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认同姜莞宁做法的人占多数,好些人撇开缘由不看,只看到淮西王妃私自将人囚禁,都义愤填膺起来。“再怎么样她又不是官府的人,凭什么这么做?”
那男的家里人见好些都站在他们这边,也不畏惧报官了,哭哭啼啼地闹去官府求官老爷给他们做主。“我儿被那毒妇砸伤,还流着血就被抓走了,王妃这不是要他的命吗!求大人为我们做主呀!”
孙大人人麻了,“此事,本官需先让人去查问清楚。”
那可是淮西王妃,谁能做她的主?孙大人过后和师爷一合计,决定摆烂,他们是管不了的,那淮西王妃闹这么大肯定有她的用意,先看看再说。于是孙大人亲自去了王府一趟,怀着忐忑的心,也不敢说重话,委婉地想问一下淮西王妃的意思。姜莞宁礼数周全地招待了她,还很认真地与他致歉,“给大人添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王妃太客气了,只是那边找到了官府来,下官还是要给个交代,那人您打算如何处置?”
姜莞宁好脾气地问,“大人可有见过嫁了人的女子状告丈夫行凶伤人的?”
孙大人皱着眉做出一番苦思的模样,才讪笑地摇了摇头,“下官上任的时间尚短,且一般这种家务事,鲜少会闹到公堂上,不是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嘛。”
“那孙大人觉得受了伤害的女子是不愿报官呢,还是不敢报官?”
“这……”孙大人抓了抓脑袋,这要让他怎么说?想到师爷交代他的话,孙大人深吸了一口气,“下官在王妃面前也不隐瞒什么,这种事,报官是不作数的,即便是报了官,也只能和稀泥一样地揭过去,过后兴许更受罪,玄朝律法中若是妻要告夫行凶,是要先受一受牢狱之苦,能坚持得下来才可继续状告,因此……下官不曾受理过这样的事情。”
他是一点儿不隐瞒,既然开了口,后面就更容易了,“王妃可是想为那妇人讨公道?虽说本朝律法不管此事,但律法是死的,人是活的,王妃打算如何处置他,您只管吩咐。”
孙大人十分坦率地表忠心,师爷与他秉烛夜谈地分析,头发一把一把地掉,商量出了他们往后要走的路。那就是,不要跟淮西王作对。淮西就是天塌下来了,也有淮西王顶着,再说分析透了之后,这淮西王比起之前压在他们上面的那些人,还好伺候一些,顶多行事方式狠了些随心所欲了些,但至少不会做抄家灭族的事。再就是这个淮西王妃,孙大人和师爷也弄明白了,这位王妃或许是想博个美名,处处为女子打抱不平。这种事儿若是旁人来做那就是个笑话,可偏偏她是淮西王妃,又偏偏被淮西王看做眼珠子一样宝贝。孙大人想,往后淮西还不知会被折腾成什么乱七八糟的模样,但至少,只要淮西王仍旧将王妃捧在心尖尖儿上,他就得顺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