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朋在办公室加班到了晚上十点多,才看到刘律一脸疲惫的回来。 “师父。”
乌朋起身,拿着刚泡好的醒酒茶过去给刘律,发现他身上根本没酒味。 刘律看着他手里的茶:“这么晚还喝什么茶,事情做完了吗,做完赶紧回家。”
“我想问问您,贾文君那个事” 刘律打断他的话:“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师父,其实我觉得这方法真的可以试试。虽然搜查别人名下的房间是有些麻烦,但她那有张照片,可以证明业主跟安娜是认识的。”
“怎么个认识法?”
“贾文君说,当时她去买房的时候,看到安娜跟那位男业主一起说话聊天,当时她拍合同照片,镜头带到了安娜和那个男人的侧面,这样可以证明他们也算是认识,警察去查安娜身边的人,也算是正常办案吧?”
刘律拿起包包:“说话聊天就代表认识?就代表楼下那套房也是安娜的?”
乌朋拦住刘律:“我知道这不能完全代表,但也不排除有这个可能性啊。师父,您不是经常说,不要放弃任何一个信息和线索吗?我知道警察不可以随意搜查民宅,需要有搜查证,但情况紧急的时候,没有证也可以先搜查啊,万一那些毒贩去偷偷转移了毒品怎么办?”
看乌朋拦住自己,一副不答应就不让走的架势,刘律气笑了,这小子以前从来没见他工作这么上心过,如今这股劲头,倒有些他年轻时的样子了。 他抬手看了下表:“走,吃宵夜去。”
乌朋一愣:“您刚才不是吃饭去了吗?”
“你看我这样子,像是酒足饭饱的样吗?”
刘律没好气道。 “那您去哪了?”
“被你小子叨叨的,去找曾警官了。”
乌朋眼前一亮:“师父,您去跟他说了?”
“走,边吃边说,饿死我了。”
乌朋看着面冷心热的刘律乐得合不上嘴,很有眼色的帮着提包开门,屁颠屁颠跟在后面离开了。 半小时后,两人坐在一家日料店里。 乌朋迫不及待的问:“师父,警方那边同意去搜查了?”
“嗯,之前他们去了安娜家里,但并没有搜出东西,他们得到消息,安娜除了船上的那批货,还有一大批藏着,但安娜一直不松口,警方这段时间一直在找突破口。”
乌朋一脸兴奋:“那要是按贾文君说的,在安娜楼下的房子里搜到东西,贾文君就立大功了。”
刘律把嘴里的寿司咽下去,不紧不慢说:“能不能搜到还不一定,要是搜不到,那就是提供虚假消息。”
“这……”乌朋的脸垮下来:“她也是为了案件侦查,她肯定不是故意的。”
刘律看着这傻小子这样,只觉得好笑。 乌朋做了一会思想斗争,忽然开口问:“师父,警方那边确定安娜手里还有一大批货物?”
刘律不答反问,拿出手机点开,翻出一张照片:“你之前去海事局等消息的时候,有没有见过这个男人?”
乌朋对着眼前长着一对三白眼的男人照片仔细辨认,然后确定道:“见过,虽然我见到他的时候他总是带着一副黑色墨镜,但他就是那时候说是安娜朋友的那个男人,我不会记错。”
刘律点点头,收回手机:“在上次海上的抓捕过程中,这男人跑掉了,他的同伙指认他是这个组织里的一把手,他肯定知道安娜那批货的下落。”
刘律点到为止,乌朋却听明白了:“如果警方这边能偷偷摸清货物的位置,那么说不定还能用这批货引出逃犯,直接一石二鸟。”
“这些都是机密,你可别随便往外说。”
“我知道。”
乌朋心里有数,同时也有些高兴,要是贾文君的信息准确,警方不仅搜到毒品,还抓获了毒贩,那功绩就更大了。 “这次老曾那边同意按贾文君的信息搜查,也是考虑到多方面原因。那位逃犯漏网对于警方来说是个遗憾,这次游船事件来的突然,而海事局的救援行动也的确打乱了缉毒警原来的计划,的确是已经打草惊蛇,所以这次的行动也是在暗中进行,你知道就行,谁也别说,包括贾文君。”
乌朋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郑重的点了点头,第一次感觉到这份工作的分量。 此时安娜的住所早就已经被警方封锁,除去重点监视的地点,按照贾文君的说法,警局秘密派遣了两名刑警,连夜对安娜房间正下方的住户进行了搜查。 屋里一直没有装修,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提前配了房屋钥匙,趁着夜色打开了下面住房的大门。 进去后两名警察没有开灯,好在今晚的夜色很亮,两人一眼就看到客厅里成捆的摞在墙边的,包装完好的各色地毯。 两人瞬间就知道摸准了,经过初步清点,粗略估算了这些地毯里大概毒品的重量,作为这些,两名警察又摸黑锁上门出去了。 有这样大的诱饵,不愁钱哥不出现。 只是现在的布控是在明处,钱哥没有机会来取货,根据这点,警方准备给钱哥演一场戏。 第二天一早,警方的车开到鹭岛小区,撤走了所有留守的警力,还跟物业那边打了招呼,说不需要再配合调查了。 之前声势浩大的搜查就这么结束了,警铃声越来越远,鹭岛小区又恢复了平静。 一个男人在另一栋楼的楼梯间里小声打着电话:“钱哥,警察全走了,您放心,什么也没抄到。”
一个男人躺在沙发上,冷笑一声:“灯下黑,他们肯定想不到那东西就在眼皮子下面。我们得抓紧时间,指不定哪天安娜和阿基就会撂了。既然人撤了,就想办法赶紧把东西拿出来。”
那头赶紧应下来,男人又叮嘱:“拿货的时候我们白天去,光明正大的,越是这样,他们越不会怀疑。”
那头得令挂了电话,男人慢慢扣了电话,扯住一丝冷笑,把嘴里的烟屁股用力摁到了烟灰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