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一名门卫的叫嚣与喝骂,杨景信没有动怒。
因为他知道,这种人就是一条疯狗。 如果自己与一条疯狗较劲。 传出去,自己即使有理,也失了面子。 不只是面子,就连里子都会一同丢去。 同时他也知道,这条疯狗,不能对自己产生任何威胁。 如此,他更加心态平和。 他面容平静,眼底却有着冰寒。 他不会与一条疯狗较劲。 却不会介意,打死这条惹人厌的疯狗。 拿名肥胖的门卫,似乎是发觉对面的人,面对自己的喝骂,态度好得有些过了。 这人看上去也不是什么懦弱之人,竟然看不出一丝怒气。 没有怒气,也没有畏惧。 有的,只有如广阔的湖面一般的平静。 这份气质不对! 他猛然惊醒。 而后再去观察时,才发现不同。 虽然这名身穿一身灰色衣袍,头发也只用一根发带简单的系住。 但这件灰色衣袍竟然极为顺展,隐隐间有难以发现的光泽闪烁。 就连发带,也是毫无针脚,不折不乱。 只是携带的行李极为简单,被子只是使用一条棉布包着,斜挂在背后,还有一个包袱,简单的提在手里。 因为衣服太过不起眼,导致当他只看了一眼就忽略过去。 去观察更为显眼的行李。 而行李又很简陋,让人直接此人就是个一事无成的男人,调换到外物堂当小工。 现在仔细观察时,才发现种种不同。 对面的男子虽然看上去平平无奇,五官生硬,棱角分明。 但他面部细嫩,没有一点疤痕或者印记,甚至没有一丝皱纹。 一个一事无成的中年男子,是不可能有这么一张脸的。 早已经被生活压迫的皱纹丛生,满脸疲态,沟壑重重。 他越看越心惊,却仍不死心,想要找到说服自己看错的证据。 门卫继续看去。 就见到对面的男人双眼黑白分明,眸子清凉。 一个普通人,是不可有这么清凉的眼睛的。 生活不仅会给与重压,也给予了血丝和眼袋。 而对面男人的种种表现,都表明,这是他武道境界高深后,身体内外清澈,自然而然的外显。 “这......这位大人,小人有眼无珠,惊扰大人。请大人赎罪。”门卫一下垂下身子,头都要碰到地上,肥胖的脸上,都是溢出豆大的汗珠。 他结结巴巴的说这话,肥厚的嘴唇开合间,能看到牙齿都有些打颤。 鼻翼的汗珠从脸上滑落,顺着眼袋淌进他的眼睛里。 一阵阵刺痛霎时从眼睛传到脑海。 他忍着疼痛,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怎么回事!”
肥胖门卫的另一名同伴姗姗来迟。 看到这一幕时,一下紧紧闭住嘴巴。 他明白自己这个同伴的性格。 能够这么干脆的认错,说明他的确犯了很严重的错误。 甚至是很低级的错误、 他突然后悔为什么会出现。 他应该在门后面,或者门下面。 都行! 但不应该是这里! 他踮着脚,慢慢挪到一旁,表示于己无关。 “怎么回事?我怎么没看明白?”
有人惊讶。 “这个胖子怎么突然就态度大变?”
有人疑惑。 “嘘,小点声。想死不要拉上我!”
听到这句话的人,急忙小声说道,远离高声问话的人十几米。 远处围观的人都在疑惑。 眼力深或者经验丰富的人,也从杨景信身上看到了不同之处。 此时都隐含笑意,想要看看这名嚣张日久的肥胖门卫,会受到什么惩罚。 肥胖门卫的眼睛已经黑乎乎的一片,要不是他此时非常恐惧,心神紧张之下,眼睛的疼痛和不适都降低许多。 他可能已经忍不住喊痛起来。 “起来吧。”
那一道平静且沉稳的声音终于想起。 他胖乎乎的脸上,已经湿漉漉一片。 “把眼睛擦一擦。”
声音平和的超出肥胖门卫的想想。 他虽然不可置信,但眼睛的不适已经让他难以忍受。 他颤颤巍巍的,右手抓着袖子猛地擦着眼睛。 杨景信情绪依旧平静。 等到肥胖门卫擦完眼睛,露出通红的双眼后,他才点点头。 “走吧,带我去见堂主。我是新上任的副堂主。”
杨景信缓缓说道。 他的声音非常温和,却让肥胖门卫顿时一个冷战。 副堂主! 龙虎境大高手! 他差点软倒在地。 对他来说是天上一般的人物,他竟然敢口出狂言,喝骂对方。 但看到对方没事怒意的面容,他心中升起一丝侥幸。 对方可能觉得自己与他的差距太大,实在是不屑于与他计较。 脑海中升起的这道想法,让他重新有了战起来的力气。 他在前方带路,越走心中主意越定。 越觉得这位新来的副堂主,肯定是这样想的。 否则为什么到现在,一句话责怪的话都没有。 到堂主办公的独立院落外,杨景信点点头,说了句辛苦。 肥胖门卫顿时心中一松,脸上终于有了笑意。 果然! 他心中得意笑着,脸上微微露笑,返回门楼。 他的同伴看到他时,脸上的表情都呆滞住了。 “说,你是不是有很大的关系。 骂了副堂主,都能没有一点事,就道了个谦。”
肥胖门卫顿时一阵得意,飘飘欲仙。 但他知道自己只是运气好,所以故意打着哈哈,没说有也没说没有。 让对方一时捉摸不透,不断的打量他。 不过他心中还有有些不安,当夜睡觉都惊醒四次。 但一连三天,都没有人来找他,这时他已经心头大定。 这名新来的副堂主,果然没有与他计较。 不过他也长了一智,这三天没有再放肆。 而他的同伴,对他的态度也是大变。 与他说话时,都异常恭维,让他得意许久。 甚至他的顶头上司,巡逻队长,都对他变得客气起来,一天三次来问他值班累不累,要不要歇息一会,队长安排人顶他的岗。 甚至队长透露出愿意亲自帮他定岗的意思。 这无疑让他的虚荣心大大的满足了一会。 这天,他下了岗,队长亲自请客,邀请他吃饭。 队里没有上岗的都在,专门陪他喝酒。 一时间恭维的话语不断,他脑袋都开始晕晕乎乎起来。 就在大家酒酣面红之时,外面突然响起一阵整齐的响亮脚步声。 众人一惊,看向紧闭的房门。 而脚步声这时也已经接近门口。 “砰!”
房门突然被重重踢开。 一队身穿甲胄的士卒像是洪流一般,猛地冲了进来。 这些士卒一言不发,拿出绳索和镣铐就开始抓人。 众人一惊,有人已经开始大声询问对方是什么人,为什么抓他们。 但士卒们像是沉默的雕塑,没有人回答他们的问题。 有反抗的,在这些士卒的武器击打下,也瘫在地上任人宰割。 知道将所有人抓起后,才有一名队长模样的人走了进来。 他冷着脸, “巡逻队以汪海为首,涉嫌与火神军传递消息,是我青衣军的内奸,先抓后审。”
众人听到他的话后,俱是惊得肝胆欲裂。 有人已经哭喊冤枉起来。 这名队长使个眼色,就有一名士卒上前,抬手狠狠一掌,就将喊冤的那人击晕过去。 “诸位,我奉命行事,冤不冤,不是我能决定的,也不是我该管的。 有什么冤情,有什么突然想起来的消息,请向审问官慢慢交代。 带走!”
士卒两人一组,将十几人拖拽着,拉出这件还溢散着香味的房间。 这名队长环视一周,沉默了一瞬,走了出去。 “祸从口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