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雨得知可以去庄子上游玩,喜出望外。父亲把她带到青城以后,就把她交给了李氏照顾。可是李氏又怎么会真心的对她好呢,不过是表面过得去罢了。虽然没有为难她,但也没有接纳她,她在刘家几个月,还只是像一个客人,还要忍受妹妹明里暗里的刁难。她在刘家想要生活下去,只能苦苦经营,讨好父亲,提妨二娘和妹妹。书院休沐,她不想呆在刘家,就递了帖子给叶婉,以教她练琴为借口,暂时逃离刘家。能去庄子上散心,实在是再好不过。既然要到外面去野,阿婉换了一套深色骑装,用一把软剑缠在腰间。修身的剪裁,衬出她修长的身量。头发挽了一个男性化的发髻,随便插了一根玉簪,整个人显得英姿飒爽。刘雨看到阿婉,有些惊讶。平日里看起来不打眼的阿婉,经这收拾,立马像变了一个人,气质立马就变得凌厉了。准备好之后,两辆马车就从叶家出发了。出了城,空气都变得清新了,刘雨就像放出牢笼的小鸟,不停的掀起窗帘看外面。阿婉好笑:“怎么觉得我才是从乡下来的。”
刘雨回神,有些尴尬:“刘家门禁严,我在乡下野惯了,一时我还不习惯这种生活。不明白这些大家闺秀怎么忍得了足不出户的日子的。”
“我也不明白,我可野了,父母对我要求不高,都随我自己发展,我差点就长成了男孩子!”
刘雨讶然。话题打开,两个女孩子都不再拘束,一路上欢声笑语。另一边,云逸和叶仲清的棋局也下了一半,二人你来我往,杀得好不热闹。“京城局势怎么样?”
叶仲清问到。“皇子们都大了,朝中有了让皇上早日立太子的声音!”
“顺利吗?”
“不会顺利,二皇子的呼声很高,但是四皇子也不差,早晚都会有一场动乱。”
云逸又落一子。叶仲清思索片刻,再次落子。云逸见他情绪不高,便出声安慰:“你放心,京城的动乱,不会危及江南。”
叶仲清点头:“不过,一旦到了那一步,叶家是万万不能全身而退的。”
“师父会起复吗?”
叶仲清摇头:“不知道,这得看那位和父亲的意思,我只是猜测,不久,叶家就要上京了。”
云逸了然:“云家也得上京了。”
说话间,云逸再落一子,棋局的胜败已然分明。叶仲清把棋子往棋盘上一扔,打乱了棋局,开始耍起赖来:“不下了,不下了。你和阿婉一样都不按常理出牌,让人没办法接!”
云逸失笑。这时,马车停了,车夫禀报说唐家的马车坏了挡在路中间,暂时无法通行。马车过不去,大家也不好一直坐在车里,云逸与叶仲清就下了车,打算去慰问唐家的人。可是路边只有两个戴着维帽的女孩子,并没有通行的男眷。云逸觉得贸然上去打招呼太过突兀,要是传出闲言碎语,坏了人家女孩的名声就不好了。于是,只能让阿婉去应酬。阿婉和唐烟才闹过矛盾没几天,再见面,却像是没事人似的寒暄。唐烟的笑容亲切,只是眼里那一闪而过的嫉妒却没有逃过阿婉的眼睛。阿婉前世毕竟是做杀手的,观察入微是基本修养。不过既然大家都在做戏,她也不会傻到去挑明,只是在心里加深了对唐烟的防备。加上云逸一行带来的人,马车很快修好了,大家继续上路。一路平安的到了庄子上。云家的庄子,是青城外最大的温泉庄子,占地极大,设备齐全。庄子上常年有人打理,就算许久不来,这里也一样干净整洁。进了门,阿婉就变得跳脱起来,拉着刘雨就去了庄子上的池塘边。池塘和大户人家的人工湖差不多,但却保留了池塘的原始面貌,几年放了鱼苗,阿婉每次来都喜欢亲自去抓鱼。刘雨也是乡下长大的丫头,对这种事情自然不生疏,于是,两人很快就玩开了。只是二月的水还有些凉,她们不能下水,只能在水边上杈鱼,尽管这样,还是弄了一头一脸的水,两个女孩子相视大笑。而与云家庄子相阾的庄子上,一辆马车也进了门。里面的人下得车来,是一个身穿粉衣,长相清丽的妙龄女子。正是云逸等人在路上遇到的唐烟。唐烟下了车,换了一身更轻薄的衣服,腰身紧紧的束着,凸显出她发育良好的身材。然后带着丫鬟就去隔壁登门拜访。云逸正在和叶仲清等人议事,听到下人的禀报很惊讶,几人交换了一个眼神,赶紧打住了话题。“请唐小姐去花厅,我马上就去,另外,赶紧去找叶小姐,让她来招待。”
下人应是。云逸到花厅的时候,正看到一个穿着异常轻薄的女子,正在欣赏墙上的画作,很入迷的样子,侧面对着大门,刚好把她傲人的曲线暴露在云逸面前。云逸轻咳一声,唐烟才回过神来,急忙为自己的失态道歉。云逸淡笑着说无妨。唐烟又为他们今天的帮助表达了谢意。云逸也笑着说无妨。客套了几句,唐烟见云逸随和,便说到了正题:“云公子才从京城回来,想必这庄子上的杂事也是许多。恰好,烟儿愚钝,也学了点怎样打理琐事。云公子若不嫌弃,烟儿愿意帮忙打理一下庄子里的事务。就当还了云公子路上仗义出手的恩情。”
云逸闻言,脸色微不可查的冷了下来。“不必劳烦唐小姐,庄子上的事自然有管事会打理。”
云逸婉言拒绝。唐烟仍不死心:“可是,管事毕竟粗糙,不及女人心细,怎么能让云公子住得舒服。”
“唐小姐实在不用拿自己和管事比,云家的庄子上也有不粗糙的嬷嬷。若是云小姐真的帮忙打理事务,怕是唐家觉得我拿唐小姐当管事用,到时候于两家都不好。”
云逸的话说得很重了,不仅拿唐烟跟管事相提并论,还曲解了唐烟的意思。唐烟只觉得又羞又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