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兰在萧家虽然存在感不强,但嫁进去这些年,也不曾受过委屈,全因为她能言善辩,天生生得一张巧嘴,在萧家如鱼得水,责任不用担,好处悄悄占,萧家二房闷声发财过得滋滋润润,谁也不能给她找不痛快。可今日苗兰却体会到了何为憋屈!她有一肚子的荒谬想要倾泻,却不敢张口辩驳姜莞宁的鬼话,毕竟皇上确实委以重任,也确实封了他淮西王,她总不能质疑皇上的眼光,可她憋得慌!“此事……那不是王爷那会儿年纪还小嘛,又遭逢变故,王妃可想一想,陡然失去了生母,生父还要另娶,王爷接受不了也是人之常情。”
“说的也是。”
姜莞宁好看的眉头皱着,“既是人之常情,他的做法也是能够理解的,哎,那会儿怎的就无人顾及王爷的心情,他还那么小,在最需要人安慰的时候你们却只在意萧家的传宗接代!王爷真的是,好可怜!”
苗兰:“……”她要裂开了,所以这个王妃会嫁给萧铎是不是就因为她脑子异于常人?不然怎么敢嫁给萧铎这么个活阎王?姜莞宁还在自言自语:“难怪萧铎有时候看起来那样脆弱,让人心疼,总患得患失,便是幼年时埋下的阴影,你们可知这样的阴霾会笼罩一个人的一生?若非他意志坚强,恐怕真就如你们所愿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世上了!”
苗兰不能够理解,寻常人会将“脆弱”,“心疼”这样的词语用在萧铎身上?他分明冷血无情得很,萧家在淮西这些年,努力经营却像是陷在泥潭中一样动弹不得,她不信其中没有萧铎的手笔。几年前萧家更是莫名遭到攻击,后来才知晓是有人查到他们与萧铎的关系,想要用他们的命来威胁萧铎,她不信萧铎不是故意的。萧丛到现在都不能下床,人眼看着就要废了,这是得多“脆弱”的人才能做得出来的事儿!“王妃,如今不是再追究这些的时候,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王爷一人在外漂泊多年,难道您就不想让他认祖归宗,让过去的心结都解开吗?往后在这淮西,萧家都与王爷是一条心,一股绳,这难道不好吗?”
“不太好。”
姜莞宁慢悠悠地摸着手炉,浅笑道,“萧铎为何要与他不喜欢的人一条心?你这样好心,为何不去他面前说,却要来找我说这些?怎么,你是不敢吗?”
苗兰忽然有种感觉,这个看着软绵绵的王妃,莫不是在逗她玩?说来说去都油盐不进的,不紧不慢,满不在乎的样子,她其实,根本没有将自己说的话听进去吧?看到苗兰变了表情,姜莞宁往后轻轻靠在椅背上,“萧二夫人真真是巧舌如簧,是这些年在萧家纵横惯了,就以为自己说什么旁人都会信了?”
苗兰心里咯噔一下,脸上谄媚的笑慢慢僵硬,“王妃……可是早知道了什么,拿我当消遣呢?”