咬着下唇,人显得有些恍惚,徐真真急切问询在侧,她的目光渐渐回拢。来不及答,立刻握住徐真真的手:“你家的暗卫,能否借我使?”
“我去问我父亲。”
徐真真没有犹豫。魏月怡对于徐琛来说,相当于救命恩人,这份恩情,他自当报答。不过在此之前,他有一言说:“林豪宇这个做事警惕之辈都能被他们算计!对方必定不是无能之辈,行事万不可着急,性命为先。”
“至于那群人,我会叫我的儿子帮忙调查!”
“谢过。”
魏月怡并没有推诿,她只想找到林豪宇,别无所求。一切准备做好,黄昏已至,昏暗的村庄暗流涌动,不过是表面平静。林玉莲不理解魏月怡为何还要出门?她害怕极了!小脸蛋被泪水侵湿,死死抱着魏月怡不愿松手。“娘亲和爹爹都不回来,你们是不要我的吗?”
魏月怡原本便心疼这小丫头,此时见人伤心模样,再硬的心也难免一疼。无奈蹲下,帮着小丫头拭泪,哽咽堪堪压抑不住:“娘亲后日便回来,和爹爹一起,不会骗你的。”
林玉莲到底还是信魏月怡,小肩膀不断耸动,拉出一根小拇指。“娘亲不许撒谎。”
“好。”
魏月怡眼眸下沉,只能咬牙掩饰难堪。哄着林玉莲跟徐真真住,她转头时脸色瞬变,乘着刺骨的寒风,步入黑暗中。南部一处不起眼的小村庄中。消失已久的林豪宇正一脸苍白的安置在床榻之上,他虽在梦中,眉宇却长久的紧蹙,时不时喊着魏月怡的名字,连他自己都不曾发觉。远处的闪电飞驰而过。林豪宇的脑海中想起一句熟悉的咒骂:“你本就该死,二十年前就该死。”
“.”你到底是谁?这句话林豪宇没有说出,他于梦中惊醒,尝试性的抬动手脚,吃力的咬牙,最后丧气。那些杀手给他下的药不是一般的迷药,此药药效极强,一旦动气,四周筋骨都会受影响,林豪宇那时太过着急破局,一不小心损伤机理,手脚自清醒之后便再不能控制,一时如废人一般。林豪宇唯一能够动的冷眸沉沉,寒意裹身,表情发木。不久后大门被人轻轻敲开,林豪宇的救命恩人,名字叫做杨柳,是山上猎户的女儿,她的父亲叫做杨虎。那日父女从山上下来,本想去客栈讨杯茶去,谁想,遇上奄奄一息的林豪宇,二人好心,将人捡回来养着,很是费心。“林大哥,今日可好些了?爹爹从山上采了一些野山参,用来提气补身子正好,我用来熬了鸡汤,你快起来喝。”
杨柳轻声细语说话,顺带着蹑手蹑脚,生怕发出声音。林豪宇轻咳一声:“谢过杨柳姑娘,我这残缺身子,不必耗费这么多心思。”
他一向冷静的厉害,虽然此时四肢如残缺一般,却从未将怨气付诸他人身上。也正是如此,杨柳欣赏他的脾性,逐渐起了心思。“林大哥,大夫说你身体只是暂时的,迟早会恢复,既是如此,趁着这段时间将身体养好,才是重中之重呀!”
“再说了!”
杨柳的脸颊微红,说着说着竟有些羞涩,“你不是与我说过,等你病好之后,带我去镇子上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