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陆金良并非临州人士,也无交际人脉,怎会与那人有关系?祥和还未来得及生出戒备,却不想自己暗查的事被陆金良发现了。就好像是精心营造的一场戏,被人撕开了口子,暗处涌动的东西控制不住地钻出来,让祥和一度怀疑世上所有的事,是不是都是假的。陆金良以她身子为由,将她的护卫统统赶到府外,把她禁锢在屋子里,周围全换成了他的人。因着先前陆金良对祥和的好人尽皆知,根本无人怀疑祥和的处境,每回他都以深情的面目示人,偶尔脸上手上有些小伤,也都不许旁人说祥和半句不是,只说女子有孕辛苦,有些脾气也是理所当然。无人不称赞陆金良的用情至深,每日祥和的饭食都要他亲自过目,各种营养滋补的东西不间断,这些都是旁人有眼睛能看得见的,谁都羡慕祥和能得如此情郎,简直是前世修来的福气。然而祥和却只能被关在屋子里,一步都不允许出门,更别说与谁见面了。姜莞宁从进屋后就发现屋子里的不同,没有一处锐利尖角,地上铺着厚厚柔软的摊子,墙壁桌角都包了起来,放眼望去竟是找不到一个能伤人的器具。祥和恨得牙齿紧咬,“起先,我并不知他的目的,他将我关在这里,却依旧好吃好喝地伺候,我想要吃什么他都能弄来,我甚至以为是不是我弄错了,是不是我误会了他。”
可后来当祥和拿肚子里的孩子威胁陆金良,不吃不喝让他放了自己时,陆金良竟不顾她的意愿,强行将食物给她灌下去。祥和并不蠢,到此时才知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陆金良根本不管她的死活,但她必须吃,必须睡,必须好好养着肚子里的孩子,至于她会如何?会不会因为肚子里的孩子太大惨死,陆金良全然不在意。“我后来才想明白,或许从一开始,他们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祥和牙齿都在打颤,抓着姜莞宁的手冰凉刺骨,“所以他才根本不在乎是不是招赘,他要的是这个孩子父亲的身份,要的是我死!”
或许是觉得祥和再翻不出他手掌心,亦或是孩子就快要足月,陆金良在祥和的逼问下承认了她的猜测。“谁让你油盐不进呢?一个女子也妄图吞下那么大的家业,自然会招惹来祸端,早些拱手让人,兴许还能落个识相的名声,不过也好,若非如此,哪里还有我的事?”
陆金良与祥和的初见,就是算好了的,他的身份背景都是真的,是祥和的大伯精心挑选的戏子,按着祥和的喜好挑出来,不怕她不上钩。等到有了孩子,祥和“难产”过世,陆金良即便是招赘无法继承家产,但有孩子在,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得到一切。祥和在知晓这些之后受不了打击险些动了胎气,倒是把陆金良吓到了,这孩子可千万不能出意外,因此他有阵子没出现,怕祥和太过激动。也正因为如此,那封信才得以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