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讯问过程中,警察会根据已有的证据和嫌疑人的交代情况做个基本判断。 首先他们会根据之前掌握的证据,判断是不是该犯罪嫌疑人所为,从刚才的这些对话中,两人观察贾文君,觉得她对杀害赵笛和刺伤吕茂旺这件事有着非常强烈的排斥和否认,但视频中又确切的看到是她把人推下去了,而且吕茂旺也亲口说是贾文君刺的。 这就出现了两种极端情况:要么就是贾文君在这么证据确凿的情况下依旧抵赖不认,她心思深沉,他们遇上了对手。 二就是贾文君是被诬陷的,那这个视频到底是谁拍的,视频中跟她极其相似,穿着跟她一样衣服的人到底是谁? 无论是哪种情况,对于破案的人来说,都是极其棘手的。 贾文君下了逐客令,对于不需要逮捕、拘留的犯罪嫌疑人,持续审讯的最长时间不得超过12小时。 这里是医院,时间更是相应的减少。 女警看男警微微点了下头,她把刚才那张笔录的纸递给贾文君,让她签字。 贾文君看到上面有一句话写着:上边所写的和我所说的基本一致。 她看到上面记录的内容,其实根本就没记什么,连她说的那些关于吕茂旺的都写着没有证据。 她心里有些悲凉,知道他们看了那个视频,心里是认定她就是杀害赵笛的嫌疑人,她现在没有更有力的证据来为自己证明清白,她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但她可以找帮手。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她就不信找不到破绽。 她看着两位警察:“我可以见我父母吗?”
男警察沉默几秒:“可以。”
贾文君也不多耽误,这份笔录她要是不签字,他们来这一趟就是白忙活,她拿起笔刷刷签了字,才递给他们:“我什么时候能见到他们?”
“一会。”
女警接过来,站起身,跟着男警出去了。 两人关门,女警皱着眉头:“霖哥,这贾文君看样子不好攻破啊。”
通常他们都会根据已有线索,对犯罪嫌疑人采取诸如政策攻心、教育感化等策略来进一步弄清犯罪事实。本以为只是个小物业人员,随便说几句对方就露馅了,没想到这贾文君心态这么稳,颇有些油盐不进的架势。 女警是新人,相对于女警的急躁,男警则淡定得多:“这有什么,我之前还经历过好几起“零口供”定罪的案子。讯问只是侦办案件的一种取证方法,现在越来越多的犯罪嫌疑人在讯问的时候选择沉默,口供的重要性其实也越来越低。她不说,不等于没法定罪。只要证据足够,她就跑不了。”
女警听完瞬间又提起了精神:“那我们现在还要不要去找其他人了解情况?”
之前他们已经见过了吕茂旺和白马山,了解到了船上的一些情况。 从交谈中,他们发现吕茂旺说话时眼睛总是有意无意的瞪人,这种人通常比较神经质,从他说的那些偶尔颠三倒四的话里,也能感觉到这个人欠缺耐力,不够沉稳。他说出来的问询内容,真实性是要打折扣的。 反倒是那个叫白马山的,全程跟他们说话时不卑不亢。会耐心倾听,也认真回答,说出来的话条理清晰,有理有据。 倒不是说这个叫白马山的说出来的话就一定属实,毕竟在其他人的嘴里,这白马山是跟贾文君是“一伙”的。 对于这种情形,他们不能简单地断定白马山这个人说出来的话可信度是多少,他的有理有据,或许只是一种早就想好的掩饰。这类喜怒不形于色的人通常性格内敛,做事不露锋芒,不会轻易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告知外人,比起吕茂旺,白马山这种人更应该小心谨慎的对待。 男警想了想:“去看看那位叫孙娇娇的。”
“孙娇娇?”
女警翻开记录:“我之前从医生那了解到,这位孙娇娇在船上刚流产,我们现在去问询可以吗?”
“只是简单了解情况,没问题的。”
两人走到孙娇娇的病房,敲门进去之后,女警跟孙娇娇出示了他们的证件,说明来意,躺在床上的孙娇娇像是没听到他们的话一样,面无表情,双眼直直盯着病房的屋顶,眼睛一眨不眨。 “孙娇娇,我们想跟你了解一下船上的情况,请你配合我们回答几个问题。”
孙娇娇还是不说话,把两人当空气。 “孙娇娇?”
女警凑到病床边,轻轻碰了碰一头乱发,眼神呆滞,整个人躺在被子里不知在想什么的孙娇娇。 这触碰像是打开了某个开关,让孙娇娇像是疯了一样,一下子抓住女警的领子:“孩子,我的孩子!”
女警被眼前披头散发,满眼红血丝的女人给吓得尖叫一声,男警察一个健步上来,把孙娇娇的手给拉开:“放开!”
孙娇娇的力气极大,但到底是个女人,被男警用力把手扯开,疼得让她把怒火都转移到了男人身上:“是你,是你把我的孩子给踢掉了,是你,你这个杀人犯!”
女警怕这女人再发疯,摁铃让医生赶紧进来。 孙娇娇的主治医师跟两位护士进来,给孙娇娇打了一针镇定剂,歇斯底里的孙娇娇这才慢慢安静下来。 医生跟两位警察解释说孙娇娇因为失去孩子,情绪很不稳定,如果可以,等她再缓段时间再问询。 “她的孩子是怎么流产的?”
男警问。 “是被猛烈的外力伤到子宫,导致的流产。”
男警想起其他船上的人说过,孙娇娇在船上被毒贩狠踹过腹部位置,他又跟医生确认了一下,确定就是那一次的那一脚,让孙娇娇流产了。 此时没人注意到躺在床上的孙娇娇眼角流下了一滴泪。 本以为孩子是被宫大龙弄掉的,所以她才把宫大龙给弄死,没想的孩子是被毒贩给踢流产的。孙娇娇紧紧抓住被子底下的床单,心里又慌又悔,她不能把宫大龙死的真相说出来,死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