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三人,同时走进一扇边门,又沿着楼梯下到下面,这是一间半地下室,在宽敞的车间里,一台主机在轰鸣,飞轮在与时俱进地飞速旋转,他给人们送去了光明,送去了动力。他们又进了一间控制室,控制柜上各种仪表的指示灯不定地闪烁着。宋健指着控制柜上的指示灯看上去满不在意地问:“主机控制键是哪一个?”
陈师傅指了一下一个闪烁着绿灯键说:“那个就是。”
说时迟那时快,宋健乘岳科长、陈师傅冷不防用手向陈师傅后脑勺劈去,又随手从裤兜里掏出一把尖刀向岳科长胸口猛力刺去,顿时鲜血飞溅,两人同时倒下。这时,宋健从包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一个小包和一只小闹钟,然后取出一把钳子,撬开控制柜,把小包上的的接头与小闹钟、控制柜的开关连接在一起,又把小闹钟上的指针调到7点15分,一切就绪,还有一刻钟,这里将有一场好戏看,想到这里,脸上露出一丝的狞笑,这里毕竟已不是久留之地,他洋洋得意地开了三轮摩托车,与警卫室打了个招呼,溜之大吉……肖勇一听宋健情况有异常,第一反应是滨海市的重要单位—电厂。他带了两位侦察员驾驶三轮摩托车迅速向电厂驶去,并不停地向毛伟呼叫:“泰山!泰山!我是长江!方向电厂!迅速向我靠拢!迅速向我靠拢!”
“泰山!泰山!如遇到1号,给我拦截!给我拦截!”
“泰山明白!泰山明白!”
两辆三轮摩托车从不同方向向电厂驶来。肖勇他们来到电厂门口,顾不得一切,停了车,拔出手枪,迅速向主厂房冲去。他们进了主机房大门,一脚踢开边门,沿着楼梯下去,车间空荡无人,他们又迅速推开控制室,眼前的一幕,使他们不觉大吃一惊,满地都是鲜血,两人横七竖八地倒在那里,一只小闹钟在那里发出“滴滴答答”的声响,离开红针所指处还有5分钟,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肖勇奋力地大哄一声:“你们快散开!”
袖口一挽,二话没说就准备上。这时,一直处于严重昏迷状态的陈师傅,似乎被这声响震得有些知觉,他吃力地动弹了一下,慢慢地睁开眼睛,眼前出现了模模糊糊的景象,两位侦察员迅速把他扶起,他用低微的声音:“先,先,先把黄线扯掉,然后扯掉红线。”
说完,又吃力地闭上眼睛。肖勇按照陈师傅的指点,先找出一根黄线,然后,拿出指甲钳,屏住呼吸,咬紧牙关,把黄线掐断,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他已汗流浃背,离开指针还有二分钟,他顾不得一切,又理出红线,用足吃奶的力气,把红线掐断,红针迅速回到原处,他才深吸了一口气……太阳已经含羞地躲到西山背后,只留下淡淡的光线,西山脚下的村庄青烟袅袅。毛伟他们驾驶的三轮摩托车急速向电厂驶来,他们听到远处有急促的摩托车声,估计是宋健在逃窜,于是,调转方向,加大油门向摩托车声响处追去……宋健似乎也感到了有人在追赶的迹象,他一方面在等待着希望中的巨响,同时,也加大油门拼命逃窜,可是,他的希望像肥皂泡一样很快破灭,他万万没有想到,这巨响永远不会出现,反而,引起他脑袋的哄哄炸响,他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个环节上,现在他来不及多考虑,还是逃命要紧。山坡的泥石路上,过了一道道梁,又过了一道道弯,两辆摩托车一前一后,穷追不放,车尾扬起浓浓的尘土,虽然还相差一定的距离,但双方的感觉已经明朗。“长江!长江!我是泰山!我是泰山!1号出现!1号出现!方向西山坡!向我靠拢!向我靠拢!”
“长江明白!长江明白!给我紧紧跟上,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开枪,尽可能给我抓的活。”
“泰山明白!泰山明白!”
盘山公路上,前面一辆三轮摩托车,加大油门,拼命在逃;后一辆三轮摩托车也加大油门,穷追不放;无奈下,后面一辆拔出手枪,进行射击;前面一辆拼命回击。一个弯,又一个弯,在一个山坳的拐角处,宋健把方向盘一转,车子滚下悬崖,自己却纵身一跃,凭着他当时经过的特种训练的基本功,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借着暮色,消失在草丛之中。待毛伟、肖勇他们赶到,只看到朝天的三个轮子还在转动,肖勇说了句:“你这小子逃得了今天,逃不了明天。”
但是,一个可怕的预兆立刻在他脑海中产生……一间审讯室里,毛伟和刘芳在突击审讯被抓之人。只见毛伟和刘芳严肃地坐在那里,被抓之人坐在他们对面的椅子上,还在那里瑟瑟发抖。毛伟问:“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哪里人?”
被抓人用颤抖的声音说:“我,我叫杜兵,今年50岁,杭州人。”
毛伟接着问:“知道为什么把你抓来吗?”
杜兵说:“知,知道。”
毛伟接着说:“知道就好,那我问你,你到胡掌柜那里去干嘛?是谁指派的指派?”
毛伟和刘芳同时发现杜兵耳根上有一颗黑痣,相互对视了一下。杜兵用戴着手铐的手抹了一下头上的汗,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已经几,几天没有和红桃10联系上了,他说,如果找,找不到他,就到这里来,拿,拿一封信。”
说到这里,杜兵突然跪在地上,“长,长官饶命啊!我只是个跑腿的,我上有老下有小,饶命啊,长,长官。我,我全部交代。”
这时,躺在床上的老母亲,仿佛都在苦苦哀求地对他说:“你不要再干了,都交代了吧,交代了政府会让你回家的,家里毕竟还有二亩地,我们做做吃吃,日子总会好过的。”
毛伟严厉地说:“那坐起来好好说,你是什么时候加入他们组织的,你的上线是谁?又和谁联系?最近又做了哪些坏事,老老实实的交代。争取宽大处理!”
站在旁边的警卫,把杜兵从地上拉起来,重新坐到椅子上。颤抖地说:“南京失守以后,我奉我的上峰‘紫罗兰’的命令,以乔装算命潜伏下来,前不久,她要我来滨海,配合红桃10的工作,我只知道他的代号,开始,我们只是在乱坟岗装神弄鬼,后来,就靠传递条子,他真的长得什么样子,我从来没有见过。”
接着又说:“哦,我想起来了,前不久被杀害的余德富是冒名顶替的,真正的余德富,我知道,他早就死了,当时,我和他在一个排,在一次突围时被乱枪打死,被杀害的余德富真名蒋金荣,我们三人就在一个排,他比我早来到滨海。”
刘芳插话问:“那紫罗兰现在在哪里?”
杜兵又说:“她现在就在滨海,具体在哪里我不知道,她人长得很漂亮。长官,我说的全是真的。”
人长得很漂亮?刘芳感到有点纳闷,接着问:“她是个女的?”
杜兵点点头说:“是,是的,年龄和你差不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