剿匪,并不是想剿就剿,派府衙的衙役去就能解决。一般都是需要调遣地方驻军去围剿的,在临安就直接由兵部以及三衙负责。胡桂鑫先派人去确认乔小姐是否在大慈山龙王庙,随后再怂恿乔知府一起上报,由兵部或者三衙派遣军队去围剿,将朱通等人一网打尽,杀人灭口。不过人算不如天算,哪知道朱通并没有绑着乔小姐回去。这个天杀的朱通,究竟在哪儿呢?胡桂鑫略略感觉有些头痛脑胀了。临安府衙的殓房内,裘胜辉再次让仵作来验尸,仵作一番操作之后还是说是自杀。“即便是自杀,这人恐怕也未必就是我们要找的凶手。”
沐长风道。“嗯?怎么说?”
“你看,”沐长风抓起凶手的一只手,对裘胜辉说,“十指与手掌干净,无割裂形成的新伤或者旧疤。既然我们猜测凶手惯用线状物杀人,那么杀人的时候,只要一用力,自身的手指以及手掌上也会出现淤血性痕迹。若要使用自如,必是长时间练习的结果,因此手上有伤且不只一处。”
裘胜辉点点头,抓起另一只手看去,也是干干净净。“知府大人叫结案,这怎么结案?”
沐长风拍了拍裘胜辉的肩膀,“让结就结吧!难不成,你还要跑去据理力争?届时,乔知府大发雷霆不说,恐怕你这捕头估计进也不得退也不得了。”
裘胜辉深吸一口气,刚想说,你们殿前司还招人吗。就被沐长风抢先道:“最近户部出了点问题,殿前司不对外招人了。”
老子还没说呢……裘胜辉斜眼看着沐长风,有一种无力吐槽感。“对了,宋小妹养了一只黑猫,你知道吗?”
他看着殓房内的尸体,忽然想起了那只黑猫。“我知道啊。还给它取了个奇奇怪怪的名字,叫‘无牙仔’。”
“哦……”裘胜辉又看了一眼仵作,对沐长风说道,“前日夜里,这只黑猫跑来这里了,被我逮了个正着。”
“你是说……殓房?”
“嗯。”
沐长风皱了皱眉,脑中计算着宋小妹家到临安府衙的路线,得穿过整条清河坊呀!人则还罢了,猫,他是没有想过的。其实他不知道的是,无牙仔不光从宋小妹家到了临安府衙,还从临安府衙到了钱塘门外的谢家。“哎呦,那只黑猫不知有多厉害……”一旁的仵作插嘴道,“好几次,偷偷溜进来,躺在原先……原先……”仵作在殓房中转悠着,指着一张空床板说:“就是这儿,原先那个女尸这张板子下。被我发现就有两次了……”“谢芷鸢?!”
沐长风记得这个位置的床板是停放谢芷鸢尸体的。“对对对……哎呀,尸体啊,尤其是刚死不久的尸体,最忌讳的就是有猫有狗经过。”
仵作边说边摇着头,回到刚才的尸体旁,“二位大人,都检验完了吧,若没事了,我就盖上了。”
二人点点头,便离开了殓房。已是晌午,小樊楼中宋小妹正在给下午场新排的波斯舞蹈做准备。这支舞是由孪生姐妹翡翠和明珠担任,今日首演,姐妹两可重视了。这两朵双生花,不光长相一样,身材一样,就连脾气也一样。小樊楼的众姑娘中,也就她两跟宋小妹同岁,因此这三人凑在一起,可谓是脾气相投了。宋小妹拿着她的卷发神器正在给姐妹两做造型。经过在宋天宝头上的几次实验,现在基本上已经没啥大问题了。虽然操作起来还是没有电卷棒顺手,但是已经是最好的效果了。看着明珠头上冒出的白色烟雾,翡翠好奇地凑上来,“哦哦哦,飞升了!”
“千万别离得太近,回头烫伤了,可别怨我。”
宋小妹边给明珠烫着头,边看着翡翠,就怕她禁不住好奇,一个手贱。明珠的发丝缠绕在铜棍棍上,发出了“滋滋滋”的声响,就像宋天宝在炒菜一样。不一会儿,宋小妹便把铜棍一松,抽出来,发丝就如同弹簧一般,卷成了卷。看得翡翠直瞪眼,拍手称奇:“呀~卷了卷了,像个波斯女郎了。”
其实有关于卷发,最早出现在距今三千多年前的古埃及。人们在生产劳作的同时,也追求着时尚和美。古埃及人会把头发缠在木棍上,涂上含有大量硼砂的碱性泥,在日光下晒干,然后把泥洗掉,头发就出现了美丽的涡卷。除此之外,古埃及人还用烙铁来使头发或胡须变得卷曲。后来的希腊人和罗马人便学习这套做法,一个改用了铁和土色布的发卷,另一个使用中间插入热棍子的空筒来卷头发。在中国,河南洛阳金村战国贵族墓葬群中,出土过一件“双人舞蹈玉人”。这对玉人的发型就是卷发。《诗经·小雅·都人士》中有写:“彼君子女,卷发如虿。”
“虿”有注解为:螫虫也,尾末揵然,似妇人发末卷曲上扬。在《赵飞燕外传》中,也有“卷发”的记载:“合德新沐,膏九曲沉水香。为卷发,号新髻。”
不过自汉代之后,就很少有文字记载古人特地去烫卷头发的事例。宋小妹这个操作,自是根据前世的记忆创造出来的新玩意、新手法。明珠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差点没认出来,后披的发尾都已经烫卷了,头顶还盘了一个小髻,活脱脱一个西域来的小美女呢!“这头发会一直卷吗?”
明珠问道。宋小妹将铜棒棒放在炉子上的铁丝网上加热着,“洗一下头,就又直回来了。”
“轮到我了,轮到我了。”
翡翠催促着明珠把位子让给自己,迫不及待想拥有一头卷发了,这也是看着明珠烫卷头发之后,好像整个人都灵动起来了。瞬间便心动了!两个卷发美女在舞台中央旋转着,犹如两只翻飞的蝴蝶。看得食客们眼花缭乱,拍手连连。更有人还以为真是从波斯请来的舞者,在小樊楼跳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