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景信对于这次的袭击,心中做着推测。 但很快他就放置脑后。 这处位于城东的院落,他运用自己另外新办的一个身份租下,没有任何人知道。 而此次过来时,他不仅躲避官兵的巡查,也一直在侦测是否有追兵。 在赶来的途中,他不时开启“超限爆发”状态,观察四周环境。 一直到入住这座院落,都没有任何人跟随。 之所以没有一直开启“超限爆发”状态,是因为杨景信即使突破到二炼,持续的时间也只有三十分钟。 三十分钟一过,他就彻底力竭。 而一开始与五名袭击者的战斗中,因为已经保持了胜势,并没有其他人的掺和,杨景信就没有动用这个撒手锏。 毕竟越不动用的撒手锏,才越有威慑力。 同时,也能应对之后的突发事况。 但当剩下的三名黑衣人都想要逃跑时,杨景信为了防止被他们逃脱,果断开启“超限爆发”。 十分钟之内,将五名袭击者全部灭杀。 然后杨景信收完战利品返回医馆,在到达医馆后察觉没有窥伺的人,他收起超限态。 在带领学徒离开时,他在路上时而开启,时而取消,运用超常状态侦测有无人员跟踪。 直到一个小时后到达城东院落,杨景信一共三十分钟的“超限爆发”状态,在断断续续的使用中,还剩十分钟。 此时坐在这张算得上陌生的木床上,杨景信闭目沉心。 这次实在惊险,如果不是自己一直隐藏实力,恐怕落不了任何好处。 生死之仇,不能不报! 三分钟后,他睁开双眼,黑暗中的房间,宛若亮起两点寒星。 他站起身,拿起盆子打了盆水,洗完脚后,躺在床上拉过新换的被褥,柔软的被子盖着肩膀,杨景信侧着头,闭上眼睛陷入睡眠。 杨景信此时可以睡得着,但同在郡城中的很多人,却失眠了。 贝丰乾在房屋内来回踱步,一遍又一遍。 他嘴唇紧抿,两边下拉的嘴角,犹如一座弯曲的拱桥,此时,这座桥的形状更加夸张。 明明他派出去了五人,还有朱志这名已经完成一炼的龙虎境压阵,可以说是万无一失。 但不知怎么回事,他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连觉都睡不着。 他躺在床上实在难以安眠,随即起床穿上衣服,在房屋内坐着等待消息,但坐着坐着,他心中更觉烦躁,于是站起身在房屋内来回走动。 他的卧室很大,只是单纯睡觉的地方,就足有一百平米。 但他越走越觉得束缚。 终于,他停下脚步走到旁边的红木桌前,坐在椅子上。 旁边伺候的婢女急忙上前,为他斟茶。 “滚!”
贝丰乾呵斥,那名婢女急忙跪下,在“砰砰”的磕头声中告罪连连。 “我说叫你滚!听不懂吗?”
贝丰乾看到这名婢女唯唯诺诺的样子,更觉心烦。 听到贝丰乾这句话,这名婢女如蒙大赦,她又重重磕了几个头后,半弓着身慢慢倒退出去。 当这名婢女走出门,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主人心情不畅时,只是挨一顿训斥磕几个头,已经是走了天大的运气。 运气稍微不好的,都要躺上几天,再差一点,就会被当场打死。 而最倒霉的,这名婢女刚想到这点,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这是他想都不敢想的后果。 贝丰乾情绪不佳,总有不安在心中发酵。 就在他觉得自己耐心消竭,想要通过什么渠道发泄自己的烦躁时,一阵阵脚步声响起。 啪啪啪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中异常刺耳。 贝丰乾再也坐不住,他手撑桌子猛得站起身。 “砰”的一声,门被狠狠推开,一名老者走了进来,只见他面色凝重,似乎能滴出水来。 正是何老。 “怎么回事?”
贝丰乾没有在意何老的无礼,他的不安达到极点,他心跳甚至都快了两拍,不过下一瞬他控制住自己的状态。 “二爷,我们的谋划失败了。”
何老声音沉重,重重的吐出这句话。 “怎么回事?你慢慢说,不要急。”
听到贝丰乾这句话,何老有些惊讶。 贝丰乾竟然能够在这时候表现得这么稳重,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 但他不知道的是,贝丰乾此前一直觉得心神不宁,此时听到这个消息后,他反而如同石头落地,心中有些镇定起来。 “家主,贝丰羽一直极力邀请的叶信,并不是一名普通的医生,也不是一名运气天资易于常人的天才。 他不是刚刚突破龙虎境,他至少是一名二炼!”
何老被贝丰乾影响,心中也镇定了一些,慢慢说道。 “所以,他们暴露了身份,无功而返?”
贝丰乾瞬目。 “不是。”
何老低下头,“前往围杀叶信的五名龙虎境无一生还。 叶信目前已经不知所踪。 而我们围杀他的事情也已经暴露。”
何老的每一个字,都犹如一声晴天霹雳响彻在贝丰乾的脑海中,所有的消息堆过来,将贝丰乾震得脑袋发懵。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坐到了椅子上的。 何老看着贝丰乾一时难以接受这个消息,失魂落魄的软倒在椅子上。 没有一丝刚才自己所认为的镇定和稳重,但他自己也对这个消息难以消化。 他至少向五个人确认了三遍,但现在依旧不敢相信。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二十多岁龙虎二炼,并且一直不显山不露水。 叶信这不是在坑他们吗? 同时他也想到一个让他难以接受的结果。 贝家一下损失了三名龙虎境,而正家主又重伤在床,等于龙虎境一下损失一半。 那贝家今后的生意怎么办?贝家老祖宗的责难谁又能承担? “家主?家主?”
何老连喊两声才将魂飞天外的贝丰乾叫醒,他呆呆地看着何老。 “何老,这么大的损失,如果老祖宗责问,我怎么回答?”
听到贝丰乾的接连疑问,何老叹息一声。 贝丰乾最看重的还是自己,而不是这个家族,他想要当家主也只是想要家主的权利,并不是带着家族更好的发展。 出了这个事,他现在最关心的还是自己要怎么应对老祖宗的责难。 落得这个结果,也算是报应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