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笛睁开眼之后,愣了好几秒,喘气声才逐渐缓和下来。
看她镇定下来后,贾文君和乌朋也松了一口气,如果她一直这样,他们肯定要去找医生过来看,到时候医生就看出赵笛有恢复迹象,那他们就算想瞒也瞒不住了。
“赵笛,你没事吧?”
贾文君问。
赵笛没反应。
贾文君又凑近她:“你刚才的手已经可以用力了,你如果没事的话,现在能微微抬起一根手指吗?”
赵笛还是没反应。
贾文君和乌朋对看一眼,乌朋刚才是看到赵笛脸上的表情了,但他没看到赵笛抓贾文君的手,如今看到赵笛没反应,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
刚才情况有些混乱,加上现在赵笛没反应,贾文君现在回想起来,也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刚才出现幻觉了。
就在他们都不抱希望的时候,乌朋一转头,看到赵笛的右手的食指,微微动了动,随后就看那指头缓慢的,一点一点的,向上升起了两三个厘米。
“她动了。”
乌朋语气难掩激动。
贾文君也看到了,她兴奋的凑近赵笛:“好,我们知道了,你真的已经在慢慢恢复了,不要着急,记住,千万别在我们之外的其他人面前表现出来。”
赵笛的手指又动了两下。
乌朋和贾文君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惊喜。
他们付出的一切,总归没有白费。
等赵笛打完点滴,两人才离开医院。
电梯下到一楼大堂,贾文君和乌朋刚随着人流走出电梯,就看到从不远处出走来的白马山。
白马山也没想到会碰到贾文君和乌朋,他大大方方的上去打招呼:“你们怎么在这?”
自从贾文君一家搬走后,他就不太经常看到她了。
现在在医院里碰到,即便他猜出了贾文君来这里的原因,但他还是先问出了贾文君他们想要问的话。
贾文君也不藏着掩着,直接说:“我跟乌律师来看看赵笛。”
这种事直说比拐弯抹角的找理由更让人不起疑心,现在谁都知道她走投无路,就想着靠赵笛翻身,所以她来看赵笛的情况,没什么毛病。
白马山果然不觉奇怪,反而一脸关心道:“哦是吗,她现在怎么样了?”
贾文君淡淡道:“还是那样。”
白马山叹了口气:“这种情况想要好转还是比较难的,不过还是希望她能早日好起来吧。”
乌朋看着他:“白院长怎么来医院了?”
“哦,我儿子白浔被狗咬伤了,我陪他来打狂犬针的,他在四楼,我刚才下来缴费,没想到碰到你们了。那行,我先上去了。”
此时正好又来了一架电梯,白马山朝两人摆摆手,跟着人潮挤了进去。
贾文君和乌朋走出医院大门,她低声说:“你怎么看?”
“我回去看看监控就知道了。”
虽然贾文君搬走了,但那监控他没撤,他跟那户人家说这一年房里的所有电费他来包,对方觉得反正摄像头装在外面,又不影响他们的生活,也就同意了。
只要看摄像头的录像视频,就能知道白马山是不是跟白浔一起出来的。
而此时的白马山出了电梯,心说贾文君他们不死心也没用,赵笛现在已经是回天无力了,他们再折腾,也翻不出水花来。
白马山跟儿子回到家,路上他时不时用余光去看一眼儿子:“还疼吗?”
白浔有些不耐烦:“你已经问第三遍了。”
白马山也不生气,想到儿子从小跟着他一起生活,没有母亲的陪伴,他们父子俩相依为命,虽然一路上也有磕磕碰碰,但总归是吧儿子养大了。
眼下他再过大半个月就走了,以后想要见他,也不是那么容易了。思及此,他就没把嘴里的唠叨说出来。
今天他带着儿子去店里,本想处理完一下事情就带他去换些随身带的美金,没想到白浔在店里逗弄等着领养的流浪狗,直接被那只小狼狗在手臂上开了个十多厘米的大口子,他立马就带着儿子上医院打了狂犬病疫苗,而且还缝了不少针,他不知道这会不会影响儿子按时出国,他心里是生气的,恼白浔没数,但也知道事情已经发生了,指责太多只能让白浔越发不耐烦。
父子俩一起回到家里,白浔一声不吭的换鞋往自己房间走。
白马山叫住他:“今晚想吃什么菜?”
“随便。”
“小浔,我知道你自己要出远门,要面对未知的生活,心里会紧张,但是人总要长大,你出去之后,如果有什么生活上的困难,都可以打电话跟我说,爸爸尽可能让你在外面活得舒服。”
白浔淡淡看他一眼:“你觉得的舒服,不一定是我觉得的舒服。”
白马山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等你年纪上来,就知道爸爸不会坑你。”
“可我现在不想去。”
白浔就烦他这种自以为是的对人好,他皱眉,脸上全是急躁。
白马山的耐心也被磨得差不多了,沉下脸:“我没跟你商量。”
白浔早就知道自己一说这话他就会这样,他大步走进房间,没好气道:“晚饭我不吃,别做我那份。”
白马山也不想惯他毛病:“爱吃不吃,有本事饿死!”
白浔把房门关上,白马山去做饭,等他做好饭去敲白浔的房门时,里面没人回应他。
白马山用力拧开,发现里面已经没人了。
他立马拿出手机打给白浔,响了两声,白浔接了。
“你在哪?”
白马山忍着火气问。
“楼下小棚。”
他们家买了楼下一个地下室作为杂物间,但里面却没放什么杂物,多数都是一些白浔喜欢的手工或者他自己摆弄的电子元件之类,平日里只要是白浔心里不痛快,都会把自己关在那个工作室里摆弄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这段时间白马山因为赵笛要做手术的事,一直不让儿子出门,把他憋得够呛。
现在手术失败了,白浔下去玩一会,倒也没什么问题。白马山暗暗叹了口气,说:“饭做好了,早点回来。”
儿子要走了,他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跟他的关系全闹僵。
白浔在那头应了一声便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