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下午时分,肖勇的办公室里,李明坐在肖勇的对面,正在向肖勇汇报检查“荣记”面店的情况。他们俩都在分析问题的几种可能性。肖勇说:“杨老板是9点多关的店门,半夜1点左右出现黑影,杨老板离家的时间也就说在1点以后,而且没有从正门出去,无非去执行什么任务,如果是去执行任务,那么为了掩人耳目,一般情况下不会不回来,从迹象来看,杨老板已经是凶多吉少。”
李明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无非只有一种可能性,他轻易逃离的可能性也极小,因为他还不知道我们早已掌握他的情况。”
这时门外响起了“报告”一声。肖勇随口说了句:“进来!”
急匆匆推门进来的是小周,“报告局长,据群众反映,宋家祠堂旁边小河中发现一具男尸。”
“马上通知技术科,走,我们一块去看看。”
肖勇拿起放在桌上的帽子,戴在头上,和李明一块儿下了楼。炎热的夏天,烈日当空,微风带来阵阵热浪,只有知了爬在树梢上不知疲倦地在嘶叫,好像它们在向人们宣告,夏天,是属于它们的;夏天,只有它们是强者。还在一个小时前,三个放牛娃在山坡上放牛,由于天气炎热,连牛都不愿在烈日底下觅食闲逛,牠们卧在阴凉的树下,尾巴不定地摇摆着,扑打前来侵犯牠们的小虫,嘴中不定地在细嚼慢咽。牛都在休息,几个放牛娃落得自由自在,还不知道谁的主意,还是到小河里凉快凉快,游个泳,洗个澡,第一个不管三七二十一,在小河边裤子一脱,光了一只小屁股,就往河里跳,“噗通”一声,人沉入水中,脚一踩,突然,一样东西窜出水面,他抱着那东西一起露出水面,睁眼一看,原来是一具尸体,他“啊”的一声,连哭带叫,连滚带爬地爬上岸,可谓已被吓得脸色苍白,浑身颤抖,魂不附体,连裤子都顾不及穿,上岸拔腿就跑,岸上晚下水的还有二位,看到河中窜出一个死人,早已跑得远远的,唯恐怕死人追赶上他们。肖勇和李明以及小王、小周和技术科的几位同志,开了两辆吉普车开出市区,沿着泥泞山坡石子路摇晃着前进,车尾扬起了一阵浓浓的尘土,空气沉闷得好像一根火柴就能燃烧起来。车子只能到达山坡脚下,他们下车踱步沿着小道来到案发现场,那里已经有了十多个人在看热闹,有几位胆子小的女同志不敢近看,只得在远处眺望,她们怕晚上做恶梦,怕自己中了邪,因为,这里离宋家祠堂太近,有的干脆说这人一定是被宋家祠堂里的鬼杀死的。一见公安人员到来,人们的胆子仿佛一下子大了起来,渐渐地向河滩靠拢,难怪有人说,公安人员是辟邪的。技术科的同志拍了一些现场的照片,然后请几个人帮忙,一起把尸体打捞上岸,一看,死者不是别人,正是“荣记”面店老板—杨老三,脑袋上被重物砸了一个洞,身上还绑着绳子。很明显,这是一起凶杀案,地上有明显的拖动尸体的痕迹,这里是抛尸现场,估计第一作案现场离这里不远。肖勇心想,果然如此。不该来的还是来了。命令:“同志们,附近范围内仔细搜查,不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先寻找案发第一现场。”
因为,涉及范围比较大,一些公安人员在外围维持次序,以防群众进入现场,而破坏了案发现场。于是,侦查员们,分头进行了地毯式的搜查,路边、石头旁、大树下都不放过任何有可能出现的蛛丝马迹。一位侦查员在叫:“科长,这里有情况!”
李明随肖勇他们几位,都一起向叫喊声处走去。在一条小道路边的杂草中,一把小铁锤躺在那里,这是一把皮匠师傅通常用来钉鞋钉的小铁锤,路上还有明显拖动人体的痕迹,大家一致认为这里就是案发第一现场。技术人员对小铁锤照了相,然后,又用戴着白手套的手,小心翼翼地捡起铁锤,放进了一个袋子里,又对地上拖动人体的痕迹照了相。他们重新检查死者头部伤口,证明这铁锤就是凶器。这一切,肖勇心中明白,“这完全是杀人灭口,说不定就是这小子干的,还要以防他‘狗急跳墙’。”
刚才,陶然(宋健)坐在椅子上吸着闷烟,他从特地开着的门里看到,肖勇和李明急速出去,于是,他跑到窗口,向院子里看了一下,好几位侦察员和技术科的同志,随即也下了楼,开了两辆吉普车,迅速开出大院。宋健心想:“是否哪里又出事了?是否杨老三的尸体已经浮出水面?他身上用绳子绑着,还绑了石头。应该没有问题。”
他不敢往下多想,心里不觉打了一个寒颤,他感到有一种不祥的预兆,于是,扣好了纽扣,戴上了帽子,随即也要出门。在楼梯口陶然与急匆匆回来的肖勇他们正好遇见,肖勇说:“陶局长,你过来一下,有事要商量。”
陶然说:“哦,好的。”
于是,转身随肖勇进了办公室。肖勇说:“刚才据群众反映,宋家祠堂附近发生了一件凶杀案件。”
陶然随肖勇到了办公室,肖勇说:“先坐。”
然后,把发现杨老三尸体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接着又说:“从目前掌握的情况看,杨老三就是胡明康的下线,那么敌人为什么要杀人灭口,是谁所谓,有待于进一步调查。”
这时,勤杂工宋大爷也提着两个热水瓶进来,他看到两位局长在谈事,把热水瓶放到茶几上,很知趣的马上出去。陶然坐在那里,只是“哦,哦,”的听肖勇介绍,而脑袋有点哄哄直响。街上,人们也在三三两两的议论,宋家祠堂小河里发现了,杨老三的尸体。人们对宋家祠堂感到更加恐惧。人们更加不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