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昨晚的事,张浩然就直冒冷汗。“仙人跳”根本不算啥。刘嫂这个女人,本身就要比讹诈可怕得多!昨天他还不知道村里发生的事儿,所以没觉得事情有多复杂。可现在不同,七天后上门看病,根本就是羊入虎口!杨柳看张浩然站在原地发愣,轻轻用脚踢了他一下埋怨道:“想什么呢?她就那么香?瞧你眼睛都直了!”
张浩然回过了神,闻到浓浓的醋意。但杨柳的反应,让他更懵了。他想不明白,杨柳为什么会吃醋?一见钟情这种鬼话,张浩然是不信的。不过细想之后,他觉得杨柳应该是想用这种方法缓和气氛。可一想到往后的日子……调查、还债、解毒,张浩然就头皮发麻。要是没有适当的调剂,那他非疯了不可。而在桃花乡,能让张浩然提起兴趣的,恐怕就是女人了。他并不好色,可既然有愿意送上门的,那他也不会把对方拒之门外。大家各取所需,有什么问题?杨柳不是愿意钓着他么?行!那干脆不如就来个礼尚往来。看看是杨柳先毒发,还是张浩然先犯.色!张浩然收起臭脸,连忙配合着哄了她两句:“你想多了,昨天就是太晚了,我怕打扰你休息。”
“哼!说的好听,你自己小心点儿吧!”
说完,杨柳起身要走,张浩然连忙拉住她问:“哎?你要去哪儿?”
杨柳玩味一笑,调侃道:“我回去睡觉啊,怎么?难道你要留我过夜?”
明知道对方是在戏弄自己。张浩然立刻就回了一句:“我还没帮你检查呢。”
“嘁!下次吧!等我‘毒发’的时候再来找你,到时候你可得好好帮我暖暖身子!”
张浩然松开手,目送杨柳离开了诊所。折腾了一天,天色已经不早,该休息了。等明天一早,再去村委,找村长把事情问清楚。然后再根据实际情况,考虑到底要不要去刘嫂家。……此时,杨柳回到了村委。她进屋后,关上房门,对着镜子使劲揉搓着锁骨窝。不一会儿,那片瘀青便被她给搓没了!紧接着,她弯下腰,从桌子下面拿出一个黑乎乎的小炉子。炉子还冒着烟,她捧起炉子,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微微一笑,自言自语道:“张浩然…唔,还不错!”
……夏天的天气,喜怒无常。夜里一场雨,把桃花乡变成了一个蒸笼。天还没亮,张浩然就被闷醒了。打开诊所房门,一股湿热的感觉,顿时扑面而来。早晨都已经闷成这样了,他实在不敢想象,要是到了中午,还能不能出门?他简单洗漱完后,拿着一个布包袱离开诊所,前往村委找村长。就在快要到村委门口的时候,他看见不远处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加快步伐跑了过去,向对方打了个招呼:“你怎么起这么早?”
短袖衫搭配高腰裙,还是这身衣服。张浩然对面站着的,正是昨天带他来村委的那位姑娘。对方偏过头,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你得小心点儿。”
“小心什么?”
“小心……别被缠上。”
张浩然完全没听懂对方在说什么。和昨天一样,说完这些话之后,这姑娘又一次转身离开了。他只当对方是好意,让他远离麻烦。如果是这样,那不用她说张浩然也知道,自己确实该处处小心。两人分别后,张浩然一路来到村委。还没进门,他就看见林副村长正在院子里收衣服。两人视线刚一对上,不等张浩然开口打招呼,林副村长抱起衣服转身就跑回了她的屋子里。“她怎么神神叨叨的?是我昨天的针扎错地方了?”
张浩然嘟囔了一句,径直来到了村委最大的那间屋子——村委办公室!可来到门口,他往屋里囫囵扫了一眼,发现好像没人。就在他以为是不是自己来得太早的时候,另一边,杨柳的房间门打开了。杨柳抻了个懒腰,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呵欠说:“你来这么早干嘛?”
“睡不着,想着来找村长聊聊。可屋里咋没人呢?”
“你要不进去等吧,估计一会儿……”可没等杨柳把话说完,屋里就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胡说,屋里咋没人?俺不是人?”
张浩然吓了一跳,连忙转过身。一个戴眼镜的老头,这时正站在屋子里看着他。他就是桃花乡的村长,王和平!一身深蓝色的中山装,胸前口袋里还别着一支钢笔。看上去挺有文化的。王村长走向张浩然,轻咳了一声:“你就是县城来的小张大夫对吧?”
“嗯,我有点些事儿想和您聊聊。”
“得,进来坐下慢慢说吧。”
张浩然跟着他走进屋里,找了把椅子坐下。王村长提着暖壶给他倒了杯水问:“啥事儿?”
“村长,村里是不是……”没等张浩然把话说完,王村长就把话接了过去:“黄老板那三十万,咱们全村人这辈子还不完,下辈子还得接着还。”
王村长的语气有些沉重。话里话外透着无可奈何。他这是在告诉张浩然,想要解决这件事儿,只有还钱这一个办法。张浩然明知道他和这事儿有关,但也不好现在就和他撕破脸。毕竟除了还债,他还有别的事要做。他随即又问道:“既然是这样,那我还想问问您,村里有大一点儿的地窖么?”
“你要地窖干啥?”
王村长将手里的暖壶放好,好奇地问。张浩然将手里的包袱拆开,里面装着的,是一瓶红棕色的酒!他将酒瓶子递给王村长。王村长拿着酒瓶,托了托眼镜又问:“这是药酒吧?”
张浩然笑了笑,指着酒瓶回答道:“没错,我要地窖,就是为了酿酒。”
一听这话,王村长面带笑意,但却把药酒给放回了桌上。他的表情有些不屑。在王村长眼里,像张浩然这样从城里来的年轻人,真是什么都不懂。“小张,你知道酒是咋酿出来的不?酒是粮食精,咱们村地里一粒米都找不着,拿啥酿酒?”
张浩然也不气馁,拿起药酒瓶敲了敲,自信地说:“村长,酒曲我有现成的,这您不用操心,我只要酒窖。”
王村长听完后,连连摇头,反问道:“呵,你这娃娃,犟得很。可你是村医,瞧病还行,酿酒……你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